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卡流程

“那就不奇怪了，不过方老板你既然说刚来不久，恐怕有所不知。”

宋远航再次开口，卖了个关子，当他看到方卓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丝改变以后，心中顿时竖起大拇指。

这个年纪就有这份胆识和心性，恐怕又是哪个大宗族出来历练的小辈。

关于宗族这个概念，南方讲的会更多一些，北方虽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国营水产公司在一个多月前的突击检查上面吃了个大亏，这一点方老板应该清楚才对。”

见方卓点头，他则微微一笑，继续道：

“本来应该被罚整改，却突然一下子没了动静，等到再次开门营业以后，瞬间就成了这一片当之无愧的土霸主，你猜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方卓有所反应，柳怜竹倒是凑了过来问道：“该不会是那个水产公司又傍上了什么关系吧？”

“不错，就是傍上了关系，”宋远航赞许地看了柳怜竹一眼，“这个关系不是别人，而是市里面管着物资的谭主任。”

当他说到这里时，方卓倒是心中微微一惊，这跟他们市所发生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对象从省级转到了市级而已。

就算是这些差异，也无法改变任何现状，人家说话好使就是好使，让谁干谁就能干，不让谁干谁就干不了。

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更高一级的人物参与进来，说一句只手遮天都不为过。

“所以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既然来到这里，肯定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才对，但这种话大概没人提起过吧？”

宋远航笃定一笑，能够知道这些内幕的，也就他们这种老牌的水产公司罢了。

虽然经济上肯定是废了，但在其他方面，远航水产还秉持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一套，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总能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这一点我确实不太清楚，感谢宋老板的提点。”

方卓点头致谢，要不是对方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恐怕他真不一定能知道真相。

“这个时候就别宋老板的叫了，以后你是老板，只希望还能给我留个落脚之处就行了。”

宋远航的态度十分谦和，既然决定了就不打算做那些瞻前顾后的事，方卓的能力已经初见端倪，跟着这小子干也不算埋没了自己。

几个人又确定好了不少内容，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方卓才带着柳怜竹离开这里。

“方大哥，原来这事儿还能办得这么容易，我一直以为买个公司会很难呢。”

柳怜竹的心情极好，走起路来连蹦带跳，裙摆被晚风吹得轻轻扬起，如暗夜中舞动的精灵那般活泼可爱。

“其实也有很多取巧的因素在里面，”方卓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实事求是道，“如果不是对方就卡在那个节骨眼上，估计说什么也不会卖。”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柳怜竹嬉笑着拉住方卓的胳膊，喃喃道：“方大哥你刚刚的表现好吓人，气场强得简直可怕，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那种状态下的你呢。”

“是吗，”方卓挠挠头，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胳膊，“我还以为在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个形象呢，没想到竟然还是第一次见过。”

海边的风景总是那般迷人，虽然没有后世点点闪烁的灯光相伴，却有着漫天星斗，与一轮挂在夜空中澄澈明亮的月牙，一刻不停地照耀在二人身上。

“好啦，方大哥，那我们回去吧，希望能够尽早把事情办完，那些学生还在等我呢。”

迎着晚风，方卓将视线默默从她被吹起的裙摆中移开，僵硬地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走吧。”

此刻，夜色正浓。

...

自从把收购公司这件事情谈妥以后，摆在眼前的难题仿佛自然而然般，丝毫不存在任何门槛。

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将公司转到方卓身上，就可以将这一切继续运行下去。

但光是这一点，却远比想象中的困难。

办公室里，宋远航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面的这份回执报告，心中不由得怒气横生：

“这帮孙子也太无法无天了，没想到连个最基层的办事人员都敢这么吃拿卡要，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宋老板你消消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公司的经理仍旧是那位经理，人员并未因公司的转移而发生任何改变。

“这是消气就能解决的事吗，咱俩一起去的，你也不是没看到那柜员都是什么样的表情，还当我是落水狗呢，真踏马晦气！”

宋远航越说越气愤，到最后甚至直接骂出了声。

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但他没想到的是，因为市里将水产公司有关的行业暂停注册以后，竟然会连带着发生这么多的改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本来就算寄人篱下，人家收点就收点吧，虽然开口就是三千，可至少人家明码标价了啊......”

经理还打算继续当和事老，眼看这个节骨眼，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根本没想到宋远航的脾气竟然这么大。

“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这钱要是再花给那帮人，我都不如找个坑给自己埋了！”

他越说话越狠，声音也从办公室里传出老远，一直传到了门口处。

方卓刚刚进来，就听见宋远航气急败坏的声音，当即快走了几步。

到了办公室以后，见到这位气得眼睛都红了的宋老板，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门口就听到了，什么事儿这么生气啊？”

“方老板，你......唉，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宋远航本打算脱口而出，奈何话到嘴边，还是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别啊，既然来都来了，好歹也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主意，你觉得呢。”

见他还不愿意说，方卓顿时变得更为好奇，便再一次开口劝道。

“还是公司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宋远航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将经过讲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他和经理去办事大厅，本以为很好办理的业务，却被柜员刁难得铩羽而归，面子抹不开而已。

“就这个事儿啊，”方卓轻笑几声，“正好我也在，要不然你带着我，咱一块儿过去看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