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人心之恶

勾玉的麻烦与我而言还是比较遥远，况且这件事本身就是组织里秘而不宣的事情，权限不够，自然了解少。

“小子，你们是不是刚刚进过鬼蜮，一身的邪气，也亏得你们运气好，路上没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老爷子拧开老白干，意味深长的看向我们两人。

“应该没有吧？”我挠了挠头，刚刚因为睡着了，确实不知道路上发生过什么。

张淮安咳嗽了一声，就要去抓桌上的花生米。

老爷子伸手便是一筷子打过来，“不懂礼貌，不过，看样子你们路上除了遇到东瀛人，似乎没有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也算是运气了。”

“老爷子这话说的，好像附近有很多邪祟似的？”张淮安虽然在笑，但明显笑得很尴尬。

“所以你觉得我住在这种地方就一点原因都没有吗？”

老爷子话音刚落，挂在门口的蓝色的灯盏竟然瞬间灭了。

与此同时，外面顿时传来车马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它来了。”

老爷子中气十足，随即灯盏也跟着变亮，定睛看去，老爷子却不见了。

桌案上的杯盏里，老白干已经空了，门外也随即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鬼将军，咱们又是多少年没见了？”

马鸣声尖锐，片刻便将老爷子的声音淹没。

“老不死的，这次我不见得会输，你年事已高，怕也封不住我太久了。”鬼将军一开口，屋内的灯火竟然开始左右摇曳。

张淮安见状，倒也异常淡定，也并没有想要出门看看情况的意思。

“咱们就在这里面呆着，别碍事。”张淮安嘴角微扬。

“老爷子年事已高，那邪祟来头不小的样子，顶得住吗？”我紧握拳头，也想着能不能出去帮帮忙。

张淮安见状，伸手将我的肩膀压住，“你我出手，老爷子会不高兴的。”

“可……”我还没说完，张淮安便笑了笑，“组织安排他在这里的原因确实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此地原本名为断头冢，千年前，这小小的荒地之上，可是被斩杀了上千名抛头颅洒热血的汉子，他们的怨气之重，你在车上的时候睡着了，那阵仗自然没法子见到。”

说话间，外面便只能听到风声夹杂刀剑交击的声音了。

张淮安继续说道：“老爷子白天睡觉，晚上再行动，也并非他本意，只是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这些冤死之人，不知道会搞出多大的动静。”

“原来如此，老爷子的实力倒也是惊人。”我连连点头。

“组织上从来都不缺实力强横之人，当年老爷子应该也听闻过丰村鬼蜮，骨肉菩萨之事，你当真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打听东瀛人？”张淮安一脸淡定。

话音刚落，门口涌入一道疾风，老爷子宛如杀神一般已经闪身回到了桌案前。

他手中的黑金弯刀也被他放到了桌案上。

张淮安见状，将倒满的酒杯推到了老者面前。

“来，老爷子，喝一杯先。”

老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的杀气丝毫不减。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依旧神勇不减当年，着实难得。”张淮安道。

“别拍马屁了，等我一命呜呼，这里怕是要出乱子。”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对了，你们俩别在我这里呆到超过十二点，我怕你们到时候不敢下去。”

“老爷子放心，问完两个问题我们就走。”张淮安道。

老爷子收起黑金短刀，“你闭嘴，说话七拐八拐的，小子，你来问。”

我点了头，“丰村鬼蜮，骨肉菩萨，就是这两件事了。”

“看来你们也牵扯到这件麻烦事里来了。”

老爷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少时，他才端起矮脚杯，靠近嘴边，“当年我们调查的档案你们应该也看过了，鬼蜮你们也去过了，想来我知道的，你们应该也都有所了解，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是没有记录在档案里面的。”

“什么事？”我探身向前。

“骨肉菩萨庙是当地村民集资合建的。”老爷子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什么？”我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说骨肉菩萨庙本来就是当地村民集资合建，那也就意味着王翠芬死后化为骨肉菩萨，那就是他们应该都知道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是他们故意而为之的？

结合杨秀秀的情况，在他身上，始终绕不过一件事，那就是诡异的真实年龄。

“老爷子，当年调查到了这一步，你们为什么没有将它写在档案上？”张淮安蹙眉。

我相信，他一定跟我一样充满了疑惑。

如此重要的信息，当年为什么不更新在档案之上？如果更新了，我们可能一开始就会有目的性的去思考这件事，甚至进入鬼蜮也不会那么毫无目的了。

说到此处，老爷子突然抬头，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鹜。

“人呐，永远比邪祟更加可怕，人心，才是真正住着鬼的地方，你们看这断头冢，那些邪祟，当年哪一个不是人间好男儿？”

“这个王翠芬吃百家饭长大，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头感觉压了块石头，堵得慌。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当初我是不想查了，人的恶，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夸张，你们如果要查的话，只怕也是困难重重。”老爷子道。

我沉默了片刻，便问：“那丰村鬼蜮还有什么办法进去？”

“你们非要查到底？”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既然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总归还是要有个结果。”我笃定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歪着脑袋，拿出身旁的旱烟放嘴里，“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有结果，不过，话说回来，你要不死心的画就只能闷着头往下查了，不过，结果可能并不会如你们所愿。”

张淮安看了一眼老旧的瑞士手表，“十点二十了，我们也该走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张淮安突然又停下来，“对了，鬼仆跟这件事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