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个人还是六个人

老李头双眼望天，凝眉沉思，似乎是在计算施工的人数。

如果不是陈煜之前就知道施工队只有五个人，即便是再加上嫌疑人也不过六个，光靠老李头的这神态，他都要以为最起码几十个人了。

老李头足足算了两三分钟，这才笃定的说道：“施工队一共是五个人！”

“你个老头子，算了这么长时间，五个人还需要算这么长时间啊？”

刘彩霞似乎对老李头的回答很不满，她伸手拧住老李头的耳朵就往一边拽。

“刘彩霞！你给我放手！这警官在问话啊，我就不能回答的严谨一些吗？万一答错了，谁来负责？”

陈煜连忙说道：“刘阿姨，这话说的没错，回答警方的问题还是需要严谨一些的。”

听到陈煜说这话，老李头一下子就硬气起来，一把拍掉刘彩霞的手：“看！连警官都表扬我，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包容吗？”

陈煜苦笑一声：“但我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五个人你需要算这么长的时间。”

“因为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又来了几个，我本来以为不止五个人，后来才发现，这些来来回回的人都是同一批人，而且还有一个开着挖掘机的，然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他们就是五个人！”

“但我刚刚就在思考，那个开挖掘机的算不算第六个。”

老李头的话让陈煜脑海中另计一闪，开挖掘机的人究竟是不是施工队里的五个人其中一个人，现在还无法确定。

可是，老李却笃定最后离开现场的只有五人。

若从这个角度去判断，恐怕班组里并没有多出一个嫌疑人来。

毕竟，施工班组总不能把那嫌疑人给埋在地下了吧？

“谢谢你啊，老李，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郑有明见陈煜又发起了呆，于是替她谢过了老李和刘彩霞，然后拉着他回到了车上。

“你觉得施工现场到底有五人还是六人？”

郑有明等了足有十分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陈煜道。

陈煜听到郑有明的话，回过神来：“恐怕又死人了。”

陈煜的话让郑有明有些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死哪儿了？”

陈煜指了指脚下：“下面，施工的位置。”

“你能确定吗？”

陈煜思忖了片刻，点头道：“没有证据，但是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开挖掘机的那个人，很可能是用来扰乱视线的。

它导致现场一直津津有味的看着施工的围观群众们，对施工的人到底有几个这个本来挺简单的问题，失去了基本的判断。

随后，离开现场的只有五人，这就是大部分围观者，在心中给自己了一个答案——施工的就五个人！

但是事实上，应该有六个人在现场，只有五个人离开，证明有一个人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你这是纯推论？一点证据没有？”

陈煜摇头道：“没证据，不过想要证实一下也不难。”

陈煜说完，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然后找到了一个在商场广场上卖鲜花的小女孩。

“小姑娘，你好，我是警备厅的警官，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警官你好，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你前天在这广场上卖花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在啊，我一直在这卖花呢！”

“你有没有看到广场上有人施工？记不记得施工的一共有几个人？”

“应该五个人吧！”小姑娘仔细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是应该不是确定？”

“因为我不太确定。”

“不太确定？”陈煜惊讶的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指向了前日施工现场的所在地：

“警官，你看那边，前天，那支施工队就是在那里施工的。

他们做了一排围档，但是围挡并没有彻底打死，留出了一条缝，这导致很多人都在附近围观，想看看他们到底在修什么。

在他们施工之前，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施工队一共是五个人。

可后来他们又开来了一辆挖掘机，按理说，这么算下来，他们的队伍里应该有六个人，可是奇怪的是开挖掘机那人和进入围挡的五个人中的一个长得一模一样，加上最后施工队走的时候，确实只有五个人上了工程车离开，因此我们觉得应该是五个人。”

“有没有谁真正数过他们到底是几个人？”

小女孩摇了摇头：“围档那边他们不让我们围观的人靠近，说是很危险，所以我们也没办法仔细看清他们到底有几个人。为了这事儿，我们当时围观的时候还讨论了半天呢！”

小女孩最后的答案虽然让陈煜有些失望，但是，至少证实了陈煜的怀疑——所谓的施工班组只有五个人，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搞得这么神秘的目的多半就是为了让围观的人看不清他们到底有几人。

既然施工班组的人如此做，就证明必然有原因。

陈煜回头对郑有明道：“郑局长，你对这个小女孩的话怎么看？”

“我？此事定有蹊跷！”

陈煜听到郑有明念起了电视剧的台词，顿时一头黑线：

“反正问完这个小女孩以后我觉得我的推测可能八九不离十，他们来的很可能是六个人，最终却只走了五个人，还有一个人去了哪里？只能在……”

陈煜的话没有说完，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意思很明确——王有志所带的施工班组在施工过后，留了一人在地下长眠，剩下的人也都不知所踪了。

郑有明思虑再三，最终同意喊人来，将地面再次破开，找找看陈煜所说的那个失踪的人是不是死在了施工现场。

毕竟如果真的发现了尸体，那么就又发现了一起命案，得加快侦破速度，就算没有发现，自己最多检讨一下，也没有太大损失。

于是，他立刻电话联系了警备厅，调集来了人手，在一个小时之内，将路面再次挖开。

这一次的施工，不仅围上了围挡，还拉上了警戒线，现场捂得严严实实，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事实证明，郑有明所做的措施一点错都没有。

在挖掘了半小时以后，警方真的在那片施工过的路面以下发现了一具被掩埋的男尸。

为了防止影响过于恶劣，郑有明要求法医直接将尸体带回了警备厅，只留鉴证人员在现场搜寻物证。

至于他自己和陈煜，则立刻连系了监控中心和京城燃气，迅速的锁定了王有志施工班组所乘坐的那辆工程车的车牌号以及去向。

可惜，那个嫌疑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

经过对监控中心和京城燃气双方提供的视频进行分析，发现那嫌疑人在安装爆炸物并杀人后，竟然让王有志将工程车开回了京城燃气的车库放好，并让王有志上楼去找工程部经理述职，随后，才和众人一起离开。

他们离开时所乘坐的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车牌又是套牌，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郑有明的经验很丰富，他并没有因为无法通过交通摄像头追踪了目标车辆而气馁。

他联系了京城各出城要道的路政部门调取了燃气施工以后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出城车辆的监控视频交给了技术部门进行分析。

最终，他得到了一个令人可喜的结论——那辆白色的轿车并没有出城。

虽然说这并不代表嫌疑人没有出城，毕竟他有可能会换车，但至少给了警方在京城范围内抓住嫌疑人的希望。

“郑局长，我觉得这几个人没这么难找。”

此时，陈煜和郑有明两人已经回到了警备厅郑有明的办公室中。

听到陈煜的话，郑有明赶紧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王有志的施工班组一共五人，被嫌疑人杀死一个人之后还剩四人，加上嫌疑人一共五人。

能够施工的人，体力应该不错。

因此，这个嫌疑人想要控制住四个施工人员，要么身手异于常人，要么手中有武器。

靠着这两样其中一样，单靠他一人，就威慑住了其余四人。

但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嫌疑人是走不开的！

他必须得自己一人看住其余四人，这就导致了无论他要如何行动，都必须带着其余四人一起。

因此，可以想象一下，除了喝酒聊天以外，哪会有五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腻在一起，这个目标应该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