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混入其中

翌日清晨，这群人起得很早。

干这行不能懒，本来就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自己再不勤快些，保不齐哪天就被点了。

“六子，你也起来了啊，别闲着，去趟地窖，给那批货喂点水喝。”

方卓刚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面正在烧水劈柴的五哥，对方应该是已经起来很久了。

“好的五哥，我现在就去。”

方卓点点头，提了一桶水过去，水上放着个瓢，里面的所有人共用一个。

昨天已经给他指出来了地窖的位置，这一次五哥并没有跟他一起去，虽然不过一天的接触，但方卓已经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

如果方卓跟条子是一伙儿的，完全可以给他直接抓起来，没有必要放自己跑啊，逻辑都说不通。

队伍里面的其他人对方卓同样很放心，只因为这是五哥看中的人才，没别的，无脑信就完了。

基于此，方卓一路上十分顺利地来到地窖旁边，打开盖子以后，直接奔着下面走去。

里面连个灯都没有，除了有一条隐蔽的通风口以外，可以说整个就是一棺材笼子。

借着从入口处照射过来的太阳光，方卓能够看清那些少女的脸，虽然个个蓬头垢面，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底子都很不错。

他扫视了一圈儿，并未发现孙晓芸在这里，顿时有些失望。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要把事儿先办了才行。

“都醒醒，喝水吗，我这儿有。”

方卓用瓢敲了敲木桶壁，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那些被铁链吊在天花板上面的少女听见声音，全都朝着方卓的方向望去，忍着如同刀刮一般疼痛的喉咙，朝方卓喊了一声：

“水......”

从眼神里面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至少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

“好了，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方卓的声音温和，说话也轻声细语，他来回喂了好一圈儿以后，等到这些人全都恢复一些精神，才试着套话道：“你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

“知道，西南部的一些山村里面。”

其中一位稍微恢复了一些精气神的少女开口回应了方卓一句，这里面暗无天日，她们这些人之间也没什么交流的欲望，见到方卓这个外人甚至还感到有些亲切。

“那是哪里，买家都是谁，你们知道吗？”

方卓听见这些人里面似乎有知情的，连忙追问了一句，要是能够直接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回头只需要找个机会离开就行了。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些人单单只是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就已经是极限，更别提之后要嫁给谁，或者被哪个族群买走当做公用的工具，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问两问无果，方卓只好将木桶提了上来，重新回到地面上。

正巧遇到另外一位人贩子，当即朝方卓甩来一个审视的眼神：“你怎么去这么久，不过是喂个水而已，到底怎么回事？”

被突然间这么质问，即便方卓再怎么反应敏捷，此刻也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我......”

他连续抻了两个长音，正巧五哥路过，看见自己的小弟在跟方卓对峙，连忙打起了圆场：“小九你也真是的，人家六子刚入行这么短的时间，看见下面那些女的忍不住也正常，你刚来的时候就能忍住了？”

“五哥，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允许你半夜偷偷做手艺活儿，不允许人家借着喂水的功夫大大方方看看是不是。”

五哥的脸上带着揶揄，显然是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并且还被他们给发现了。

小九的脸上瞬间被臊得通红，本身就是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精力根本用不完，半夜自己放松一下可以理解。

但现在，五哥当着新人的面抖搂了出去，这就有点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别说了五哥，别说了......”

小九识相地不再追问，而是转头便跑到一旁，臊眉耷眼地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六子，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只是不了解你而已，其实都不坏。”

方卓心道坏不坏他心里面有数，表面上则是点了点头：“谢谢五哥，我刚才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傻小子，还能怎么办，赶紧洗洗脸，一会儿准备吃饭，吃完饭我还有活儿要给你。”

五哥是真喜欢方卓这个小伙子，字里行间全都充满了拉拢的意味。

在他看来，最底层的人贩子并没有什么意思，不仅危险，而且挣得也不多，不像他们，都是按照量来取胜。

虽然单个的提成未必有那些人高，但全都加起来，就足以令人赚得盆满钵满。

吃罢早饭过后，众人稍微休息了十几分钟，五哥这才把他们都聚在一块儿道：“今天是我们进山的日子，我总感觉这几天有点不太安稳，所以这一趟我打算亲自送货，你们觉得呢？”

“五哥，那你亲自送货的话，我们在这儿心里也没底啊。”

“是啊，一直都是你来组织大局，眼下你要是走了，我们可就变成一盘散沙了。”

几人想要开口拦他别走，却不料五哥忽然摆了摆手：“这叫什么话，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离不开的，就这么定了，六子跟我一块儿。”

他向来言出必践，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会按照要求去做。

“六子，你先去把人都带上来，小九准备车，老四老七，你们两人赶紧沿路做好打点，别出什么事儿了。”

五哥有条不紊地将任务交代了下去，几人全都按照命令照办。

方卓去了趟地下室，给这些货物都解开绑绳以后，牵着他们往外就走。

细数之下还不到十人，一个个瘦得跟皮包着骨头似的，有的甚至直接脱了相。

方卓将这些人牵到五哥面前，只见他朝身后淡淡吩咐一句：“给她们喂点吃的，别饿死在我这儿就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碗冒着香味的面条就被人给端了上来，虽然手艺做得也就一般，但架不住这些人是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