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地女尸

陈煜气的猛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声音让卢珂办公室外的队员都纷纷探出头来吃瓜。

“你小子跟谁拍桌子呢！去一趟上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卢珂站起身，盯着陈煜喝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来逼宫，想当这个刑警队长是吧？”、

“你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煜好像没有看到卢珂那已经暴怒的神色，仍然质问道：“在上京调查完案件之后，警备局由张厅长带头，成立了巫师案的专案组，组长是郑有明局长，副局长是我们的陈局还有你，我则是顾问。”

“我还以为这就代表巫师案已经可以重启调查了，满怀希望的等你们通知我，可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听到陈煜的话，卢珂沉默了一一会儿开口道：“你说的这个事啊。”

卢珂似乎是真的明白陈煜生气的点在哪里，他伸了个懒腰，收起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坐回了自己座位上。

“警备局那边的确是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是陈局跟我商量了一通之后，拒绝了这个提议，因此，这个巫师案的专案组在江城并没有成立，我跟陈局也不是什么副组长，至于你，当不当顾问那就随你便。、”

“为什么！”

陈煜本来只是有些生气，但听到卢珂的话之后，心中顿时又惊又怒。

“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警备局成立巫师案的专案组，好不容易能够让巫师重新进入大家的视野，你们为什么要拒绝！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我们的努力吗？”

陈煜质问的声音很大，导致卢珂办公室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保卫科的警官冲了进来，高声喝道：

“陈警官，请你保持冷静，卢队长，需要我们帮忙吗？”

卢珂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太高看这小子了，他推理的本事一流打架却不行，真打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放心好了！”

保卫科的警官这才敬了个礼，离开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作为缓冲，陈煜稍许冷静了一些，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尽量克制住了自己怒吼的冲动，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能给我个解释吗？”

“当然能。”

卢珂的回答出乎了陈煜的意料，因为在结合卢珂的话以及罗君欣和殷晓奇怪的反应以后，他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警备局准备在专案组的事情上对自己保密。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真的？”

“我当然说的是真的！

我们之所以拒绝这个命令，是因为胆小怕事……”

“卢队长，我是认真在问你问题！”

陈煜被卢珂气得再一次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答案，结果你在和我扯淡？”

“单押？哎哟，不错哦！你还有ｆｒｅｅｓｔｙｌｅ吗？”

“高！队！长！”

“不要大嚷大叫的，这里是警备局，你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我本来就在认真回答你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认真呢？”

“你觉得‘胆小怕事’这种解释我会信吗？”

“怕死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信的？

我和陈局长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我们不希望江城市警备局再为这件事有人牺牲了，所以我们拒绝参与专案组。

这就是理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答案就是这样。”

陈煜愣住了，卢珂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

虽然他说的内容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是从他说话的态度上来看却是字字恳切。

“你的意思是，我们江城市警备局不再参与巫师案的调查了？”

陈煜颓然的靠在沙发背上，两行泪水竟忍不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是江城市警备局的一员，是因为巫师案才被卢珂拉近龙州警界的。

巫师案始终贯穿了他的工作和生活，让他将查出巫师的真实身份并将其绳之以法当作了自己的目标。

况且，他的爷爷陈夕亲自将自己的心血交到了他的手上，让他接过了衣钵，继续为牺牲的同僚们报仇。

这更让巫师案在他的心中，成为了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努力前行，将这座大山掀翻．

可如今，卢珂和陈局长的做法虽然无可厚非，但却彻底击碎了他的信念。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真的去京城投靠郑有明局长，和他一起继续对巫师的调查。

就在这时，卢珂开口说话了：

“我有说过我们不继续对巫师案进行调查了吗？”

“啊？”陈煜傻眼了：“你和陈局长不是已经拒绝进入专案组了吗？这不就等于不准备继续查巫师案了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把进入专案组和调查巫师案画上等号的。

难道说专案组成立之前，我们都没有做过调查吗？

或者在你的心里，没有专案组的协助，我们江城警方就一无是处，不能把巫师给绳之以法了？”

卢珂的话让陈煜的心中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可是……既然你们要继续调查巫师案，就必然会面对危险，这和进了专案组没有什么区别吧？为什么又要拒绝进组呢？”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是我们要继续调查巫师案，不是‘你们’。

然后，我想说的是，进不进专案组的区别很大。”

卢珂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竖起了一个文件夹。

他指着文件夹问陈煜道：

“你看到什么了？”

“文件夹啊！”

陈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卢珂，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体验到了自己天马行空推理的时候，在他身旁的其他人的感受……

“你就没有发现，文件夹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透明文件袋吗？”

陈煜仔细瞅了瞅桌面，发现正如卢珂所说，文件夹的旁边的确还有一个透明的文件袋，只是由于文件夹过于显眼，加上透明文件袋比较干净，所以他第一眼没能发现。

“还真有个文件袋……哦！你的意思是，专案组就像这个文件夹，我们就像是个文件袋，功能都是一样的，但是外人总会盯着那个显眼的，导致忽略那个不显眼，如此一来，不显眼的那个就要安全一些……”

“很好，我就知道这种举一反三的事难不倒你。

既然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你记住，巫师和我们江城市警备局有大仇。

就算我和陈局长真的旗帜鲜明的表示不参与巫师案的调查，警备局的同僚们也不会答应的。

我们之所以拒绝参加专案组，是因为我们江城市警备局和巫师的仇已经够大了。

若是再往专案组里一钻，巫师立马就会来江城给我们一点‘惊喜’。

我们已经在巫师案里牺牲的太多了，承受不了巫师再次重点打击了。

希望你能理解我和陈局长的苦衷……”

陈煜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卢珂的话予以评论。

他静静的站起身，推门离开了卢珂的办公室，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中，他们没有再见过面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转眼冬天到了，江城也开始下起了雪。

虽然寒风刺骨，但依然抵挡不住人们打雪仗堆雪人的热情。

孩子们，情侣们，朋友们走上街头，极尽自己的想象力，将雪变成各式各样的形状，体验着中部地区一年难得几次的积雪带来的快乐。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大部分人沉浸在大雪带来的喜悦中时，江城市警备局的刑侦队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在这一天的上午，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在江城市夏江区中央湿地公园的雪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尸体匍匐在雪地中，被大雪掩埋了一半。

她的身后有一行属于她自己的脚印，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痕迹了。

“死者身份不明，性别女，年龄在二十二到二十四岁之间。

尸长一米六一，重五十三公斤。

死者的身体呈蜷曲状，表情安详，尸斑呈鲜红色，尚未发生尸僵。

部分器官呈明显收缩状，衣服被脱去一半。

从这些表象判断，死者应该是死于低温。

死亡时间大约十小时左右，也就是死者死于昨天晚上凌晨零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说着没穿衣服这件事，你怎么看？是不是刑事案件？”

“不好说，我在死者的身上，没有发现打斗的伤痕，也没有发现侵犯的痕迹。

至于脱衣服这件事，和低温致死的表现吻合。

作为法医，我只能这么说，是不是刑事案件，那是你的事儿！”

“姚法医，卢队长，现场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