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名凶手

“从死者的姐姐口中得知，死者是不抽烟的，那么这个烟蒂只能是凶手留下的，如果凶手在案发现场抽了烟，不管怎样都会留下烟灰才对，而且凶手将烟蒂留下本身就非常的不正常。”陈明说了一句。

这只是一个最大的疑点，至于如何解释这个疑点，只能慢慢的推敲了。

“所以，这个烟头很可能不是凶手留下的，案发当晚有两个人进入了现场？”林梦问道。

“也不一定，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别人的烟头想要迷惑警方办案。”陈明摇摇头。

重案组之前办的案子都是一些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这一下留下了太多的线索，让重案组也有些不太习惯了。

“当晚狂风暴雨，会不会是烟灰被风吹走了。”林梦说道。

老姚微微一笑：“我们痕检科可不是根据眼睛来勘察现场的，只要现场留下了一丁点的烟灰都能够找到。”

说完，老姚继续说道：“虽然这一点我也很好奇，为什么现场只留下了烟蒂，没有烟灰，而且在现场有酒味，但却没有酒瓶。”

“这么说来的话，凶手是喝了酒犯下这个案子的？”

老姚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说起了这起案件的痕检结果。

“凶器水果刀上的指纹已经检测出来了，只有一个人的指纹，而且现场的脚印也提取了，DNA的检测报告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案发现场还有其他的线索吗？”陈明追问了一句。

“现场除了血脚印比较清晰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脚印，这些脚印被覆盖得非常严重，而且很杂乱。加上被血迹覆盖之后，没有办法采集到有价值的足迹。”老姚又说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发现。

他的这个发现，和刚刚讨论的事情不谋而合，那就是在案发的几个小时之中，不止一个人进入了案发现场。

“团伙作案？”林梦忽一皱眉，认真地问道。

老姚摇摇头，否定了团伙作案的可能性：“这些脚印不是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否则不会覆盖得这么严重。这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一个顺序，首先出现了脚印，而后脚印被死者的血液覆盖，又有人在血液上留下的血脚印。”

“看来这些人分先后顺序进入案发现场的，那么凶手只有一人，而且报警人是死者的姐姐白楚云，白楚云并没有进入案发的卧室，而是发现妹妹死亡之后直接就报了警。所以案发当晚白楚月的家里一共来了三批人，凶手在第二批，白楚月是第三批。”林梦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逻辑，仔细理清了一下整个案发经过。

“这么说来，只有血脚印和凶器上的指纹可以确定是凶手的，那个烟蒂很有可能是当晚第一个来到死者家里的那个人留下的。”老姚沉声说道。

“但为什么会没有烟灰呢？”沈秋认真地说道。

虽然理清了很多线索，但这个没有烟灰的烟蒂，到底是谁留下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就变得非常可疑。

陈明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我们是夜里十点十五分接到的报案并前往的案发现场。

此时窗外的大雨已经基本停了，阵阵冷风吹进屋子，带来了泥土的清香，也驱走了夏季的炎热。

同时，也赶走了困意。

陈明缓缓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我去法医科看看。”

法医科解剖室里，孙俪和曾兰正在连夜进行尸检工作。

尸检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但因为在现场发现的凶器水果刀带回之后，首先交给了痕检科进行指纹的采集，刚刚才送到法医科。

秉着认真严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尸检，孙俪还是将水果刀和死者身上的刺创进行了看似毫无意义的比对。

陈明走进解剖室，就看见了血腥的一面。

虽然陈明是个刑警。

但始终还是会感到一些生理不适，并没有像孙俪所说的完全麻木。

孙俪正穿着解剖服站在解剖台前忙碌，她稍稍抬头看了陈明一眼，便低头继续工作了。

“不对……”孙俪忽然喃喃了一句。

曾兰也一直在孙俪身边打着下手，她对此也感到非常的疑惑，沉声说了一句：“死者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就算肌肉会产生痉挛收缩，还有尸僵的形成，也不会差这么多吧。”

孙俪反复看着手中的水果刀，还有死者胸腹部的十多处刺创，认真地说道：“虽然会出现偏差，但为什么偏偏这处创伤，一点偏差都没有呢？”

“所以，凶器有两把！”曾兰忽然抬高了声音，发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

“非常有这种可能，但案发现场只发现了这一把凶器，这太奇怪了。从创口形状和深度来说，两把凶器都是单刃匕首，凶手想要杀人，没有必要拿两把单刃匕首进行行凶吧？而且在行凶过程中还交换使用了匕首？凶手更不可能在杀人之后带走一把匕首，留下一把匕首吧……”

孙俪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盯着面前死者身上的创口，陷入了沉思。

陈明远远站在一旁，看着孙俪和曾兰的反应，知道她们一定是通过尸检发现了疑点。

快步走上前去，为了不打扰他们工作，还是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怎么？发现了什么疑点？”

孙俪缓缓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听见陈明说话一样，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

她沉思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陈明。

她虽然在看着陈明，但脑子里还是在思考，以至于她的眼神有些空洞。

沉默了好一会，她慢慢回过神来，对身边的曾兰说：“你先把这些生物检材送检吧。”

“好的。”曾兰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工作台前，摘下自己的一次性橡胶手套丢进垃圾桶，洗了洗手后，脱下解剖服，拿着生物检材样本走出了解剖室。

“我听你刚刚说，发现了两把单刃匕首造成的创伤？”陈明直接开口问道。

孙俪点了点头，朝陈明招了招手，示意我走到解剖台。

陈明快步走到跟前，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尸身上。

女尸的身体已经经过清理和创口处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在案发现场看见的那副满身是血的血肉模糊模样了。

尸体呈现出蜡黄色，这是失血过多和血液不再流通受重量影响形成的。

死者的胸腹部有十多处刺创，伤口分明，皮肉收缩，像一个个咧开的嘴巴。

孙俪沉声说道：“死者的胸腹部一共有十二处刺创，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内脏破裂。下体也受到了多次的刺创，不过已经很难辨别出创口形状了。”

孙俪顿了顿，手轻轻抵在死者侧腹部的一处刺创，认真地说道：“经过和现场发现的水果刀进行比对，这一处的刺创深度、长度都和这把水果刀一致，可以判断出致伤工具就是这把水果刀。”

“只有这一处是？”陈明忽一皱眉，发出了一个疑问。

孙俪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只有这一处，其他十一处刺创的致伤工具虽然也是单刃匕首，但和这把水果刀的宽度不一致，致伤工具应该是另一把单刃匕首。而这把水果刀留下的唯一一处刺创，根本不致命。”

孙俪的一番话让我彻底懵了。

现场发现的水果刀，刺中了死者的侧腹部，但根本不致命。那么其他的刺创又是谁造成的？凶器又去哪了？

孙俪此时的表情和陈明一样，也是一头雾水，沉声说了一句：“这十二处刺创都是生前伤，如果不是凶手使用了两把致伤工具，那么凶手就不止有一个人。”

孙俪的这一番话算是点醒了我，刚刚的案情分析会也提到了这个观点。案发当晚一共有三批人进入了案发现场，那么是不是说明凶手不止有一个人？！

凶手不是团伙作案，那么就是首先有一个凶手进入了案发现场，对死者进行了不知名的刺创，然后丢下了水果刀逃跑。

紧接着，又有一个凶手进入了案发现场，对死者进行了反复刺创。

因为所有刺创都是生前伤，那么对死者下体造成伤害的，也是第二名凶手。

如果情况是这样的，那么案件的性质就出现了无数个可能性。

很有可能第一名凶手并不是想杀人，而是与死者发生了争吵，激情犯罪，失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