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常来常在

听到这里，陈煜有些激动的问道：“谁？”

“就是你刚刚说的常来。”

“你不是之前还跟我们说，你跟他就见过一次，没有什么联系吗？”

赵景苦笑一声：“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跟常在联系之后，一切都变了。”

“发生了什么？”

“常在对我们见面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陈煜眼珠子一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在罗斯酒吧跟你见面的人不是常在，而是常来？”

“是，那天我们约好见面之后，地点是他选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安全看不清他的相貌，连声音都跟之前不一样，我还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最近感冒了，风声紧，所以才装扮成这样的。”

“我当然没有相信他的话，因此在那一次见面中，我没有透露买卖孩子的事情。”

“但他也许是从我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我的身份，因此也把握住了我跟常在的把柄，想要用这一点来威胁我们。”

陈煜拿起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一边说道：“也就是说，你能够确定常来跟你见过面，并且掌握了你跟常在之间的交易？”

“这个我无法确定，但如果你们能够给我听一下常来的声音，也许我就能够得出结论。”

“这个好说。，”

周曙光立即叫人送来了一个U盘。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陈煜问。

“是我们在长岗村的执法记录仪画面，里面有跟常来聊天的内容。”

陈煜点了点头，然后把Ｕ盘插上了电脑，打开了里面的视频文件。

视频的内容只是稍做了处理，把一些涉及案件机密的内容给删掉了，剩下的部分都是能够公布的部分，完全可以放心给赵景看。

赵景才听了个开头，就要求陈煜暂停了播放。

“我可以确认了，和我见面的人就是常来。”

“你和他才见过两次，为什么会对他的声音这么敏感？”

“你又怀疑我？”赵景有些委屈的看着陈煜，让陈煜觉得自己像是个欺负了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事关重大，我必须谨慎。”

赵景幽怨的看了陈煜一眼，然后答道：“因为我在见他当时就怀疑过他的身份，所以录下了他的声音反复听过。”

陈煜摇了摇头：“你说过你在那之后还在长岗村见过他一次，为什么那时候没认出他的声音？”

“警官，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栽赃陷害常来？”

“没有，你别误会。”

“你就有！”

“你撒娇也没用，你是嫌疑人，解释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是你的义务，另外一个大男人撒娇我可吃不消，小心周队长看你顺眼收了你。”

“陈煜，审讯呢，瞎说什么？”

周曙光指了指摄像头：

“这些话传到警备厅去，我俩的脸往哪儿搁？”

陈煜实在不想告诉周曙光，自己在审讯中说过的惊世骇俗的话已经够多了，在警备厅那边早已没脸没皮，根本不带怕的。

“好了，你们是警官我是嫌疑人，我有分寸，不胡扯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相信我，那天我之所以没认出常来的声音，是因为他只和常在小声说了几句话，我根本来不及分辨。”

“我们已经派人去抓捕常来了，等他来了以后，你愿意和他对质吗？”

陈煜盯着赵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希望用这个直击要害的问题，让赵景吐露真实的想法。

赵景也明白，陈煜到底是否能相信他，就取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说得如同在婚礼殿堂上的誓言一般，竟让一旁的周曙光脸红了一下。

这一幕把陈煜都给看呆了，不过周曙光脸上的异样一闪即逝，也没让陈煜看得太真切。

一小时后，常来被带到了警备局，随后被送进了审讯室，就在陈煜和周曙光准备会一会这个差点被他们放走的嫌疑人时，技术科突然传来了消息——李梦瑶有重大的发现。

这个消息，让陈煜和周曙光两人暂且放弃了对常来的审讯，先行前往了技术科。

因为，视频里的到底是谁一目了然，若是被视频录下了真容，说破了嘴也逃不脱制裁。

可是，当陈煜和周曙光两人赶到技术科，在李梦瑶的引导下看到了视频中抛尸和运沙的人时，都惊呆了。

因为，视频中运沙的人是赵景，而抛尸的人是常在，跟本没有常来的影子。

当两人从技术科出来的时候，脸色都黑得可怕，周曙光，一边走，一边问陈煜道：“你觉得是常在和赵景说谎了吗？”

“我觉得常在既然有抛尸的行为而没有告诉我们，肯定是说谎了，至于赵景则不一定。”

周曙光好奇的看着陈煜道：“我发现你似乎特别维护赵景这个人渣，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呃……他虽然是个人渣，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他好歹在被捕后态度还算不错，并且不会犯案的理由也足够充分，再加上和你……”

“嗯？”

“和你一样是个大胆冷静有自知之明的人……咳咳，就是这样，所以我相信他没有撒谎。”

陈煜好不容易把这个话给圆了过来，松了一大口气。

在周曙光狐疑的目光中，两人一同走进了审讯室，再次坐在了常来的面前。

“常来，这次把你叫他警备局来，是有些事想和您了解一下。”

“警官，我觉得你们好像不是想找我了解事情，而是要审讯我！”

看见常来略有些慌张的神情，陈煜笑道：“何以见得啊？”

“我在进门的时候看见了，这间房子上面挂的牌子是‘审讯室’。”

“那又如何？”

常来皱着眉头，盯着陈煜的眼睛：“警官，虽然说我就是个长岗村的普通村民，可是审讯室什么地方，我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觉得我有嫌疑，就只会把我放在问询时进行问询，一旦是进了审讯室这种地方，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懂的还挺多啊，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闲着没事瞎研究的。”

陈煜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常来：

“根据我这么长时间的刑侦经验来看，只有想要犯罪或者已经实施过犯罪的人，才会对警方的构成这么感兴趣了。”

常来一听这话，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又被手上的手铐，给拉着重新坐了回去。

“我只是有一个‘警官梦’罢了！”

“那好，常来警官，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去过罗斯酒吧？”

“酒吧这种地方，我一个村里人哪里会去！”

“可是，有人告诉我们，在罗斯酒吧见过你。”

“见过我？不可能！”

陈煜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将刚刚有罗君欣完成的，通过赵景的描述绘制的常来在罗斯酒吧里的扮相，放在了投影上。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啊？”

“眼熟？没有的事！警官，一个裹得这么严实的人，谁能认得出来啊？”

陈煜笑了：“你还别说，还真有人认出来了，那人说这人就是你呢。”

常来讪讪的一笑：“警官，别开玩笑了，你从这张图上如何看出这人就是我的？”

陈煜见常来还要狡辩，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觉得我们警方敢说这张图片上的人是你，难道会没有把握？常来，你既然了解过我们警方，也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在罗斯酒吧里见过赵景？”

“我……我没有！”常来梗着脖子再次否认了陈煜的说法。

他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陈煜和周曙光，突然发现两人单手捂着耳机好一阵子，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反常的现象让他有些慌了。

很快，他担忧的事情成为了事实。

陈楚敲门从门外走了进来，递了一份报告到周曙光的手上。

周曙光将报告给了陈煜，陈煜一看乐了：

“常来，我想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在和赵景聊天的时候，赵景也留了一手吧？

他将当时跟你说的话，都录了下来，随后交给了我们。

我们用这段录音跟和你在长岗村里说话时的录音进行了比对，发现你们的声纹完全吻合。

这证明在罗斯酒吧里，和赵景见面的人根本不是常在，而是你，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是吗？你多大了？”

“我30岁，怎么了？”

“有孩子吗？”

“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啊！”

“你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了！”陈煜笑道：“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