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催眠

但是陈煜也不着急，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既然已经证明了左骁骁的确是自杀，即便是自杀的原因有些耐人寻味，有些引导她自杀。

但毕竟要将当年的这个案子彻底翻案，光凭这点线索完全不够。

关于这个案子，卢珂跟李梦瑶显然是知道一些的，而陈煜的父亲也在左骁骁死亡当天的晚上也知道了什么。

可他们不说，陈煜也无从而知。

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继续追查莫茹凶杀案的凶手。

“关于张小茜，我认为，常规的审讯手段对她已经不起效果了。”

“怎么？你还想刑讯逼供不成？这是侵犯人权的事情，坚决不能碰。”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说咱们可以找个能够催眠的心理医生，看看能否让她短暂的恢复认知。”

“这个我倒是会。”姚洛表示道：“我虽然是法医，但之前也是进修过心理学和催眠学的。”

卢珂点点头，同意下来，并且立即向上级汇报了工作。

因为这一次实施催眠的是内部人员，所以不到十分钟，上面就批准了这一次的行动方案。

陈煜是实习的，参与审讯已经是勉强，因此这一次的催眠当然他没有机会入场。

这个行动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陈煜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巧遇到一脸疲惫的李梦瑶。

“失败了？”

陈煜问道。

“嗯，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卢珂也走了过来，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的说到：“姚洛成功的让张小茜的潜意识唤醒，虽然没有得知事情的全貌，但也让她的精神状态回归了一些，后续我们就能够正常提审了。”

“话说她这样的情况下，所说出来的话有用吗？”

陈煜有些担忧，毕竟法庭对证据的要求是极为严谨的，张小茜这种连真真假假的记忆都分不清的人，说话能不能算数还是两说。

“据姚洛说是可以的，因为张小茜的意识清醒，如果审讯成功的话，她所承认的事也会是真实发生有物证证明的，因此法庭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证供。再者说了，打击犯罪是我们的工作，至于把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那就是监察和法庭的事了，我们做好我们的本分，给予相关部门最大的支持就行了。”

陈煜明白，卢珂说的没错，比之于张小茜满脑子假象什么都问不出来这种极端情况，现在这状况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放下筷子，“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审讯室吧！”

“不用着急，张小茜还没醒，要审也是明天了。今天晚上，我有些事要做，不在警备局。对了，李梦瑶，你晚上和我一起走一趟。”

“干什么？”

“看魔术。”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了？不去！”

卢珂的眼睛都快被他从眼眶里挤出来了，那挤眉弄眼使劲使眼色的样子，让陈煜都替他着急。

李梦瑶在咽下一口饭后，总算看到了卢珂的表情，只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哦！魔术！好，我去！”

“算了，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外人，我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叫我。”

陈煜突然觉得自己呆在这警备局里很没有意思，仿佛一个弃婴一般。

大家有秘密不能共享给他，只能防着他，瞒着他，似乎把他当作一个异类一般。

这一刹那，陈煜产生了一种累觉不爱的感觉。

三楼走廊里，陈煜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朝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离休息室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贼？不对，哪儿有贼敢上警备局偷东西啊！”

他本以为是小偷，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站住！”

“啊！”

“罗姐姐？你在干嘛？”

罗君欣在陈煜面前站得笔直，好像一个被抓住偷东西吃的小学生一般，神色慌张。

“我……我没干嘛，我先走了！”

“诶？”

没等陈煜问完话，她一溜烟跑远了，无论陈煜怎么喊她都不肯回头理睬一下。

“怎么这警备局里唯一一个对我还算亲近的人也变得这么奇怪了？”

陈煜只觉得更难受了些，他叹了口气，推开休息室的房门走了进去，然后惊呆了。

只见他的休息室的窗边被人扯上了一条手写横幅，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不要担心，阳光总在风雨后。

床上，一只用毛巾折成的小兔子脸正对着门口，好像在对陈煜微笑一般。

“这是……罗姐姐弄的？”

陈煜迟疑了一阵，走到了床边。

果然，在床头柜那熟悉的牛奶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他这一次没有着急喝牛奶，而是直接把纸条拿了出来。

只见上面写着：陈煜，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开完会以后不太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不高兴我心里堵得慌。我这人比较傻，朋友很少，除了队里的叔叔阿姨们，就只有你不嫌弃我，愿意和我做朋友了。所以我在你房间里弄了这些东西，希望能逗你开心，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陈煜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将房间里的一切拍了下来。

他没有给罗君欣私发消息，而是在朋友圈晒了几张图，并配了一句话：很暖很贴心。

半小时过后，陈煜在洗手间洗漱完出来，拿起手机看到了朋友圈下的回复。

“怎么了？让人给煮了？”

“恋爱了？哪个姑娘这么暖心啊？”

……

拖动到末尾，不太起眼，却让陈煜心中一颤的六个字映入了陈煜的眼帘：

“不客气，谢谢你。”

伴随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陈煜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叫醒陈煜的依旧是卢珂的“铁砂掌”。

“干嘛打我屁股？”

被卢珂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如同受惊的小鸟般一蹦三尺高的陈煜面对卢珂面红耳赤，愤怒不已。

“拍你脑袋怕把你拍死了。”

卢珂的回答十分有道理，让陈煜差点和他拳脚相对……

半小时后，吃过早饭的陈煜和卢珂一起再次出现在审讯室里，他们的对面坐着的，正是昏睡了一夜才刚刚醒来的张小茜。

“张小茜，我们昨天获得了一份视频证据，视频的内容是左骁骁的死亡现场，并未出现你说的黑衣人和板砖。”

卢珂在说这句开场白后，不等张小茜回答就安排把视频放了出来。

在看视频的过程中，张小茜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是，那块砖当时的确不在现场。”

张小茜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那……”

“但是朱秀秀就是凶手！”

“嗯？为什么你坚持这么说？”

卢珂和陈煜同时一愣，他们完全没想到在视频这样的铁证下，张小茜依然认为朱秀秀杀了人。

“如果朱秀秀不是凶手，为什么那块砖上会有骁骁的血？”

卢珂正要说话，突然发现坐在他身边的陈煜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敢开口。

“你说，没事，上面要问我帮你顶着！”

陈煜有些受宠若惊，他坐直了身子，用手上的笔敲了敲桌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

“出现在左骁骁死亡现场的那块砖，是不是后来落到了你的手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在你手上，你怎么知道砖上有左骁骁的血？”

“我……我就是知道！”

“不要耍赖！”

陈煜拍案而起，不过被卢珂轻轻的按回了椅子上：“有录像，注意分寸。”

他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续上了刚才的思路：

“你根本没有到过左骁骁自杀的现场，不过是凭着从朱秀秀那里偷到的一块带血迹的砖头，以及你在寝室里布置偷拍到的监控视频，就妄自揣测朱秀秀就是杀人凶手，对不对？”

陈煜所说的每一个字如同子弹一般打在了张小茜的心坎上。

她的身子微微抖动着，似乎想要逃走，却因为被手铐与椅子束缚着，无法逃脱。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考虑清楚！”

“左骁骁就是朱秀秀杀的，我有证据，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你不要避重就轻！我现在是在问你，那块砖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我……我……”

“这三个人你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