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京师通政携宝剑

夜半犹未雪，突然惊醒，看着床边熟睡的潇何，并未在意。

而是起身去打开那封仪銮卫密信，密信旁边又多了很多封密信。

犹未雪一个一个拆看来看，看到最后，所有信件都散落在地，她整人都开始发抖。

犹未雪看向潇何，她不分白天黑夜的将潇何捞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惊慌“封城即刻封城。”

封城容易，可是汝阴现在根本没有余粮，一旦封城，不出三日都得饿死。

潇何揉揉生痛的眼睛，直接将人打晕抱上床。

这几日，犹未雪总是半夜起来说胡话，潇何已经被折磨习惯了。

拾起地上散落的信件，潇何这时才明白，犹未雪是真的没在发疯。

第一份信件是，犹未雪的丫鬟紫云返回的信件。

信封上面夹着很多扁扁的花瓣、树叶，信件内的语气、字迹也都很随意。看得出犹未雪对其很是纵容。

紫云字迹潦草，潇何勉强看出内里的内容；

主子好想你啊，不过已经听从大人的安排我和祥光，沿着颍水下游到了淮水。嗯，确实发现两处的水质不同。不仅如此，两处染疫患者的症状也有所不同，最明显的不过是，周期长短问题……

剩下的话腻腻歪歪，潇何恨不得撕了它。

之前，犹未雪并不知道瘟疫的来源，可是犹未雪可以确定一点，她没有直接接触过西街的水。

那日犹未雪头痛欲裂，她心知不对，却也没法在短时间制出解药。

犹未雪很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去确认一些事情。

她写了的信件，两封送入皇宫，一封送入仪銮卫。

但是让犹未雪没想到的是，她染上的瘟疫和汝阴里的染疫者，病状都不相同。

仪銮卫的信件，证实了犹未雪的怀疑，她的方向没错，确实有人投疫。

紫云的信，更是让犹未雪推导出了这场瘟疫的形成方式。

瘟疫有很多种，不只一种，都是从未见过的新型瘟疫。

有人投疫，最初是投在汝阴河水里，是周期较长且类似于霍乱的

还有一种是颍水，周期较快，也就是她染上的那个。

其次就是淮水，周期更快，身体好的也不过四五天，不好的两三天。

而这些疫病的来源，是西街井中的泡尸水。

犹未雪在看到仪銮卫情报时，她就怀疑过，为什么徽州府那么快就有人染上了瘟疫。

心中诧异，明明是清明时节爆发的瘟疫，再怎么说，瘟疫蔓延的速度都被节气扼制。

徽州府早早的就开始了，全府戒严，但就算是这样，瘟疫传播的速度不见有所缓和，你说没有人推波助澜，这怎么可能呢。

加之犹未雪在西街看到的泥泞墙面，其实是，有人翻墙留下鞋泥的印记。

恰好汝阴前些日子祭祀时下过大雨，这场大雨像是求来的，不然犹未雪根本不会发现井水里的秘密。

“封县，怎么就封县了。”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汝阴县城外，却被汝阴县内驻守的仪銮卫给拦住了。

“你问我是谁，你是看不清我手里的剑吗，滚开。”见那仪銮卫不侧开，刘侍坦脸都皱了，他抽出宝剑就一剑刺过去。

还好是仪銮卫，不是一般人。不然谁能料到一个官员会和一个小卒刀剑相向，更何况是刘侍坦一人拔剑，仪銮卫只是闪躲。

太医贾意急忙拉住右参议刘侍坦的衣服，想要劝告几句“刘参议，使不得公主会……”

话还没说完呢，刘侍坦并不领情，直接呵斥贾意，愤怒地推开贾意。

“闭嘴，滚一边去，你也配来支配我的事情。”

贾意也不拦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在一旁不做声。

江秋一直在看热闹，原本她还在想，为什么这个刘参议，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但在看到刘侍坦推人的动作时，江秋脑中立刻浮现了一个太监，小正子。

“呦我当是谁，竟敢在颍王府的地盘撒野。”

“原以为是哪个从京师来的大人物，谁曾想是个倒夜香的太监。如今倒是扒上通政使的大腿，竟敢在仪銮卫面前嗷嗷叫。”

“你说什么，我姐姐是贵妃，你一个小小司正敢和我叫板，找死。”

眼见着江秋挨了一巴掌，旁边的人却一点动作都没有，犹未雪飞身过来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放肆。”

速度够快，根本让人看不清，犹未雪是怎么来的。

“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拦不住一个参议。”

贾意在刘侍坦身后，用眼神配着手势，指了指刘侍坦手中的剑，犹未雪立刻明了。

“圣上赐的宝剑，难怪如此嚣张。”

说完犹未雪像是意识到什么，忙作揖赔礼打着哈哈，要将人请进汝阴“刘参议这边请，是未雪不长眼了。”

犹未雪伏低做小姿态，是江秋从未见过。她没想到，原来犹未雪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

临走进汝阴，刘侍坦不消停的啐了一口江秋“小娘们也配和我叫板，倒夜香……”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犹未雪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给刘侍坦打得眼瞪得溜圆。

“怎么，舅舅是给你几个胆子，让你可以随意殴打公主身边的女史？”

刘侍坦手覆上剑柄，面露凶恶，犹未雪嗤笑一声，一种由上至下的藐视，看得刘侍坦又恼又羞。

“怎么，你想动我，那先掂量掂量杨妃，她是否能护得住你，或者说她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护你平安。”

“呸，狗贼，一个外姓公主还给你嘚瑟上了。”

刘侍坦心里确实开始发慌了，因为他知道，杨妃不过是见他有用，才提拔他当上这个通政司右参议的。实际上通政司，也不过是个没实权的官署设置，每月领着俸禄过个逍遥日子罢了。

“一个只会扒腿倒夜香的玩意，圣上还能让你封侯封王不成？”

事实上，从刘侍坦接到宝剑到现在，他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现在，犹未雪只靠这巴掌，就能把他打得如梦初醒。

什么宝剑啊，一点也不管用，真是个苦差事。

“杨妃是你姐姐没错，可是你是她哪门子的姐姐，怕是出五服了吧。”

犹未雪说的一点没错，刘侍坦和杨妃早就出了五服，杨妃不过是因为需要他偷送家书，才一直和他有的联系。

见人被打得有些怔愣，犹未雪真是后悔，用手去让他长记性了。

如今满手的油腻，真不舒服。

大人手都搓红了，是不是那个猪头脸上的油太厚了，脏了大人的手。

“真是的，什么人都能在我面前叫嚣了，请你进去是圣上的宝剑要进城，你？不进也罢。”

随后犹未雪理都没理，这一群人，直接交给了等候多时的芦守春，径直走了。

刘侍坦已经走远了，但他还是听到了那群仪銮卫的窃窃私语。

“哈哈哈哈，我们指挥使那是太后亲封的公主。要食邑有食邑，要封地有封地，一个参议也好意思显摆，真是个笑话。”

犹未雪，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你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