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贷款

“因为死者的身份目前没有确定，学校方还在配合我们进行调查，所以没有死者生前的照片，但为了辨认，小罗给死者画了生前状态的模拟画像，你要不要看看？”

“这个就要看罗姐姐的专业技术过不过硬了。”

陈煜这话是开玩笑，毕竟罗君欣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绝对的实打实的一流。

卢珂将画像从手机里翻找了出来，递给陈煜说道：“你要看这画像做什么？”

“试探一下刘瑶啊。”

陈煜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没有具体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

作为队长，卢珂本来是应该确保自己能够知道手下队长的所有行动，但面对陈煜，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他对陈煜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也许这种信任感源自于他的父亲，也可能是他自己，因为这小子总能在一些案件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突破口。

“刘遥，这个人你见过吗？”

只见陈煜拿着卢珂的手机来到了刘遥的面前，将罗君欣画的模拟画像给他看。

“不...我不认识。”

刘遥下意识的将头低了下去，根本不敢直视陈煜的眼睛，他的声音也很小，几乎听不清，而且能够清楚的感觉他似乎很害怕。

“拒绝与人对视，不敢大声说话，你就差把我在说谎四个字贴脸上了，这个人是谁，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我没有...”

“你知道跟警察撒谎的后果是什么吗？”

陈煜本想学郑竹的样子晃动一下手铐，可一摸腰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个学生，根本没有手铐，只好指向了一旁郑竹的腰间，却没想到郑竹一个转身，将后背对准了陈煜。

于是，陈煜本来指向手铐的手便直直的指向了郑竹的臀部，这让他不得不尴尬的把手给缩了回去。

“咳咳，我的意思你懂的，说不说实话就看你自己了。”

“好吧，我……我说。”刘遥和宿管不愧是亲子，说话的语气和吃硬不吃软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在陈煜的威逼利诱之下，他道出了实情：

“你们画的这个人是我们学校大三的学姐，是我的师父。”

“师父？她教你什么了？”

“教我……教我如何让同学参加贷款。”

“哦？那你自己呢？你不是贷款了一万块吗？还上了？”

“是的……我本来是还不上的，可是学姐告诉我只要能拉人参加贷款就能挣钱，为了还上这笔钱，我就认了她做师父，现在靠着拉人去贷款，已经还上了那笔钱，还挣了点生活费……”

“我们警方通过侦察发现你昨晚在贾斯汀酒吧拿了一笔现金，是什么钱？”

“那是我带人去贷款的报酬。”

“有多少钱？”

“就……就一千多……”

陈煜再次指了指郑竹的腰，表情严肃的提醒刘遥：

“你可别忘了你是在接受警方的问询，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警官，真的是一千多，我没骗你！”

“非要我提醒你，那么厚的信封里不可能只有一千多吗？”

“那里面不只我的酬劳，还有……还有……”

陈煜正准备再指指郑竹，郑竹却很识实务的走了过来，把腰上的手铐晃了晃，那样子颇像是一个孩子在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

这动作甚至让陈煜觉得若不是此时嫌疑人就在面前，郑竹恐怕能说出：“看吧，我有手铐你没有，羡慕不？”这样的话。

不管郑竹来到两人面前晃荡的动机是否单纯，手铐发出的清脆响声还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刘遥咽了口唾沫，挣扎了许久，眼角抽搐了半晌，才说道：

“还有我给一个学妹办下来的贷款。”

“哪个学妹？钱给她了吗？”

“没有……钱还在我这里。我本来和她约了今天见面把钱当面给她，可是昨晚出了那样的事，我有些害怕了。我听说昨晚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学校除我以外的另一个搞贷款的，是吗？刚才我在学校的操场走了三四圈，最终决定今晚给我师父打电话告诉她我不做了，这笔贷款和本次的酬劳我也准备交给她……”

“是吗？你想金盆洗手？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有你师父的画像吗？”

“难道说……”

刘遥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一股寒意蔓延他的全身，让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昨晚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师父？”

“如果你能确定画像上的人就是你师父，那么恭喜你，答对了，我们将现场给你发一份惊喜大奖——参观警方指挥车。请你跟我们的同僚到指挥车里接受一下调查，我们需要了解关于你师父的详细信息。”

“她……她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

刘遥似乎并没有听到陈煜的冷笑话，他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额头上密布着冷汗，若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恐怕都要失禁了。

“罗熊，你去帮他一把，把他带到指挥车详细问问情况，除了他那个师父的具体信息以外，还得了解一下江城学院里还有多少人在替校外办理非法贷款的人拉客户。”

“放心吧队长，这小子瘦得很，就算走不动，我扛也能把他扛回去。”

罗熊笑眯眯的走到刘遥面前，尽量温柔得问道：“刘同学，你是主动跟我走呢，还是被动跟我走呢？”

等罗熊带走了魂不守舍的刘遥之后，卢珂警告了一番小憩轩的宿管，让她不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透漏给任何人。

然后，他又将陈煜、罗君欣、郑竹和梅德叫到了一处。

“你小子做得不错，死者的身份看来已经可以确定了，不过，你是怎么看出刘遥有可能知道死者身份的？”

“纯粹是猜的。”

“你怎么不说你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呢，林大仙？”卢珂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陈煜耸了耸肩膀，指着罗熊和刘遥的背影：

“刘遥去过酒吧街，还从贾斯汀酒吧拿出了一笔钱。嫌疑人也很有可能来自于酒吧街，虽然还没有具体的指向性证据，但并不妨碍我们往这个方向推论。考虑到这两点，我便突发奇想，既然这两个人都和酒吧街有关联，那死者会不会也和酒吧街或者去过酒吧街的人有点联系呢？嫌疑人没抓到，我没机会去问她，于是就想先问问刘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还不错，真被我猜着了。”

郑竹突然伸出手来，一巴掌盖在了陈煜的头顶。陈煜猝不及防没能躲开，被抓了个正着。

“郑警官，你这是想干什么？”

“吸吸欧气，我们要是每次办案都有你这种运气，哪还用那么辛苦的四处侦察啊！”

“好了，别逗他了，说正事。”卢珂一巴掌把郑竹的手从陈煜的头顶拍了下来：“关于死者的具体信息，罗熊那边想办法从刘遥的嘴里问出来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出嫌疑人，老梅，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呢，现在两点还没到，他们可能在吃午饭吧。”

“咕噜……”

陈煜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唔……大家都饿了吧？小罗，你订几份盒饭，我们边吃边讨论。”

“八六六二五九一七！”

“什么鬼？你又破译了什么密码吗？”

面对卢珂惊讶的表情，陈煜的笑容更尴尬了……

“订餐电话，这家饭馆离江城学院很近，味道不错，价格还便宜……”

“……”

“好吃？你可不要骗我哦！”

罗君欣听到“好吃”两个字，眼睛竟明亮了几分，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所带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她迅速的拿出手机，将陈煜刚才随口报出的号码一字不落的输入了拨号器，然后拨打了出去。

“罗姐姐的记忆力这么好？”

“小子，你可别小看看这丫头，她虽然看起来有些憨，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宝藏女孩，会的本事相当的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她留在刑侦队里？就因为她能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陈煜看着罗君欣对着电话嘚吧嘚的点着菜，脸上突然不自觉的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我突然对她好奇起来了……”

“你可拉倒吧，上一个对她好奇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偷听到陈煜和卢珂谈话的郑竹，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上次那个被卢队长安排去和小罗对练的小子，和你一样对小罗充满了好奇，临进训练场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和我们说要在训练中了解一下小罗。结果呢？才打了一场，就直接被送到医院去了解最新的医学知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