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赵如虎的心事

“这次不是工作，而是学习交流。”

方卓一看赵如虎撂挑子了，顿时摇头失笑，自己也没那么不把他当人看啊。

不就是电台直播了几个月吗，前世带货主播恨不得天天都播。

还是没尝到甜头，下次要改进一下这种直播形式了。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表面却继续道：“学习交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回头还要现场做一个小比赛出来。”

“比赛？跟谁比？”

赵如虎猛地一甩跟碳纤维一个亮度的脑袋，大咧咧地问道。

“和帝都中药所的实习生们，当然，如果你想和老教授们比试一番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你可得了吧，我哪比得过人家，我那纯是献丑去了！”

他甩开拨浪鼓似的铁头，边摇边道：

“就是实习生我也可能比不过啊，人家都是科班下来的，我虽然是家传，但也算是半个野路子啊。”

赵如虎并没有上过大学，八零年代的毕业大学生数量很少，并不像方卓前世那样遍地开花。

甚至一度多到了就业岗位都不够的地步：送外卖、寄快递、开直播。

并称年轻人就业三大捷径。

当然，也不乏一些剑走偏锋的年轻人愿意少走个几十年的弯路，也就是找个金主。

或者一些在颜值上面缺乏一定优势的年轻人，倘若同样想要少走个几十年的弯路，就只能去做个每天欢迎业主回家的保安。

方卓每当回忆起前世的那个环境，就会好笑地无奈摇头。

哪怕经济再怎么繁荣，底层人却总是勉强活在温饱的水平线上。

大学生的含金量还在降低，直到他穿越过来之前的那段时间，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改变。

赵如虎同样没什么文凭，但他这一身医术却是实打实的高明。

虽然年纪比方卓大个几岁，可依旧没过三十，还算年轻。

“我说，人家白家兄妹可都是跃跃欲试的，怎么到你这儿就打起退堂鼓来了？”

方卓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于这些中医世家来说，不应该是‘有比赛就上，然后谁也不服，见面就是干’这样的精神状态吗，怎么轮到赵如虎就一点都没有拼搏精神了。

“方卓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都是一板一眼学的，我是家传，性质都不同怎么比啊？”

“再说了，白家兄妹才多大岁数，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呢，我都快三十了，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

“还有，跟那些实习生比，我赢了，我岁数大，不露脸；我输了，那不更丢人吗！”

甭管方卓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赵如虎就是大脑袋一摇，说什么也不去。

方卓顿时也急了：“可我都答应人家了，咱这边儿四个人一起比，还有孙谦也去，孙老先生到时候也一道儿跟我们走，不能差了你啊。”

真要是说起来，方卓这边可用的人才实在是没有几位，要不然这种好事肯定会有人抢破了脑袋，都要往里面钻。

那可是帝都中药所，在那里来上一场比赛，以后整个业内不是横着走啊？

学医治病，除了医术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那也行吧，方卓兄弟，”赵如虎见对方真着急了，再推辞就是自己的不对了，索性话锋一转直言道：“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这善医堂呢，如今也就是个摆设了，我其实对于自己开店没什么想法，但是祖上留到现在了，我又不得不接手继续经营下去。”

赵如虎这几句话说的吞吞吐吐，显然是藏心里很久，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我是真不想继续干祖上留下来的这家店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入个体制，或者像孙老爷子那样开宗立派。”

“只不过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教书育人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走那条路，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心里话。”

“好事儿啊这是！”方卓听完以后，顿时站了起来：“学科有要求吗？还是中医方面的吗？”

“学科无所谓，你别看我五大三粗的，但我也曾饱读诗书。”

赵如虎见方卓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还想给自己想办法，他顿时摸了摸脑袋，憨笑起来。

“......我明白了，还是中医方面对吧，大学教授行吗？”

大学？

赵如虎听完顿时愣在了原地，他连高中都没念过，现在要去大学......

“方卓兄弟，我想，不是大学教授行吗，是我行吗......”

哪怕赵如虎对自己再有信心，这活儿也不敢轻易往下接啊。

那不是闹着玩呢，干好了还行，要是干得不好，两边儿都挂不住。

而且又不是临危受命，那可是自己的夙愿，无论如何都要认真对待。

“我说行就行，最近我打算在帝都承办一所大学出来，人力物力的投入都不会是个小数字，尤其还想请孙老先生作为第一任的校长，孙谦估计也能单开一门学科出来。”

“什么！”赵如虎这次彻底震惊了，连大学都能说办就办，还是在帝都这地方，方卓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现在他可是完全都不敢往下猜了。

“你没听错，就是大学。”方卓笑笑，他要是知道中医药协会的会长亲自点的头，不知道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瞬间就把赵如虎的心思给彻底挑动了起来。

他当即拍案而起，拂袖道：

“这次比试算我一个，我必须要看看那帮实习生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

时间来到中午，赵如虎非要做东，也不管是不是他家，非要抢着去菜市场买了一斤好酒，又买了点儿现成的下酒菜回来。

厨房处，陆小婉的身影来回闪动，她还亲自下厨，翻了翻现有的材料，炒了两个菜出来。

“来，方卓兄弟，咱哥俩先喝一个！”

赵如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后，这位方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长久以来积攒的话疯狂地向外倾诉。

“方卓兄弟，你可是不知道啊，打小儿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活得确实够呛。”

“我父母把最后的一点粮食给了我，他们再外出找些能吃的东西回来，可这一走，唉......”

“那时候我五岁，三年呐，我们整整饿了三年。”

“你今年二十出头，应该是没赶上那个时期，你是不知道，”赵如虎说到这里，眼中似有泪珠，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入怀，随即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反正自那时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了。”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大抵是......迷路了吧。”

赵如虎边说边笑，他用手背悄悄拭了拭眼角的几粒水花，然后幽幽一叹：“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重新见到他们。”

讲到这里，赵如虎便不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着烈酒，方卓见状也没再多言，而是陪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