第13章 艇仔小粥

我这话说的阿辽仔一脸的蒙圈，他问道：“钓……钓蛤蜊？五哥你说明白点行么？这是哪家的行话？钓凯子么？骗冤大头？”

我说道：“你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什么对什么就骗，咱又不是四大骗门的，规矩做生意成么？别老想着作局喂药。”

  阿辽仔说道：“这不是隐语行话？就字面意思？”

我说道：“你说对喽，走，跟我去一趟广宁玉雕工艺厂，广宁离着这里远么？”

 阿辽仔说道：“从这里去200多里路，和天津市区到蓟州差不多，开车的话国道有的路段还没通，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我说道：“咱也别吃粤菜了，赶紧带我去，对了大概二十个不用雕刻那么细致的玉雕大概需要多少钱？”

 阿辽仔说道：“广绿也算五大名石，黄绿冻、翡翠冻、坑底冻、金星绿、五花绿、碧绿冻、黄白石、碧海云天、牛角冻，达到孤品极品的玉石价格不菲，看您要什么品质的，货好价就高。”

  我说道：“碧海云天，对，就要这种。”

阿辽仔说道：“白中带绿称丛林积雪、黄中带绿称碧海云天，要是达到冻石级别，雕工您就是用中配，价格也差不多一件千八百块，毕竟二十公分的尺寸不小，料子贵。”

 我说道：“雕工差不多就成，材质确实要用冻石级别，二十四件的话就打一千一个，两万四，行吧，只要能交付的快就成，咱去谈。”

 阿辽仔说道：“五哥大手笔，好，咱们一块去，以我跟广宁厂车间主任的关系，估计八百多一件就能谈下来，毕竟咱这也算批发。”

 我说道：“得嘞，阿辽仔谢谢啊，不过我还有件事，我从山东过来，没带多少资金，这钱你先给垫上，到时候连本带利给你，不管多少钱成交，你给人家付现款，我给你打个两万二的欠条。”

 阿辽仔说道：“我仲信唔过你呀？见外啦，有时间我回天津送货你给我就成，您跟我去一趟银行，咱取新版人民币去。”

 一切的事情都很顺利，取了钱加了油，开着他的广州标志车，也没来得及吃饭，阿辽仔给我买了一碗艇仔粥，让我在车上垫背垫背。

  他一边开车，我在后面用勺子喝粥，别说，这味道还真香，我问道：“阿辽仔，这粥真不错，在车上当小吃可惜了，要是在桌子旁慢慢品味，我能吃好几碗。”

  阿辽仔笑道：“五哥有所不知，这叫荔湾艇仔粥，里面有鱼肉配五丝，乃是叉烧丝、烧鸭丝、海蜇丝、鸡蛋丝、鱿鱼丝，还有炸花生米，过去就是在船上吃的，咱们在汽车上吃也算映景。”

  车程有点长，我们闲聊解闷，我问道：“哦？还有这典故？”

  阿辽仔说道：“旧时广州西郊河道两旁遍植荔枝树，叫做荔枝湾，每逢夏日黄昏，不乏文人雅士及各方游客来此游玩，游河小艇穿梭往来。其中就有小艇穿梭，上面有个旌旗，大书一个粥字，广东话把这类小贩称为艇仔，专门供应艇仔粥，故称荔湾艇仔粥。如果岸上或另一艇上游客需要，粥艇便会开过去，艇仔上的人会一碗一碗地把粥品递卖。”

  我说道：“听着就有情调，小桥流水人家，粥艇花船，比在胶东半岛那些粗狂的风船各有特色。”

 阿辽仔说：“其实还有两个传说，相传有一个船上人家的女孩叫金水，心地非常善良。 一日她把父亲捕到的一条鲤鱼放回到江里。过了几年，金水的父亲患了重病，她非常伤心，来到江边祈求仙人保佑，一位仙女从水中出来说我是几年前被你救的鲤鱼，你只要煮一些鱼虾粥再加些油脆之物卖给人家，便可换钱带你爹去看大夫即可痊愈。金水依法照做治好了父亲的病，从此这粥就被取名为艇仔粥。”

 我笑道：“最后救父亲还是要用鱼虾，那鲤鱼为了报恩出卖了同族，让很多子孙受害，我觉着这并不算是美谈。”

 阿辽仔说道：“五哥说的有道理，第二个传说么，就没什么神话色彩了，算是一种美食起源。”

他开着车，把这第二个典故简答介绍了一下，说是有个家道中落的广州西关阔少，没有钱就要挣，他对于美食有研究，准备卖粥弄营生，他于经济拮据的窘境中，买了一只小艇，在荔枝湾做起了卖粥的买卖。其苦心钻研配方，以油炸花生米、炸鱿鱼丝、炸米粉丝、生菜丝、海蜇丝、熟猪肚丝等作粥料，客人要吃时，便把粥料放入碗里，临时加入新鲜鱼片，冲入沸滚的味粥，这种味粥多用鸡鸭或生鱼的骨熬成，然后撒上芫荽、葱丝、紫苏叶，最后加入一小撮虾子、几滴麻油，热腾腾、香喷喷的端到游客面前。

 这卖粥的艇也有讲究，珠江三角洲把长约四米、铺上舱板、中段或中后段有篷的小舟称为艇仔，故被叫做艇仔粥。由于用料丰富，味道鲜美，到了现在都是非常受人欢迎的小吃。

我听完了这美食的详细，旅途疲惫，又躺在车后座迷瞪了一觉，醒来时也快到了广宁。

阿辽仔说道：“五哥你醒了，广宁县位于省中部偏西，地处北江支流绥江中游，下辖几个镇，对了，听说明年兴许整个儿行政区归肇庆。”

 我说道：“我知道，咱店里有个历史通，老马跟我闲聊时候说过，明嘉靖年间建成，那年月四会县西北境连年发生动乱，嘉靖三十六年镇压平乱，割四会县四都成广宁，取广泛安宁之意，广宁就此建立，当时成立之后仍属肇庆府，这算回归管辖了，咱甭扯历史典故了，是直接去工艺厂么？”

  阿辽仔说道：“直接去，在银行我就给摇过电话，和他们说好了，咱们要买东西人家肯定热情，就在厂区等着咱呢。”

 我说道：“行，你可别犯老毛病砍价用心眼，什么欲擒故纵那一套别使唤，差不多就成交，工期一定要加急，咱这次时间紧迫，我最多十几天就要返回山东，下月底要干一件大事，要不成就要等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