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眼

“黑色骨头……”

我下意识得看向身边的俩人。

黎姐的表情凝重，老万则是一如既往得面无表情，他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即便动手开始殓骨。

却见他点燃一根供香，插在一旁的坟土，随后一根一根捡起棺材里的骨头，每捡起一根他口中都会念叨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姐，老万嘴里念叨什么呢？”

“这应该是殓尸诀，黑色尸骨若是出现在寻常也许会是因为中毒或者是地下水渗入棺材，可是你看这些棺木干燥，并不像有水渗入的样子，或许是被阴气侵蚀，我也拿不准。”

当老万将所有的尸骨一并取出，并没有在棺材里看到所谓的大黑天眼球。

“没有，难道不是这儿。”

老万摇摇头，指着一旁的骸骨示意我摸一摸，我按照他说的摸了摸尸骨，却突然发现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一种湿润的感觉，仔细检查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了鲜血。

“这骨头还在渗血？？！”

我惊讶看向二人。

直到老万摊开手掌，那对遍布黄土的掌心赫然血肉模糊。

“这骨头在吸血！？”

“没错，我虽然不知道大黑天眼球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玩意儿一定藏在骨头里。”

老万随后点燃了一把火，待到火势磅礴正盛之既，他当即将所有的尸骨一并投入火中，骸骨在烈火煅烧之后冒出一股子腥臭的黑烟，冲天而起，我远远站着还是能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

不多时，火焰逐渐吞没尸骨，随着火势消失，老万随手捡了根木棍拨动着火堆，两颗黑黢黢如同核桃大小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就是大黑天的眼睛！？”

我很难想象大黑天的眼睛怎么会出现在尸骨之中，而且这些尸骨在大火中已经化为灰烬，唯一能让我联想到的就只有舍利子。

老万并没有急着将眼球从火里取出，反而是毕恭毕敬得将骨灰捧起一把一把重新投入棺材之中。

“死去哀怨，皆为此散！”

说完，老万朝着棺材里的骨灰深鞠一躬。

在办完这一切之后，老万并没有急着去捡那对眼球，反而是看向我俩。

突然，他指了指我，示意我过去。

“咋了？”

“你小子会开眼吧？”

我点点头，之前三只眼黎姐教过我的，但我不明白他要我现在开眼做什么。

“开眼，阴眼。”

我点点头，开启阴眼，看向那对眼球的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没掉进棺材里，好在老万及时将我搀扶，良久我才缓过神来。

“如何？”

“我不知道，我看了一眼就感觉好像脑子里嗡嗡得被什么砸了一下。”

“那就对了。”

说完，老万这才捡起地上的眼球。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大黑天是密宗护法神之一，佛本无相，世人所铸的雕像并非任何神佛本相，就拿这对眼球而言，你刚看到它的出现是通过煅烧尸骨获得，形式类似于佛教舍利，但这东西并非舍利，而是六手大黑天的眼。”

我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明白他说的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纸扎铺子为什么不给纸人点眼吗？”

我看了一眼黎姐，这黎姐倒是提到过。

“纸人开眼，就会产生意识，得以孤魂野鬼附身，所以万万不能这么做，可这和这对眼球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眼，并非我们寻常所说的眼，而是得以供奉之后所形成的眼，眼这种东西玄之又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简单来说就是大黑天本尊得以看到信徒所形成的一种意识。”

我听完顿感骇然，心中惊讶难不成这六手大黑天真的有灵不成。

但老万此时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谁也没见过所谓六手大黑天，也不知道受供奉形成的眼到底是属于孤魂野鬼还是其他什么，总之这应该就是你说的溶洞里那尊无眼佛像的眼球。”

老万这一番话让我心中无比感慨，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必须马上赶往溶洞，在没出更多意外之前将这对眼球送回去。

“走吧，咱们快过去！”

老万说罢，当即动身，我俩紧随其后，这次我们没有从后山溶洞进门，而是跟着回到那条河水的入口处。

河水阴森寒凉，阴气盘旋于河面之上，饶是刚开春的时日，却犹如寒冬腊月一般令人不安。

“好安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河里我见过不少死胎，那是形成附阴子的关键，如果溶洞里真出了事儿，这里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不成是洞里的东西已经逃出去了不成？”

我望着河面，深感疑惑。

“确实安静得可怕，不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黎姐说着，只身来到河边，她捧起一把河水，我正想出手阻止，但黎姐已经伸手探入其中，但紧接着我们便看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一幕，喝水之下，无数婴孩睁大了双眼。

我一激灵拽着黎姐后退。

“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这里头好像有古怪！”

“这么多漂子怎么能不古怪？”

老万此时却开了口。

“你姐说的古怪是这些漂子好像被困在水里。”

“困在水里？”

我靠近朝着河水看了一眼，确实，这些漂子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被什么给静止了一般。

此时老万突然一咋呼。

“咋了！？”

“会不会是上游出了什么事儿？原本这些鬼婴会成为遗鬼的诞生的附阴子，那就好像整个河床变成了一个工厂，如果工厂某个环节出现问题，这些漂子也就没有了再持续下去的动力。”

我不得不感慨老万的脑洞很大，虽然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但他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只是我很难想象，如果能让漂子都留在水中无法动弹，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咱们还是去工厂瞧瞧吧，没准工厂里还真是哪儿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