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重身份

一进入阅览室，王进老师就显得十分焦躁，不断呼唤女儿的名字。我试图安慰他，告诉他秋月可能在里面。但当我们来到图书室时，却发现秋月并不在。

我知道秋月此刻正躲在更衣室内，但我不能透露这个信息。王进老师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连忙解释道：“也许她在里面。”

王进老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向角落里那个可以移动的书架。他用力推开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跟了过去。

更衣室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试图打开灯，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王进老师发出一声惨叫。我立即跑过去，只见王进老师捂着肚子，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不断流出。

我惊慌失措地大喊：“王进老师！”同时看向更衣室的另一边，只见秋月举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

我大声质问秋月：“你干什么！他可是你爸爸！”然而秋月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完全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我转向王进老师，试图查看他的伤势。他抓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他看着我，微笑着说：“不要叫救护车。”

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这时，王进老师又看向了秋月，说：“我知道，你恨我。不过没关系，只要我死，一切就都过去了。”

王进老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悄然流逝。他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他看着我，那双曾经充满智慧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深深的疲倦和歉意。

“王进老师，我求求你，我们去医院吧。”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和恳求。

他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我，说：“你是个好孩子，吕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其实，从头到尾，那个施暴者都是我。”

他说得如此平静，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然而，我知道，这是他的忏悔，也是他的告别。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转向了秋月，那个他一直称呼为“向嘉”的女孩。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恋和决绝。“向嘉，我留下来陪你了，这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说完，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寻找一个永恒的安宁。

我看着秋月，她的脸色同样苍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就在刚刚，王进老师将她唤作了“向嘉”。这个名字，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王进老师说得很清楚，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眼神里，有一种不属于秋月的坚定和深邃。

“你究竟是谁？”我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向嘉看着王进老师，见他没有了动静，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我急忙跑过去，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唤醒她。

秋月终于睁开了眼，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吕韧，对不起。我骗了你，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秋月，我只是用了她的身份。我被困在这个图书馆已经二十四年了。我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把我的心上人带回来。而你，就是我上天回应我的礼物。”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消耗她仅剩的生命力。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你是……向嘉？”我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我。“你不要怕，我虽然死了很多年，但我的灵魂一直在这里。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思念我的爱人。”

说着，她深情地看向了王进老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眷恋，仿佛要将他整个灵魂都吸进去。

我终于明白了，秋月口中的爱人，就是王进。他们之间的爱情，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

向嘉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悔恨。“从我第一天见到王进老师，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他了。我欣赏他，崇拜他，为了他，我不惜做出任何事情。我知道，他也喜欢我，我是最懂她的学生。然而，他害怕世俗的眼光，怕道德谴责，始终跟我保持着距离，不肯迈出那一步。后来，我为了让他伤心，选择用堕落引起他的关心。怀孕，诬告他强奸，把私照散播在校园，最后选择跳楼，都是我报复他的方式。然而，他依然选择了退缩。”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撕裂她的心脏。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你糊涂啊，你这样做，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会伤害到周围关心你的人。你的父母、老师、朋友，一辈子都将生活在阴影之中。”我叹息道。

向嘉突然一把推开我，怒吼道：“他们真的关心过我的感受吗？我努力成为父母眼中的好女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可我的喜怒哀乐有谁真正关心过？直到遇到王进老师，只有他愿意倾听，就像我昏暗世界里的一盏明灯。可这盏灯却不能专属于我，我不甘心，我要的是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倾诉出来。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向嘉吃力地爬向王进老师，最后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细碎的光片，同时，王进老师的身体里也开始分解成同样的光片。两道光片最终融合在一起，飞入向嘉的储物柜，最终进入日记本内消失不见。

我进入更衣室，拿起那本日记本，发现里面的日记又续上了，而且翻不到尽头。我将日记本放回原处，拿起旁边的钥匙，将更衣室的门关好，将钥匙插进了更衣室的钥匙孔。

刹那间，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只剩下一堵白墙。更衣室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做了一场梦吗？也许吧。我望着眼前的白墙，心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我想起了向嘉在日记上写下的那句“吞噬我，拥有我”。真正的爱情，一定要吞噬对方，才能真正拥有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内心深处，我衷心地希望，我妈妈的爱情不必走向极端。那份执着的情感，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烟火，短暂而热烈，却也可能带来无尽的痛苦和遗憾。我深知，对于图书馆的那段往事，是时候放下心头的纠结，让过去的故事静静沉淀在心底。然而，王进老师和向嘉之间的情感纠葛，却如同新翻开的篇章，正等待着我去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