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杀鸡儆猴的机会

“陛下。”

“嗯。你是为了白朝阳的事情来的？”

王林看着对面的陆宰，对于他的到来并无意外。

京城中就没有皇帝不知道的事！

这一点，是很多熟悉王林之人心中的共识。

陆宰作为王林曾经拜过把子的结义兄弟，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陛下英明。”

“说吧，白朝阳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又打算如何替他求情？”

王林淡漠的问道。

朋友，也是要区分远近亲疏的！

如果陆宰的心中更倾向于白朝阳，而不是自己这个结拜兄弟……

那么王林对待陆宰的态度虽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但以后陆宰想要再往上走走，也会变得极为困难了。

“陛下说笑了，臣从未打算帮助白朝阳求情，以白朝阳目前所做的事情，应该也达不到让陛下怪罪的程度。”

陆宰耐心的解释道，顺便讲述了白朝阳目前面临的困境。

曾经供养过他的族人们对他的期待，以及现在压在白朝阳身上的压力等等。

王林听完，也很诧异。

作为一个外来者，王林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其实很少。

织兰算一个，另一个就是唯一拥有他血脉的王瑞宸。

也正是因为亲人很少，所以王林才会特别重视这少有的亲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们。

当初郑章、蔡冒等人想要污蔑织兰的时候，王林也不介意大动干戈。

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伤害她的人！

至于王氏族人……

只能说王林曾经也对那些人抱有过一定的期待，但最终的结果让王林很失望，不得不彻底切断与他们所有的联系。

彻底断亲！

在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亲人之间因为生活的距离，也会渐渐变得疏远。

前世的王林因为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名声，虽说在唐人街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侦探，手头也有一定的积蓄。

但他做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事情，和他扯上关系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所以那个时代，王林的亲人也选择了主动疏远了，让王林几乎要遗忘掉有亲人是个怎样的感觉。

王林也不太能理解白朝阳面对自己族人的期待时，那种不愿意让他们失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感受。

“朕有些想不通。”

王林蹙眉道。

“陛下有何不解之处可以尽管说出来，臣愿意代为解答。”

陆宰立即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白氏族人曾经帮助过白朝阳，他能够顺利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也多亏了族人的相助。”

王林缓缓说道。

陆宰跟着点头。

据他所知，这就是事实。

“既然当初那些人投了钱，白朝阳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大不了十倍的补偿给他的族人便是。为何还会觉得对族人心存亏欠呢？”

王林严肃的问道。

陆宰：“……”

差点忘了。

陛下有的时候很英明，但对于某些事，却远不如寻常人那么了解。

“陛下，每一个人都并非是独立存在，如今也算是他们在世界上最大的倚仗和支持。别说是白朝阳，若换成是臣遭遇这些事，恐怕也会和他一样纠结犹豫。”

陆宰认真地说道。

换成任何一个朝臣，遇到相似的情况，都是很难办的。

“陛下若是还无法理解的话，臣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你说。”

王林点头示意。

“当有人犯罪伏法之时，律令中有一条诛九族的惩戒方式。这其中牵扯到的九族，就是他的族人们！

既然犯罪有可能会牵扯到自己的族人，那么获得好处的时候自然也应当让族人沾光。”

陆宰认真地说道。

否则凭什么让一群本就关系疏远，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族人们，因为某个人的过错，跟着一起背锅呢？

他们何其无辜啊！

王林闻言，深思片刻，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若是将诛九族这条乘法从律法中抹去，你觉得是否可行？”

世家是如何诞生的？

不就是这种家族、同族之间的关系太过密切导致。

百姓之间团结友善，是好事。

但可不是所有的百姓，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团结友善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陛下，臣也说不好。”

陆宰苦笑：“诛九族这种惩罚的方式自古以来便有，古时候对于罪人的惩处方式种类更多，而且更加残酷。

如今的律法已经算是相当宽厚，至少会根据每个人所犯的罪行不同，针对性的判处不同程度的处罚，而不是一棍子把所有人都打死。”

他所说的意思也很简单。

想要改变律法，想要创建一种全新的律法，是需要时间的！

在古时候，律法更加严苛。

但习惯了当时律法的人们，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反而觉得提出改变的那个人有问题！

“嗯，朕大概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白朝阳这件事，朕的确可以帮他想办法解决。”

王林若有所思地说道。

陆宰诧异问道：“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可否先说与臣听听？”

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好友的问题。

如果能提前知道具体实施的方案，最好还能与白朝阳通个气。

这事情应该能好办许多。

“你想知道？告诉你倒是也无妨。”

王林笑着说道：“白朝阳的族人们之所以觉得可以从他的身上挖掘到更多的利益，一方面是他们当初真的帮助过白朝阳，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白朝阳如今身居高位。”

陆宰点头。

这的确就是事实。

不过听到这样的说法，陆宰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陛下准备给白朝阳降职！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那就不是帮忙，是害了白朝阳了！

“陛下您该不会是准备……”

陆宰犹豫着想要询问，又不太敢。

“朕准备做什么？”

王林满脸笑意的看向陆宰。

玩味的眼神，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

陆宰有些尴尬的摇头：“是臣多虑了。”

陛下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呢！

礼部尚书这么重要的差事，也不是谁都能顶上来，并且坐得稳的。

白朝阳也算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就算如今存在一些缺陷，陛下也不会轻易舍弃。

否则找谁来代替？

“既然他的族人觉得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往上走，那就让他配合着演一出戏便是。只不过可能会牺牲掉他的一个族人，如果白朝阳愿意作出这种牺牲，朕也不介意给他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