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朱秀秀的反常

卢珂随口搪塞了一句，随后走出了观察室。

“嗯？卢队长怎么走了，审讯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李梦瑶摇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都跟我去会议室吧，将案情再梳理一遍，我刚刚已经得到消息，朱秀秀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现在应该能够接受警方的审讯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定要问最关键的几个问题。”

几分钟之后，会议室。

“陈煜，你说说看我们从朱秀秀那边审问什么消息才对我们这一次的案情侦破工作有最大的收益？”

“我？”

陈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还没有警校毕业的学生竟然能被委以重任，而且还是给一群警界老油条讲案子。

他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拿起自己记录的笔记本上了台。

“各位....前辈。”

陈煜刚开口就让场下的人忍俊不禁起来。

李梦瑶摆摆手：“新人第一次上台讲话，有些紧张是在所难免的，陈煜，你不用紧张，叫我们警官就行。”

陈煜老脸一红，干咳一声道：“各位警官，关于审问朱秀秀，我个人有一些拙见，第一，朱秀秀目前还是莫茹凶杀案的嫌疑人，所以，咱们审问的重点要放在这一起凶杀案上，其次，朱秀秀跟左骁骁当年关系也亲密，如果在莫茹凶杀案上没有取得显著的效果，我们需要转向左骁骁一案。”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问她什么问题才能够保证她不会情绪失控的前提下，将事情问个清楚呢？”

“我觉得关于莫茹案，我们只需要问清朱秀秀在案发当晚到底去了浮云楼没有，去浮云楼干什么的就足够了。至于左骁骁案……得先问清楚她拿了左骁骁的照片到底做了什么。”

“啪啪啪”

台下传来了一阵掌声，这掌是李梦瑶带头鼓起来的，她的本意是想鼓励一下陈煜这个敢于发言的新人，结果没想到一不小心就ＣＡＲＲＹ了全场。

面对雷动的掌声，陈煜的脸红成了苹果，他脑袋有些空空的，连说点场面话来结束发言都忘了，逃也似的下了台。

“这小家伙面皮真薄，有意思。”

“怎么，副队长有兴趣？”

坐在李梦瑶身边的郑竹贼兮兮的问道。

回应郑竹的，是来自李梦瑶的一记暴栗：

“你再敢乱说话，我让你扫一个星期的厕所！”

“怕了怕了。”

郑竹立刻一改刚才的随意模样，正襟危坐起来。

李梦瑶站起身，走回了因为陈煜的离开而无人主持的讲台。

“刚才陈煜说的几个问题，有没有人有不同意见或者有补充的？”

全场的警官简单的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齐齐摇了摇头。

“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那我们就按他的想法制定问询计划。罗熊，这件事交给你了。”

“放心吧，卖单，我会很快搞定的。”

“卖单？”

“英州话不标准，包涵包涵！”

“好了，散会。我现在去把朱秀秀接到问询室，半小时后，陈煜和郑竹到问询室待命，罗熊，你要在半小时内完成问询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我有个问题……”

在众人齐声的应答中，陈煜弱弱的举起了手：“这次问询允许我参与？”

“嗯，不仅允许你参与，还将由你担任主问。”

“啊？我？”

陈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主问和主审是同等的地位。唯一不同的是审讯对象是已确定的犯罪嫌疑人，而问询对象一般是现已身份不明确的人、证人或有特殊情况不适合接受审讯的人罢了。

连卢珂这个刑侦队长都只敢把自己带进审讯室做记录员，而不敢让自己主导审讯，这李梦瑶竟然敢直接让自己主问？

“是啊，你啊，怎么？觉得我年纪大了连个人都认不清？”

看着李梦瑶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陈煜赶紧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副队长，你可别瞎说！”

“那就好，你到时候按时来报到就行了，问询的事我会安排的。”

陈煜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成为了钦定的主问官。

走出会议室门时，陈煜还是有些浑浑噩噩，脑子里装满了浆糊。

“恭喜你啊，这么快就被刑侦队重用了。我来了都几个月了，还在干着做记录的活呢！”

罗君欣拍了拍陈煜的肩膀，脸上写满了高兴。

“有啥恭喜的啊，问询这事儿我完全没参与过，都不知道自己干不干得来。”

“放心吧，以前问询都是郑警官在做，有他帮你就算问不出什么也不会出错的。”

有了罗君欣的安慰，陈煜心中稍微好受了些，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一杯牛奶之恩，赶紧道谢：

“对了，昨天晚上我又渴又饿，幸亏有你那杯牛奶帮我续命，否则我恐怕已经挂了。”

“是吗？你喜欢就好！你怎么……”

“陈煜，我稿子写好了，你要不要先来看看？”

罗熊突然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打断了自己的女儿和陈煜之间的对话。

“我先去看看稿子，有空再聊！”

陈煜不疑有他，告别了罗君欣，回到了会议室中。

“罗警官，这才几分钟，你的稿子就写好了？怎么这么快？”

“你喜欢我女儿吗？”

“罗姐姐吗？她人挺善良，又漂亮，当然喜欢啦！”

“我是说那种喜欢。”

“哪种？”

“就是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喜欢。”

“我昨天才认识她，今天又见到她了，根本没有一日不见，怎么如隔三秋？”

看着陈煜那张黑人问号脸，罗熊实在是有些无语，只好暂时放弃了寻根问底的想法。

“其实我的稿子还没写好，只是有些问题的具体内容想和你讨论一下再写进稿子里。”

“哦，那我们开始吧！”

陈煜就这么信以为真了，全然没把罗熊的老父亲心态解读出来，让罗熊憋得差点岔了气。

半小时时间过的很快，在陈煜的帮助下，岔了气以后思维略有些迟钝的罗熊总算还是按时完成了问询稿。

他与陈煜结伴来到了问询室门口。

此时，郑竹和李梦瑶已经等在门前。

“老罗，稿子写好了？”

罗熊把稿子交了上去，李梦瑶瞥了一眼，抬起眼皮问道：“陈煜帮了你不少忙吧？”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罗熊心中一惊，有些狐疑的看了陈煜一眼，心道是不是他打了什么小报告。

“你别看他，他一直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和我联系过你自己不知道吗？我不过看你是和陈煜一起过来的，所以诈诈你罢了，没想到一诈一个准。”

李梦瑶没等罗熊解释，就转身朝问询室内走去：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算你过关了。陈煜，郑竹，你们跟我来，朱秀秀已经等在里面了。”

问询室和审讯室的作用有些相同，可是陈设却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比审讯室那种昏暗压抑的环境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房间里有一张长条桌，桌边摆着几张凳子，看上去如同食堂吃饭的桌台一般。

若不是天花板上三个摄像头全方位的盯着那张桌子的每一个角落，恐怕陈煜都要以为这里真是警备局聚餐之处了。

“别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那张桌子，嗯……它的确是我们从食堂搬来的，我们也的确偶尔会在这里吃饭。”

“呃……怎么没见朱秀秀？”

陈煜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

“朱秀秀在那边的门外，由几个警官看护着，还没放进来。你准备好了？”

“我……”陈煜犹豫了几秒，然后坚定的点头道：“准备好了！”

李梦瑶立刻对着半空中的摄像头打了个响指，不到一分钟，问询室另一边的大门就打开了。

一个头发凌乱的黑衣少女，有些蹒跚的在两个警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那倔强的样子，竟让陈煜心中生出了一丝怜悯。

“你不清楚流程，一会儿我先开口。”

郑竹很大方的揽下了最艰巨的任务，毕竟开场这种事一旦搞砸了，让被问询的人产生了戒备，想要得到线索可就难了。

李梦瑶又简单交代了两人几句，把罗熊做好的问询计划递给了陈煜，然后就离开了问询室。

陈煜和郑竹则分左右落座在了朱秀秀的对面，看着她紧张得有些发白的脸，做好了准备。

“朱秀秀你好，我是警备局刑侦队的警官郑竹，坐在我旁边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