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准备

整整三天的时间。

萧凌像是个大家闺秀，每天都待在后院。

早上的时候进行日常的习武，下午的时候跟着史来壮读书，学习一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

像是这些道家的东西，史来壮提起嘴只要跟萧凌多说几遍，萧凌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史来壮看着萧凌对这些愈发的熟络，心中却愈发的不安。

“像我们学习这些，更多的是为了明悟，根本不是为了记下来！你懂了就是懂了，你不懂，你就算把所有的书背完你也不懂……你懂了吗？”

又是一天，史来壮拉着萧凌细细的解释。

萧凌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都成了一团糨糊，茫然道：“什么懂不懂？你说了这半天跟没说一样！”

史来壮咂摸一下嘴，认真的想了一下，又重复道：“就是说我们这些学习的东西，并不是说你把这些背下来你就能懂，我们更多的是要靠去明悟、去顿悟、去理解！否则的话，你把这些全都背下来也没有作用。”

“……”

萧凌张着嘴，还是有点没理解。

这也不怪他不理解，而是史来壮遇到过不少龙虎山的小徒弟，那些小徒弟全都是天资过人之辈，他们的七窍之上，仿佛悬着一层薄薄的白纸，只需要史来壮用手轻轻一点，他们就能顿悟。

而萧凌的脑袋上像是焊着几块琉璃砖，史来壮把手指头怼的青疼，萧凌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就是说……”

后院内，史来壮放弃了和萧凌，进行日常的谈论，而是认真的跟他讲一些关于顿悟和悟道之间的区别：“所谓悟道就是感悟道，就是开悟亲自见到的道，顿悟则是修行的状态，也可以理解为修行的境界。”

“悟道不是靠人想就能想出来的，而顿悟是可以通过引诱实现的。”

师兄弟二人在院中高谈阔论，抄手回廊内李澈和小小挽着手，呆呆的听着。

“他们在讨论什么？”

李澈越听越觉得脑袋迷糊，难以理解道：“这些东西学的有什么用？飞升到底要飞什么？”

“悟道只是一个过程，是人与这个天下共存的方式！或许史来壮口中的悟道，并不是某一个特定的状态，而是你、我、他，日常走路吃饭时都会出现的情况。”

小小迷迷糊糊的回答着，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快速的摇了摇脑袋，想要否定自己的想法。

殊不知，这句话被史来壮清清楚楚的听到。

史来壮猛的转过头看向小小，抬手指着小小，惊喜道：“对！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直说不就完了！你跟我扯了半天什么懂不懂！？”

未等史来壮话音落下，萧凌噌的一下站起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学问，原来就是这几句话？”

“可我不说的通俗一点你不懂啊。”

“我……算了，我去看书去了。”

萧凌看着史来壮的老脸，懒得再跟他争辩，转身就走。

而小小看着萧凌离开，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萧凌身后，只有李澈呆呆的站在抄手回廊，与史来壮对视。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好一会儿过去，李澈呆呆的问道：“我能悟到吗？”

“能！但你这辈子大概不可能。”

史来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

萧凌的苦修，一直持续了五天。

直到第六天的早上。

萧凌睡得正香，愣是被史来壮给生生摇醒。

“起来，今天我们就要赶到江南！”

“好，那我去准备东西去。”

萧凌迷迷瞪瞪的坐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想要喊人准备马车。

“你叫人准备什么？五六天就能来回！”

“你说啥？”

“五六天就能来回，你让人准备什么？”

还没等萧凌缓过劲儿来，史来壮便将一个收拾好的包裹递给他，催促着他快些跟着出门。

没有想象之中的告别，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叮嘱。

萧凌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离开栖凤城的道路上。

两匹快马在山道上疾驰，也不知道史来壮从哪儿找来的这些马儿，居然比萧凌之前所乘坐的战马还要快一些。

“师兄，咱们到底要去讨论什么？”

“那是我跟他们讨论，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就行了！”

“可是我……”

萧凌正想多问几句，忽然注意到路旁有一辆路过的马车，那辆马车看起来十分熟悉。

直至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萧凌挑着眉头，喃喃道：“那不是嬴陆的马车吗？他怎么过来了？”

而在那辆马车上，嬴陆正兴致勃勃的把玩一串珠子。

“真想看到他见到我时的神情！咱这兄弟做的真够意思，他过来我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要不说交朋友还得交我这样的呢！”

嬴陆乐呵呵的说着，脑中已经浮现出萧凌震惊的表情。

“殿下，马上就到栖凤城了！”

正在这时，前室的马夫高声的喊了一句。

“放慢速度，把后面那辆马车上的东西全都整理好，一会儿到了世子府上，全都整整齐齐的拿出来。”

嬴陆朝着后方的侍卫下命令，眼中尽是兴奋。

可老话说的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世子府门口。

嬴陆跳下马车，冲着门口的门仆高声喊道：“萧凌呢？让他出来接我。”

“世子殿下出去了。”

门仆皱着眉头回应。

“把东西都搬进去，我去里面等他！”

说完话，嬴陆迈着大步走向后院。

“你怎么过来了？”

尚未等他进门，李澈和小小出现在门口。

李澈挑着眉头打量他：“是父皇让你过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要过来的，作为萧凌的好兄弟，我不来帮他谁帮他？”

“萧凌刚刚出去了，要五六天才能回来，你没遇上他？”

“什么？”

随着李澈的话音落下，嬴陆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原地。

半晌，他呆呆的望着李澈，问道：“我大老远的赶过来，你跟我说他出去了，还要五六天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