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钢琴圆舞曲

方卓木讷地点了点头，自己别说开口了，见到外国友人以后，根本就听不懂对方说啥。

两人一路挽着，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宴会厅中。

这期间方卓虽然没有挣脱，但也保持着很大一部分的疏离感，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位应该不是情侣。

宴会厅里已经有很多人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式的外交场合。

里面还有些外国面孔，手中端着红酒，带着头纱，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不知道交谈着什么内容。

陈莲生主动领着方卓，走到了一架钢琴前努了努嘴。

那个意思是想问问他会不会，没想到方卓把嘴又反努了回来。

他会！这可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弹明白的乐器！

当初还是在生活过得过于无聊的时候，才去特意学的这种东西。

这一下就连陈莲生都没想到，顿时又高看了方卓一眼：

“方卓大哥，这个你都会？”

方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那种程度算不算得上是会，毕竟半路出家，肯定不算精通。

“会弹一点，但不多。”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以后，陈莲生顿时跃跃欲试地坐了下来，和他分别坐在这架钢琴的左右位置上。

“勃拉姆斯的情歌圆舞曲，有听过吗？”

陈莲生歪了歪小脑袋，满是笑意。

“嗯......”

方卓沉思继续，思考着按动了几枚琴键。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整个宴会的主角似乎变成了这架钢琴的主人。

接着，旋律忽然一下子变得婉转起来，再然后是轻快的响动，就如同一只正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精灵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直到另外一只精灵突然闯了进来。

陈莲生的双手仿佛有着一股非同寻常的魔力，指尖每次轻点，都会让这个旋律变得更加轻松。

舞池中的几位男女皆相视一笑，音乐是会感染的，他们很久都没有听过这么欢快的曲目了。

过了不知多久，不仅舞池内的男女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就连钢琴旁，都站满了愿意为此驻足欣赏的观众。

对于方卓来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一件事情当中，当一曲终了，他的双手轻轻抚在钢琴表面，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满足。

啪，啪，啪.....

不知是哪位观众，当第一个掌声响起，其余众人才如梦方醒般，全都发自内心地鼓起了掌。

“敬我们的两位乐师！”

人群身后，一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俊朗青年，忽然对着方卓的方向摇了摇端在手中的红酒。

“敬乐师！”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欢腾的笑意。

方卓同样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红酒，然后帮陈莲生要了杯果汁，回敬了过去。

像这种高端场合的聚会，方卓一直都比较抵触。

主要是累，然后规矩还多，一个不留神就容易露出洋相，老帝都管这个叫露怯。

这个方卓倒是不怕，但主要不光他丢人，连带着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会跟着丢人。

但好在今天这个场合应该是屠院士故意让自己过去的，为的就是让他熟悉熟悉这种感觉，怕自己不熟悉，特意还配个了陈莲生过来。

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刚刚弹奏一曲完毕以后，陈莲生似乎仍不过瘾，又生拉硬拽地将方卓拉到舞池里，又跳了段儿舞，这才罢休。

这场宴会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午夜方才结束，临走时，方卓都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哪个国家的。

但他还是没忘记要办正事儿，只见方卓左找右找，最终还是找到了老熟人沈秘书：

“好久不见啊沈秘书，刚才一直没看到你。”

“我可是看到你了，钢琴弹得不错。”

沈秘书轻笑着夸赞了一句，又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需要外交部盖个章，这个是屠教授给我的文件。”

方卓一边说着，一边把怀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沈秘书拿到文件以后，直接就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应该是去请示上面的领导了。

陈莲生一直在陪着方卓，还没等多久，小姑娘便有些百无聊赖地问道：

“方卓大哥，你饿不饿，晚上我们要不要再去吃个夜宵？”

方卓看了看表：“这么晚了，倒是也行，不过这些外交部工作的人员怎么还没下班？”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们单位早就下班了。”

又等了一会儿过后，沈秘书才终于出来，把文件重新递给方卓以后笑道：

“今天你表现得不错，明天的那个时间段还有一场宴会，不过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偏社交了。”

“明白，明白。”

方卓将文件好好放回身上保管以后，这才驾车离开外交部。

一想到当时沈秘书就是要挖自己去那里工作，方卓就直迷糊。

连人家说的是啥都听不懂，还上个毛线的班，都不如在研究组的隔间里面一坐，拿本书从早捧到晚呢。

“小莲，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回去的路上，方卓将车速放得很慢，即便如此，外面依旧没有多少这个点还开着的店铺了。

只有一些苍蝇小馆还在营业，陈莲生把头稍稍探出一些看了看，指着一扇卖卤煮的店铺道：

“我们就吃这个吧！”

“卤煮啊，”方卓左右看了看，“也行。”

他也好久没吃了，上次吃还是在上辈子。

卤煮，老帝都的一款特色美食，味道独特，多少沾点儿臭味。

喜欢的是真喜欢，不喜欢的光是闻着就能吐出来。

一进门，店铺里面只有一个老头子在厨房那里坐着抽烟，看到方卓两人进来以后特地还打了个招呼：

“抽完这根儿。”

老帝都特有的松弛感。

两人倒是不急，反正吃完以后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业余活动，索性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方卓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壶，给陈莲生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等到茶水喝得差不多了，老板的烟也抽完了，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给两人做起了卤煮。

陈莲生坐的位置靠着窗户，虽然说都到这个点了，外面等闲没有什么人来，但总还是会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忽然闯进你的生命里。

一如现在，外面一伙儿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正拎着二锅头的瓶子，摇摇晃晃地往前面走，忽然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了陈莲生正坐在店里，顿时便起了歹意。

一声口哨传来，几只大手猛地爬满玻璃，给陈莲生吓了一跳：

“啊！”

方卓定睛一看，眉头猛然紧锁。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就是喝多了，估摸着打算找点乐子。

而且还找到了陈莲生的身上。

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