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人回忆

嫌疑人在审讯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紧张成这个份样子，还是比较少见的。

毕竟能够刑警队抓捕的罪犯，哪个不是身上背着大案，心理素质过硬的。

“年龄？”

“四十五。”

“为什么要杀人？”

“啊？我....没有杀人！”

本来一直低着头回答问题的王涛听到这句，猛地抬头看向了陈煜。

“警官，你别冤枉人啊，我看上去是杀人犯吗？”

“杀人犯会将自己杀人的事情写在脸上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警察办案就容易多了。”陈煜冷笑一声。

王涛对于陈煜的话并没有理会，而是着急的解释道：“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杀人犯会在一开始就承认自己杀了人的，不过你珍惜考虑一下，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么会将你带到这里来审问呢。”陈煜严肃道。

“证据？什么？”

王涛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不太明白自己在这个案件中留下了什么，才会让警方如此笃定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陈煜不慌不忙的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份指纹分析报告，但没有展示给王涛看。

“王涛，你是冷冻车的送货司机，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冷冻车。”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想要将一个人关进冷冻车，是不是需要有人在外面将车门给锁死才行？”

王涛听到这话，身体一抖，仿佛触电了一样。

可他也没有选择沉默，而是说道：“是，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毕竟冷冻车的车门有的时候会从里面被卡死。”

“那你说说看，那天你送货到卖冷冻鸡肉那家店时，你冷冻车的后箱门卡住了吗？”

“卡……卡……”陈煜的问题让王涛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警方手里到底握着怎样的证据，因此回答每一个问题前都结结巴巴，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卡住，当时后箱门没问题。”

他最终选择了说实话，因为他隐约记得在之前的问询中，警方似乎提到了在监控中发现了自己的冷冻车，既然监控视频能看到冷冻车，自然也能看到他开门的情景。

门卡没卡住，在监控视频里应该能够清晰的看到，因此说谎毫无意义。

可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王涛承认了冷冻车门没有被卡住，也就等于间接的承认了是有人故意将车门给关上的。

陈煜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将手上的指纹比对报告拿了起来：

“王涛，根据我们鉴证科的调查，发现在冷冻车后箱的门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如果按你所说，冷冻车的门并没有被卡住，那就证明是你本人在周秀珍进入冷冻车以后关上的后箱门。

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杀害周秀珍？”

王涛听到陈煜的话以后慌了神，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不安的摆动了起来。

他似乎想搓搓手，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却发现被禁锢的双手，根本无法碰到一起，这使她更加焦虑了。

他一直抿着嘴唇，不知是不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一直沉默着。

警备局的审讯室，从来不是沉默的地方。

见王涛不愿意说话，陈煜开口道：

“你不说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周秀珍就是你害死的，这是一起谋杀案而不是意外。

你的罪名不仅仅是掩盖周秀娟的死因，而是在杀人以后毁尸灭迹！”

“不，我没有！我没有动机！不是我杀的人！”

王涛这话的确直击了现在警方的软肋，因为陈煜和卢珂的确没有证据证明王涛有杀害周秀珍的动机。

不过，在置留室的那段视频里，王涛亲口承认过自己是受到了罗氏兄弟的指使，做了一些和周秀珍有关的事。

因此，陈煜并没有因为王涛提出动机的问题而慌张。

他要求观察室里的警官，将刚才在滞留室录下的片段，投影在了审讯室的幕布上。

看完录像，王涛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他为了讨要好处所说的话，竟然一字不落的落入了警方的耳朵里，成为了捶死自己的证据。

只是作为一个标准的嫌疑人，垂死挣扎这种事还是要做的。

“警官，我承认，我答应过罗显富和罗显贵，替他们掩盖周秀珍的真正死因。但是，周秀珍的事和我无关，我没有杀害她！”

王涛没有立刻认罪，这一点在陈煜的预料当中。

陈煜从不认为自己一身正气，能够直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震得嫌疑人当场认罪。

他点了点头，对王涛说道：

“你说的和我们调查出的结果基本吻合，你就是在罗氏兄弟的指使下犯下的案子。

只是，他们指使你的事，仅仅只是掩盖周秀珍的死因吗？

那你又如何解释，冷冻车后箱的门上只有你的指纹呢？

难道周秀贞是自愿赴死，在门没有关的情况下，自己躺在冷冻车里不走，把自己给冻死的？”

王涛的眼珠在眼眶里不断的转动着，他似乎想要找到一个理由，能够说服眼前的两位警官，证明自己并没有杀人。

可是陈煜拿出的证据比较硬核，他必须得想办法解释清楚为什么车的后箱门上只有自己的指纹，才有可能脱罪。

这种在如山铁证面前逃出生天的事，哪有那么容易？

看着陈煜脸上挂着的狞笑，王涛的心不断的抽搐着。

眼见着陈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开口，恐怕想要翻盘就难了！

于是，他咬咬牙说道：

“门的确是我关的，但关门不是我的本意。”

“怎么？关门不是你的本意，还能是地球发了脾气不成？”

陈煜被王涛憋了半天憋出来的这句话给气乐了：“你怎么不说周秀珍之死也不是她的本意呢？她哪里知道自己会跟了两个禽兽老板，还有一个助纣为虐的禽兽同事？”

“警官，你误会了！

我关门是周秀珍的意思！”

本来还想继续嘲讽王涛一阵，彻底击破他的心理防线的陈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他想过王涛会找无数种理由，来推脱自己没有杀人。

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把责任推到死者身上。

这奇葩的操作，简直刷新了陈煜对犯罪嫌疑人的认知。

“照你的意思，死者是自杀？

你只不过是死者自杀的一个帮凶而已？

这件事本来和你无关，你只是个热心的吃瓜群众，上前去帮了个手，结果把自己陷进去了？”

陈煜的连续提问，本是想让王涛羞愧。

却没想到王涛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

“警官，您真是明察秋毫。

事实就如你所说，是周秀珍自己寻死，我只是犯了个错帮了她一把而已！”

“你真是个人才！”

坐在一旁的卢珂忍不住了，他大声斥责道：

“为了逃脱自己的罪责，居然把责任推到死者的身上，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点良心？”

此时，王涛的表情让陈煜觉得他快哭了：

“警官，我真的没有说谎，你们要相信我！”

他手上的手铐，哗啦啦的响了好一阵，似乎是想做什么动作来配合自己说的话，好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可信一些。

这一幕有些滑稽，让陈煜忍不住吐槽道：“怎么？我们给你上的手铐是不是影响你发挥了？要不要再给你加根指挥棒啊？”

“警官，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我对天发誓，我以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煜冷哼了一声，根本不吃王涛这套：

“发誓有什么用？发誓要有用，我们让龙州每一个人出生发个毒誓，这辈子要是犯罪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算了，我们警官都能回家种田去了，多舒坦呢！”

王涛急了，他瞪大了眼睛，仿佛想用眼神杀死陈煜一般：

“警官，你到底还想不想好好审讯，想不想听我把实话说出来？

如果不想的话，那我现在就闭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煜和卢珂都没想到，王涛居然威胁警方！

不过，这种微不足道的威胁，根本打动不了两人。

卢珂开口说道：

“你爱说不说，你又不说我们还有两个嫌疑人可以审讯，我想他们两人应该很乐意见到你担下所有的罪责。”

卢珂对王涛的威胁，比王涛威胁警方的威力要大多了。

王涛心里明白，卢珂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