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离间计

陈悯农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身，但是被手铐又拉回了椅子上。

来回试了好几次之后他才放弃的颓坐在椅子上。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指使我这样做。”

“朱秀秀知道吗？你知道陈悯生的案子是谁帮我们破案的吗？”

“朱秀秀？不可能！她不可能这样做！你休想骗我！”

陈煜看到陈悯农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看上去很大胆，但这是目前撬开陈悯农的嘴最有效的方式。

“我让你见个人吧。”

他转头看向了郑有明，低声道：“让何勇来见见他，我想现在只有何勇才能够证明朱秀秀就是那个故意暴露洛翠花给我们警方的人。”

始终没有说话的郑有明眉头蹙起，轻声道：“你确定吗，让同一个案件之中的两个嫌疑人碰面风险很大，如果他们串供的话，我们之前的努力很可能白费。”

“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之前就做过。”

“你小子还挺光荣，不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吗？”

陈煜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看他这样子显然做了不止一两次了。

郑有明无奈的看着陈煜，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警察，为了破案不惜违反规则。

但偏偏是这样一个不遵守纪律的人，协助了江城刑警队屡破奇案，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还得到了高度的赞扬。

郑有明有些恍惚，眼前的陈煜似乎变成了当初的陈明，他差点就将陈队长三个人脱口而出。

最终，他还是清醒了过来：

“好吧，你说说怎么做才能防止他们串供？”

“视频，我在江城干过，让两个嫌疑人通过视频见面。

这样做的好处是让两边都有警方监管，一旦两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以立即发现并切断视频信号。

如此一来，就能将串供的风险降到最低，不会有事的！”

郑有明沉吟了一阵，将陈煜的协议反反复复的想了三遍，最终实在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好吧，就按你说的做吧！

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在江城这么干，有陈局长护着你你自然没事。

可是刑侦局一直在内部调查局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让他们知道，用视频让嫌疑人见面的事情，难保他们不会介入调查。”

“郑局长，俗话说天塌了有个高的撑着，咱俩之间谁个子更高啊？”

郑有明气得想拍陈煜一下，以表示对陈煜甩锅行为的强烈谴责。

可是由于此时两人还在审讯室中，不方便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只好作罢了。

“算你小子狠，这事儿我扛了，是否有我向内部调查局解释，就不劳你跟他们信口胡诌了！”

陈煜在桌子下面，悄悄地对郑有明竖了个大拇指：

“有担当，是我们龙州的好局长，要是有什么龙州好局长之类的评选，我一定给你投一票！”

“你少拍我马屁，我这就去安排嫌疑人之间的视频。”

根据陈煜的要求，郑有明安排滞留室那边将何勇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审讯室，并给他安排了一套视频设备。

为了保证这次会面的安全，何勇所在的审讯室外的观察室中，还安排了三名监视何勇的警官。

这三名警官获得了郑有明的授权，可以在不汇报的情况下根据自己的判断随时切断视频信号。

在确认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郑有明和陈煜决定重启审讯，搏一搏能够在何勇与陈悯农之间的对话中，找到破案的关键。

“陈悯农，我想让你见的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看一下投影，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在那里和你对话，你和他聊完了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有没有抛弃你了。”

陈悯农转头看向了审讯始终的投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很是紧张。

很快，投影幕布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何勇的脸。

“你是谁？警方为什么让我见你？”

何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郑有明有些吃惊。

他一直认为何勇和陈明浓之间有交易，应该是互相认识的。

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似乎并非如此，两人之间竟然互不相识。

他偏过头去看了看陈煜，却发现陈煜似乎不怎么吃惊，于是笃定对方的心中一定有答案。

“陈煜，他俩不认识？”

“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俩认识啊！

咱们先看看吧，一会儿我再和你解释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案子。”

听到陈煜的话，郑有明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正在和何勇对话的陈悯农。

“我叫陈悯农。”

陈悯农似乎对视频中这个由警方安排来和自己对话的人产生了兴趣，并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是陈悯生的哥哥。”

“陈悯生的哥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我并不想找你报仇，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你认识朱秀秀吗？”

视频中的何勇点了点头：“认识，还帮她做了件事，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现在坐在这里。”

陈悯农沉默了，他的心一点一点向下沉去，虽然他不知道朱秀秀让何勇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何勇做的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警方竟然让自己和一个见过朱秀秀的人见面，显然有他们的目的。

他的心中已经将陈煜的话信了８分，甚至于他自己都隐隐觉得离自己信了最后两分也不远了。

“你不想找我报仇……洛翠花你认识吗？”

“洛翠花是我的人，是我安排她去杀陈悯生的。

朱秀秀让你做的事，和她有关？”

“朱秀秀让我在市中心商场的燃气管道附近，安装了一颗炸弹，协助洛翠花逃走。”

“果然……她没安什么好心啊！”

陈悯农的感叹，让何勇有些摸不着头脑：

“洛翠花是你的人，那么就是你要杀陈悯生。

朱秀秀安排我去帮助你的人逃走，不是在帮你吗？为什么你会说她没安好心？”

“在我的计划里，洛翠花是不会被警方怀疑的。

我也和她交代过，若是任务失败被捕，并且无法脱罪的时候，就必须认罪。”

“这么苛刻的条件她会答应？”

“她是个职业杀手，拿的就是这份钱，只要钱给够了，为什么不答应？

可惜，她的职业声誉全毁了，是我看错了人。

在你的帮助下，她有了逃走的机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这个雇主，离开了现场。

这等于让警方怀疑，陈悯生的死不是洛翠花的个人行为，而是有组织的行为。

既然有组织，警方自然会开始顺藤摸瓜的摸排到底是谁会杀死陈悯生。

我这个做哥哥的，必然会进入警方的视野，成为警方的怀疑对象之一。

帮助洛翠花逃走，并不是为了帮我，而是为了害我，这才是朱秀秀的真实目的。”

陈悯农的长篇大论，不仅将他对朱秀秀的分析说了出来，同时，也承认了自己杀害陈悯生的事实。

显然，他已经彻底相信了陈煜，他知道了自己已经被巫师卖了个一干二净。

巫师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因此，他已经放弃了脱罪的希望，毕竟他这个老主子一旦出手，就一定会斩草除根。

任他浑身上下都是嘴，也不可能在有巫师帮助的警方面前说出花来。

“好了，你们的对话可以结束了。”

听到陈煜的话，郑有明立刻通知了何勇所在的审讯室负责的警官，切断了那边的视频信号。

陈悯农的面前幕布上的光骤然熄灭，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许久才重新睁开，并转向了陈煜和郑有明。

“警官，该认的我都认了，你们现在满意了吗？”

陈煜摇了摇头，手上的笔在指尖翻转：

“你并没有承认所有的事，比如你为什么要杀陈悯生，再比如，你又是怎么杀害的祝同警官？”

“警官，你这就是得寸进尺了。

我既然承认了一桩杀人案，就没有必要不承认另一桩，反正都是个死，我何必说一个瞒一个呢？”

陈悯农的话竟听起来十分有道理，让陈煜都忍不住把眉头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相信了巫师正在帮助我们将你绳之以法。

同时，你也承认了你的弟弟陈悯生就是死在你手上了。

但是，你不承认祝同警官的和你有关？”

“是的，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那你为什么要杀陈悯生？”

“不听话的弟弟我为什么要留？”

“你让他去杀祝同，他没有去，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