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他们想要的……

白朝阳有些无奈的看向陆宰，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羡慕。

陆宰明明在朝为官多年，而且也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为何还能保持这一份天真呢？

或许也不能算是天真吧！

只是在陆宰的心中，陛下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他下意识不会去怀疑陛下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但白朝阳不行！

如果他不能彻底理解陛下的意思，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等待他的下场会很惨。

“因为我没有考虑过，如果科举真的存在舞弊的情况，作为科举的负责人，我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白朝阳无奈的反问道。

陆宰一愣：“陛下既然提出了这个建议，应该就是不会追究你的意思吧？”

说道最后，陆宰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不会追究吗？

他心中倒是这么希望的。

可陛下是华国的陛下，是天下共主。

怎么可能为了某一个人，坏了自己制定下来的规矩。

明知道白朝阳做出了科举舞弊这种事，还什么都不做，也不惩罚白朝阳。

只会让百姓和群臣怀疑陛下！

陛下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白朝阳，蒙受这样的冤屈？

“看样子陆兄也猜到了我的下场，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受到惩罚，罚奉，且永久失去升官的机会。”

白朝阳继续说道。

如果最终调查确认科举舞弊与白朝阳无关，他身上只会有一个管控不严的责罚。

不算严重，但也相当于他的官场生涯到头了！

以后无论如何努力，除非是立下泼天的功劳，否则都不可能更进一步。

虽说如今六部尚书的职位，在华国朝廷已经算是顶尖的存在。

但，如今华国可还没有出现宰相！

而宰相，按理说应该是会设立的。

“原来陛下当初是这个意思，难怪他说要看你的想法。”

陆宰也不免感慨。

此时终于明白了陛下对于白朝阳的建议，以及考验。

如果白朝阳选择为了他的族人，杀鸡儆猴，也相当于永久失去了自己前进的机会。

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

相当于他不再可能对陛下造成威胁。

坏处同样有！

就像是高德光，那家伙当初不就是因为做错事，觉得自己升迁无望，开始频频犯浑。

自然也遭到了陛下的针对。

甚至君臣离心，越走越远。

如果白朝阳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目前他可能不会做出像是高德光那样的举动，但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不过还是要多谢陆兄，将这个消息通知我，不然有些事我的确不好作出判断。”

白朝阳认真地说道。

陆宰惭愧道：“我原本是想要帮你解决问题，没想到现在却给你创造出了新的麻烦，解决的方法也不怎么靠谱……”

不是说陛下提出的建议不靠谱。

而是如果白朝阳真的那么做了，后患无穷！

白朝阳笑着摇摇头：“其实陛下也只是表明了他的态度而已，而且谁说陛下没有给出解决的办法呢？”

“啊？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同意陛下那个杀鸡儆猴的法子吧？”

陆宰不可思议的问道。

太冲动了啊！

白朝阳好笑的摇头：“科举舞弊是绝对不可取的。”

看着陆宰茫然的表情，白朝阳认真地说道：“你我当初都是通过科举考出来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科举考试这样神圣的存在受到了侮辱，其中掺杂了个人的利益。

不仅会造成朝廷的公信力丢失，对于那些辛苦多年，到处求学只为换取一个出人头地机会的学子们，同样是不公平的！

我曾经遭遇过那样不公平的对待，也知道科举考试对一个学子而言有多重要。

如果我如今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科举考试而给自己解决问题，那就是在对不起当初辛苦考试的自己！”

这话听着虽然有点绕。

其实，也算是对于白朝阳这些年心路历程的一种总结和个人信仰的一种表达。

白氏族人并不是第一天求到白朝阳的头上，在之前华国刚刚建立的时候，已经有人希望他能动用朝中的关系帮人入朝为官了。

只是那个时候，白朝阳还只是刑部的官员。

根本用不上力，族人们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太过强求而已。

从白朝阳当上礼部尚书后，这样的要求才渐渐增多。

而白朝阳虽然看起来苦恼，甚至思想也多少发生了一些变化。

但他从未想过直接在科举考试中，帮自己的族人开小灶，走后门。

为什么？

因为那样会对不起当初辛苦考试的自己！

“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很欣慰，至少证明你的心还没有彻底被腐蚀。”

陆宰感慨的说道：“虽然我能给予你的帮助并不多，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尽管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不会推脱。”

“有陆兄这番话，朝阳感激不已。”

白朝阳认真地说道。

看他并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陆宰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朝阳，能否告知我，关于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你很好奇？”

白朝阳有些意外。

不过又在清理当中。

如果没有旺盛的求知欲，也不可能学有所成，更不可能在整日复杂的案件当中找到乐趣，并且乐在其中。

“的确有些好奇。”

陆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至少以我的角度，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想不出来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白朝阳笑笑：“之前我不就告诉你了，陛下已经给我出过主意了。”

“啊？”

陆宰傻眼。

所以陛下出得到底是什么主意啊？

不就是通过科举舞弊杀鸡儆猴的办法吗？

可白朝阳之前也说过，那个办法他是绝对不会用的！

“谁说杀鸡儆猴一定要通过科举呢？”

白朝阳无奈，笑着提醒了一句。

陆宰瞬间会意。

是啊！

是他先入为主了！

毕竟科举的说法是陛下说出来的，所以他也下意识觉得，想要执行这个机会，就需要通过科举。

而事实上，想要杀鸡儆猴，什么办法都行！

“那……你真的决定牺牲自己的族人吗？”

陆宰好奇。

白朝阳脸色逐渐复杂起来：“陆兄，那些族人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给予我和我的家人最大的支持。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尽我所能帮助他们过上好日子，无论是他们想要拜大儒为师好好读书，还是要一笔钱当地主，这些我都愿意配合。

但是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而是……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