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就那么相信他？！

我有且仅有那么一次被曹诗雅老师口头表扬，是因为我写了一篇软科幻的短文。

而，说巧不巧的，那一次，秦文阳去省里参加物理竞赛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是，我那一次获得了年级优秀作文的好评，却遭到了洛芸汐变本加厉的奚落和讽刺。

所以，我就想啊，是不是就算是我考进年级前十，依然还是会逃不过洛芸汐各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施暴”。

……

“最为关键的问题之一，”

洛天明的语气和声调依然很平和，他接下来的话，很快就打断了我刚刚那一大坨一闪而过的胡思乱想。

转念回来，我也感到有点儿纳闷：

为什么自己原本和洛天明关于他的死因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晃神儿的功夫，自己意识的注意力就被不知不觉的分散到了学校里的那些往事了呢？

而且，刚刚回想到的一些画面，似乎并不是我作为丑小美的视角。

就比如，“我”似乎好像是站在宿舍门口的位置，看到了那个被洛芸汐逼得没有办法出去吃晚饭、饿得委曲求全、懦弱无能缩在床铺一角、浑身肌肉无力的“自己”。而那一天，正好是秦文阳离校而去参加省物理竞赛、而我的优秀作文被曹诗雅老师给予表扬。

莫非，是这个身体里残存着的洛芸汐的意识、在有意无意的想起了一些她自己和秦文阳的事情了？

洛天明好像并没有察觉我刚刚的浮想联翩和心不在意，他就仿佛沉浸在了他那套已经形成套路化模版式的思考分析逻辑里：

“那就是，对方借用我那部私人手机，还特意选择两个凌晨比较特殊的时间点，给你发来这两条内容相同的文字信息，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对于个人隐私数据权限的克隆，这种地下黑技术，根本见不得阳光，而且，对这方面领域的监管，一向是被产业信息部智网安全管理局重点打击的高科技犯罪项目之一；但是，往往就是这样，道要是高一尺、魔就得高出一丈去，总会有一些大胆狂徒、以身试法，不要命、也得要去拼死挑战无尽的法律底线的人存在。

——这就是传说中的“执念”呐！

上面这段话，是我们班那位今年28岁的物理老师艾思远，曾经在一趟计算机实践课上，批评一位对黑客和加密技术非常感兴趣的男同学时说起来的。

那个男同学，我不太了解，甚至，好像两年多的时间里，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要是用洛芸汐的形容，就是那个男同学看起来特别屌丝、特别闷骚，上课经常偷玩儿手机、放学经常网吧刷夜打游戏，但据说，这家伙是个程序天才，几乎就没有他破解不了的付费软件。

在我看来，这种拥有着极端特长的特殊人才，就应该早点儿为国家所用；主要还是为了避免这种人一旦“误入歧途”，那很可能就会造成祸国殃民级别的大灾难。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吧？

这个时候，洛天明才发现，我的注意力没有此前那么集中了，他终于问了我一句。

“芸汐，我刚刚说的话，你在听吗？”

“当然！老洛，你继续往下分析呀！我听得有多认真，你肉眼可见呀！”

“还有一点，你想想看！整栋别墅的网络信号，都被特殊网御的防火墙给全面屏蔽了，这个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给你发来这些信息的呢？”

“这个问题，已经完全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认知范天花板了！”

我实事求是的和洛天明说道，

“老洛！难道，你就不担心，他除了能发给我之外、他还能够同时联系其他人吗？”

“所以，他的动机就是重中之重了！另外，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行动，那么，境况很可能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那老洛，你知道，在咱们洛家内部，有谁是黑客高手吗？”

“不确定！但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能够破解官方网御防火墙漏洞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黑客高手，最起码得是业界顶级水平的、在世界排行榜上也得是前一百位的！”

尽管，我完全不懂这个领域的专业技术；不过，洛天明对对方的能力水平等级进行的形容，还是很生动形象的。

只不过，他并不是说，嫌疑人就在那个前TOP100的名单里。因为，哪个领域都有大隐隐于市的民间高手、身怀绝技卧虎藏龙的草根大咖。

于是，我便追问他道：

“老洛，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些有着特种兵从业经验的安保人员之一呢？”

“目前，我很难锁定到底是谁！”

“可是，老洛，你分析分析啊！毕竟，除了周管家、秀娥大婶儿之外，也就是日常换岗的这些提供保全服务的人，可以在别墅内部自由行动了！”

“芸汐，关键在于，在我目前所掌握的个人意识量子算法数据库里，并不包含洛家全部成员的个人信息。”

“啊？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洛家的‘最强大脑’啊？！”

“不是‘不是’！而是，换句话说，我只知道，我所能知道的。”

“你后面这句话好哲学啊！我听不懂。要不，你先告诉我，其他那些人的档案，我在哪里能查到呗？大不了，我要是一时半会儿逃不出去这栋别墅，那我就好好帮你彻查一下‘后宫人员’的背景资料，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帮你清理门户呢！”

“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自己！毕竟，我的生命已经在你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彻底停止！洛家所有的一切，都会交由你来继承啊！”

“呃！你这么一说，嗯，也对！”

我的心声，恐怕，只有我自己能听见了，我不想做洛芸汐、更不想继承他们洛家的半毛钱！

可是……可是，我的确需要大笔大笔的外界持续资助，无论是学业、还是病症。

“芸汐，咱们洛家上下所有服务人员的统一招募和管理，都是由老周全权负责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呀？”

“嗯，相信！”

“那，理由呢？”

“人与人之间，天然就存在的彼此信任感，还需要什么其他别的理由吗？”

“当然需要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恨！更没有平白无故的的信任！”

天呢！话赶话儿的，我怎么就说秃噜了嘴呢？

我希望，甚至可以说，其实我是在赌：

洛天明与洛芸汐，这对亲父女之间，或许，有些细节，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相互了解吧。

想着想着，我莫名的浑身紧张，使得心跳速度的节奏又跟敲鼓似的、嘭嘭嘭的一个劲儿猛跳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