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云里雾里

几分钟之后，审讯室。

“名字。”

“张小茜。”

“我问你的真名！”

“我的真名就叫张小茜！”

郑竹将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说道：“根据你上一次的口供，你并不是张小茜本人，为什么还要坚持自己是张小茜呢？”

“我只是说我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张小茜，可我的真名就是叫张小茜啊，难不成叫张小茜的这世界上只能一人吗？”

“好像有点道理。”郑竹嘀咕了一句。

“也就是说，之前在姓名，还有年龄这些事情上面，你并没有对警察撒谎？”

“没有。”

“好，既然如此，那我再问你，你杀得第一个人是谁。”

“陈粟，莫茹的上级。”

“为什么要杀他？”

“是张小茜让我杀她的。”

“为什么张小茜让你杀人你就杀人，你难道不知道杀人是死罪嘛？”

“她给钱，我办事，很简单。”

“陈粟死之前还有一个跳楼的死者，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但我是通过她才想到用跳楼的方式来杀人的。”

“这么说，你是一个职业杀手了？那第一次审讯你的时候，你是在装疯卖傻？”

“当然，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们怎么会怀疑到朱秀秀身上？”

“既然你不是真的张小茜，为什么要死咬住朱秀秀不放过她呢？你跟她应该没仇吧？”

“因为我才是朱秀秀和左骁骁的室友。”

“不是，你等等。”

郑竹察觉到陈煜在不停的拉自己衣服，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们一直都忽略一件事情，朱清清就认识张小茜啊，为什么不叫她过来辨认一下呢？”

“有点道理，不过这件事等审讯结束以后再说吧。”

郑竹抬起头，厉声道：“你以为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他“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你以为在真正的张小茜毕业以后，整个学校就没人认识她了？她的老师以及以前学弟学妹们，难不成还认不清一张脸不成？”

“你们尽可以去试试，听说过整容吗？要不要我给你们安利一下？”

“你就别撒谎了！整没整过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脸上根本就没动过刀子！怎么整的容？你是橡皮泥成精吗？还能捏出张新脸来不成？”

“好好好，你们不信算了。反正我和朱秀秀有仇，就是想咬死她。宁愿我自己坐牢，甚至枪毙，我也不能见到朱秀秀好！”

“你见不见得朱秀秀好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们聊点别的。按照你的说法，浮云楼的第二个死者是你模仿第一个自杀的死者弄死的，是吗？”

“是的，没错，张小茜让我去杀ｔ她，我就去了，你还别说，朱秀秀帮了我大忙。若不是她一直在浮云楼装神弄鬼，我的目标没那么容易上当，以为第一个死者的冤魂在浮云楼找她清算，吓得失足掉下了楼。看见她死后，我就把现场布置的和第一个死者自杀时一模一样，成功骗过了你们警方，让你们以为她是自杀，不是他杀。我是不是很聪明？”“变态呀？那莫茹呢？你砸死她用的砖是哪来的？”

“我不是说过吗？张小茜提供的。据我所知，那块砖就是当年杀死左骁骁的那一块。”

“左骁骁骁是自杀，我们看过视频，她并没有被砖砸中。”

“的确没错，可是你们忽略了一点，当年左骁骁死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脑袋磕到等那块地血的喷溅方式有点不对吗？”

“不对？”

“哦！我明白了！你们去的时候左骁骁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她的脑门不断在流血，把那块地全染红了，所以你们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其实，她在坠楼以后，脑袋是砸在了一块砖头上，这才当场毙命的。

至于那块砖头，则被路过的朱秀秀拿回去了，而朱秀秀拿起砖头站在尸体边的那一幕，正好被张小茜看到了。

你猜怎么着？张小茜就以为左骁骁骁是朱秀秀杀的！

加上后来张小茜发现朱秀秀曾经动过左骁骁的照片，因此更加怀疑朱秀秀就是杀死左骁骁的凶手！

于是，就制定了一个复仇计划，而我就是这个复仇计划的参与者，你们就没有考虑调查一下我们为什么抓住莫茹这条线不放，而且只杀女生呢？…………那是因为，陈粟就是当年放贷给左骁骁的人，张小茜认为周雪就是朱秀秀的人，所以她要一次一次的在她的面前重演左骁骁骁死亡的一幕，让朱秀秀知道，死神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张小茜想让她恐惧，让她害怕，让她在坐立不安中死去！”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都说了我就是张小茜。”

“可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你是受到张小茜指使杀的人，那就证明想要找朱秀秀报复的人是你背后的那个张小茜，而不是你本人啊！”

“哈哈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又何尝不是被自己这个张小茜指示去杀人的呢？”

“你到底是谁？算了，这个问题还是先放一放。我再问你，莫茹死的时候，朱秀秀是不是在现场？”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耳钉和莫茹的包失踪以后，我就有一个感觉，在案发时，在浮云楼里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肯定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我猜到这个人就是朱秀秀，所以，我怂恿刘六六一起把朱秀秀抓住了，我告诉他就是这个人不断的在破坏他放贷的计划，于是，刘六六就把她关在了地下室里，顺便扎上两针试试他新研制的新药。

外，我也意识到了我可能已经暴露了，所以在刘六六的家里遇到你们的人以后，我就跑了。

可谁曾想，我居然被你们抓回来了。

真是干了这么多年的坏事儿，还在阴沟里翻了船啊！”

这一次审讯假的张小茜虽然问清了浮云楼案以及当年左骁骁案的真相，可却带来了更多的谜团。

这一个张小茜疯疯癫癫的样子，让走出审讯室的郑竹和陈煜更加迷茫了……

“什么意思？那我们这案子不是白查了？”

在陈煜和郑竹审讯张小茜之后的第二天，经过专家鉴定，被关在警备局真假难辨的张小茜精神出现了问题，她的口供很有可能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若不是在锦绣小区那台笔记本电脑里发现了大量的视频，能够作为指控她是杀人凶手的证据，恐怕这四天以来刑侦队在浮云楼案上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也没有白查，至少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一边撒网出去把朱秀秀找回来，一边破解锦绣小区的案子，看看能不能从张小茜等人之死身上挖掘出更多的线索，让浮云楼的案子的真相更加清晰一些。

你们录的口供我已经看过了，我认为这个张小茜虽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但是说的话大部分是可信的。关于左骁骁之死以及张小茜和朱秀秀之间的矛盾的由来这一段，应该是事实。

张小茜在浮云楼案中一直让人捉摸不透的杀人动机，也算是有了结论。我们给监察那边，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可是第四案呢？第四案发生的时候，假的张小茜在警备局不可能做案，我们目前判断是真的张小茜去现场杀死的周雪，可她为什么要把现场的伪装做得那么刻意，好像是在提醒警方莫茹之死的真相一般？这不像是张小茜的手笔，反而更像是朱秀秀的，对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维护朱秀秀吗？怎么现在开始怀疑她了？”

“我维护的是真相！在帮朱秀秀找到了凶器上的痕迹与她无关的证据之后，我在脑海里不断的推导着浮云楼第四案的发生过程，可是却怎么也绕不开一个问题——如果朱秀秀真的如我推断的一般不是凶手，那她放那段投影弄晕我并且告诉我杀人的可能是刘九，使我们能够及时救下刘九这件事就说不通了。毕竟，她录制视频是要时间的，在她目睹周雪被杀以后再去录视频，时间有点太紧了吧？”

“你也别忙着下结论，在你晕倒的浮云楼二楼那间教室里发现的投影仪，里面的ＳＤ卡还没有破解掉，我们到现在还不清楚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我们目前看到的都只是表象，真相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卢队长，你说话怎么变得如此高深了？”

卢珂的眸子里露出的一丝深邃，被眼尖的陈煜捕捉到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一丝深邃与卢珂平时表现出的火爆性格完全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