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半的视频

这一段记录里李梦瑶没有参与对刘九的调查，所以并不知晓刘九具体说了什么东西。

“根据刘九当时的交代，左骁骁当时还是他的女朋友，左骁骁死了的时候是朱秀秀告诉他的，可视频里却是我爸跟他说的，这证明刘九撒了谎，而且根据你说的，我爸在调查朱秀秀回来之后，就绝口不提有关朱秀秀的事情，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爸在朱秀秀身上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并且这事情事关重大，他不得不保密。”

“看来这视频里藏着很大的秘密啊。”

陈煜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视频上，他的呼吸很是急促，也有些紧张，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很快就要被揭开了。

就在他满怀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准备揭开这个秘密的时候，电脑突然黑了，视频播放完毕。

“没了？这就没了？”

“老赵！”

李梦瑶此刻也是一脸不甘心，将老赵叫过来之后，问道：“这视频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一半？”

“一半？不可能啊，这段视频可是我从执法记录仪的数据库里调出来的，除非是只有一半，不然不可能出错的。”

“只有一半？”

陈煜连忙操作电脑将视频调到了最后一分钟。

他分明看到了一只手靠近了镜头，随后屏幕就黑了。

“我爸主动将执法记录仪给关了？为什么？”

眼看着秘密就要揭开了，可在这个时候却被强行掐断，这种感觉让陈煜和李梦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铁青。

回到刑侦队会议室，两人发现卢珂正带着刑侦队的其他队员梳理案情。

“……综上所述，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当晚张小茜就在浮云楼并与莫茹有过接触，至于二楼那两样东西是她遗落的还是朱秀秀有意放在那里，暂时还无法下定论……咦？你们回来了？查得怎么样？”

李梦瑶一屁股坐在了她在讲台旁边的专属座位上，叹了口气：“别提了，档案是涉密的就算了，居然还不完整。”

“涉密就算了，不用说了，总之就是你们两个白折腾了快两个小时，结果一无所获？”

李梦瑶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反驳卢珂才能让自己一无所获这事显得不那么丢脸，却听陈煜说道：

“也不是一无所获，朱秀秀和左骁骁的死应该无关，张小茜死盯着朱秀秀不放，也应该不只是因为她认为朱秀秀害死了左骁骁这么简单。”

这一次，李梦瑶又惊讶了。

她和陈煜一起看的视频，陈煜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而她却完全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些结论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愿闻其详。”卢珂把讲台的位置让了出来，直接邀请陈煜站了上去。

“那个……各位大……警官们。”

陈煜一上台，立刻又紧张了起来，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能够流畅的说话：

“朱秀秀和左骁骁……李副队，这事儿我能说吗？”

李梦瑶并没有马上回答陈煜的问题，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似乎确认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说吧，我刚才临走时让老赵问过上面了，这事密级不高，只要不涉及细节都可以说。”

“好，不能说细节的话……我想想……我之所以说左骁骁的死与朱秀秀无关，是因为我爸……林队长在三年左骁骁死时，曾经去找过朱秀秀，并且没有带走她。林队长的人品，相信各位不会怀疑，如果朱秀秀真是杀人疑凶，他是不可能包庇的。”

“有这种事？”

卢珂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李梦瑶：

“三年前那次行动后，林队长和你说过这事儿吗？”

“怎么？你怀疑我和林队长暗中勾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好歹我现在也是队长，队员们都看着呢！”

李梦瑶把两只手抱在胸前，冷冷的说道：“如果林队长当年和我说过这事儿，我会憋在心里三年不告诉你们？你问我这个问题，不是怀疑我是什么？”

卢珂被李梦瑶“缜密”的逻辑给打败了，他放弃了争执把脑袋转到了陈煜的方向：“你继续说吧。”

陈煜看着两位队长差点因为自己一句话吵了起来，更紧张了，憋了一分钟才憋出一句话来：

“问题就出在你们两位队长都不知道林队长当年去见朱秀秀这件事上，这证明了林队长那一次单独行动是一次绝密的任务，这或许也是他的执法记录仪录像被加了密级的原因。既然朱秀秀与一次绝密任务有关，那么和她斗了三年的张小茜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一些秘密。所以我认为为左骁骁报仇只是张小茜放出来的烟幕弹，她其实另有目的。”

陈煜总算把要说的给说出了口，感觉松了一口气：

“我说完了，我先下去了。”

他走到罗君欣身边坐下，然后喝了口茶水。

可茶水入口却发现有些不对，因为装在他杯子里的竟然是牛奶。

陈煜惊讶的看了身边的罗君欣一眼，后者却两眼望天，满脸的“我不知道”。

“刚才你们不在，我正在介绍鉴证科和法医科的最新进展，在浮云楼二楼发现的耳钉和背包上的未知样本已经经过提取验证，是属于张小茜的无疑。另外，朱秀秀手机里的那两段视频已经被人删除了，技术科经过修复，只成功提取了其中一段，也是就左骁骁的死亡过程。”

卢珂从讲台边取下投影的遥控器，打开了机器，并示意负责电脑的警官把视频放了出来。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黑漆漆的浮云楼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画面有些晃动，背景声音里尽是喘息声，这声音并不仅仅是运动导致的，更像是恐惧与不安。

这个情况持续了大约三分钟，突然，浮云楼的楼顶出现了一个黑影。

——“骁骁，是你吗？”

这是朱秀秀的声音。

可是，浮云楼上的人影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喊。

镜头又开始都动起来，然后画面距离浮云楼又近了一些。

——“骁骁！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秀秀，你不要过来，快回去！”

——“骁骁你不要做傻事啊！”

——“秀秀，我没做傻事，真的！我昨晚看见了一个魔术，那个魔术师好厉害，从高空一跃而下，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竟然成功落地了！幸运的是，我今天见到了他，他说会教我这个魔术！”

——“骁骁你疯了？就算那魔术是真的，你一天就学会了？”

——“学会了，不信你看！”

——“不！不要！”

对话过后，浮云楼顶上的黑影纵身一跃，跌落了下来。

视频的画面又抖动了一阵，再次稳定下来时，已经来到了浮云楼的正楼下。

此时，一具摔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占满了整个屏幕，看上去甚是可怖。

随后，屏幕一暗，视频戛然而止。

“是左骁骁没错。”李梦瑶一眼就认出了刚刚屏幕上出现的尸体的身份：“看来姚洛的验尸没有问题，陈煜说的没错，张小茜应该是被人灌输了错误的认知，导致她认为自己看到了左骁骁被人用砖头砸死。”

“那么问题来了，砖头上左骁骁的血液哪儿来的？这个证物是对张小茜的证词最有力的佐证。”

卢珂把鉴证科的报告扔到了李梦瑶的面前。

“你凶什么凶？视频你也看见了，哪有砖头出现？”

“可你别忘了刚才左骁骁在视频里说过的话！一位魔术师！”

李梦瑶突然闭了嘴，很反常的没有反驳。

“魔术师怎么了？”

陈煜终于还是觉得不对劲了，整个会议室在“魔术师”这三个字被卢珂说出口以后就立刻陷入了集体沉默。

这尴尬的气氛让陈煜想起了自己在回警备局的路上，姚洛劝自己回学校被自己拒绝后出现的场景。

一样的沉默，一样的悲戚。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卢珂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否认了陈煜的话：“你别多想，你现在应该赶紧帮我想想怎么审张小茜才能让她把实话说出来。”

“你满脸写着‘小盆友，我在骗你哦’……”

陈煜观察了一阵卢珂的表情，虽然确认了他应该在说谎，可同时也确认了他把这个谎话延续下去的信心十分坚定。

因此，短时间内，想要知道刑侦队上下瞒着自己的事到底是什么，恐怕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