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祀火场救女童

那天刚接完旨诣臭皇帝直接就让她当天出发，这快马加鞭，三天时间终于来到了昌东府。

“指挥使小心！”

话音刚落，江秋就感到腰肢一塌，要向前倾去。她当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道；不好坠马伤腰。

思及此，江秋忙反应过来，高呼“大人是绊马绳，有流民的。”

犹未雪回头望去，江秋从马上重重跌落下地，她伤了腰根本爬不起来。

马儿一声嘶鸣，当即摔断了马脖子，还乱蹬蹄子，最后竟无生还希望。

天将黑未黑，环望四下，树木稀少，更是遮掩不住风沙袭来。

坡下两边的杂草，因为无人打理窜得很高。

犹未雪眼眸微眯；那里定然藏着人。

“吾乃是仪銮卫指挥使，前去汝阴县赈灾。识相的莫要作恶，滚远点。”

听此一言，坡下的人立马窜了出来。

他们身怀长剑，二话不说就攻了上来。

身附长剑，这哪里是流民，明明就是来取她项上人头的杀手。

一行八人，气息都很稳。

犹未雪不由得心中鄙夷，这群百官真是逮到一点机会，就不会想着而放过她，恨不得她早升极乐。

一旦回京，她必然要登门拜访。问问此人，圣贤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奉旨出京那是为了赈灾驱疫，此事关乎家国存亡，此人竟为了一己私欲，想要陷她于不义？

花银子来买她的命，那人也是蠢，满朝文武谁不想要她的命呢。

但谁，又能拿得走呢。

杀手根本不听犹未雪说的话，反而见人犹未雪落单，更是嚣张得哈哈大笑。

“如今你一个人，身边没了那几个帮手，量你翻不出什么浪花。”

朝中谁人不知，犹未雪有五名高手护身，这才没人结果了她。

可就是有人不信邪，觉得犹未雪毕竟是个女儿家，能有什么厉害之处？

几人来势汹汹，犹未雪深知这一战，怕是免不了。忙一把拉起地上的江秋，将人旋身带上马。

随后，犹未雪利落翻身下马，又抬手用力地拍了下马屁股。

马儿吃痛仰脖翘蹄，直驮着江秋，冲出了人群。

转而犹未雪看了四周，她想逃跑来着。

因为不只有医术在这里不一样，她的武术也发挥不了多少，这具身体的内里几乎为零……

唯独轻功，刀剑极奇厉害。

犹未雪本想借力用轻功离开的，不曾想此处荒凉，竟只有一棵老树还离得很远。

她心道不好；此处没法借力，怕是得挨一剑才能取胜了。

如犹未雪所料，肩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这才躲过这次群攻。

风沙一入伤口，她就痛地合眸咬牙，却还是忍着。

滑出袖中双刃短矛，犹未雪旋身来到一名杀手身后。

而后对准杀手的侧腰，一下就捅了进去。

随后又快速的将双刃短矛抽了出来，又插了进去，来来回回捅了六下。

直到杀手口中的鲜血浸湿面巾，犹未雪才抽身离开，一切不过是瞬间的事。

“无良宵小，拿命来。”

周围的风呼啸而过，犹未雪擅长轻功，背后又有长剑在手，这些根本不配她出手。

擒贼先擒王，抽出背后的百年竹里剑，犹未雪闪神来到杀手头头前。

剑身横穿胸腔，再厉害的医术也回天无力。

忽地，一阵风刮过，旁边的老树沙沙作响。

风一停下，几名刺客的脖颈齐齐滋血，染得犹未雪身上不少

衣料拭去剑身上的血珠，露出了黑石玄铁制成的黑色剑身。

那是竹里剑，剑身看似细长无锋实则削铁如泥。剑鞘为竹，看似为玄黑，却是百年紫竹为鞘。

路的转角处有马尾乱晃，犹未雪知是江秋在等她，便收起手中写着“狄”字的令牌。

随即对江秋道“苦了你，同我出来一趟还伤了你的腰。”

天太黑，再骑马就不安全了。一人牵马一人骑，二人慢悠悠地向着驿站去了。

犹未雪的衣服以黑为主，肩膀处露出白皙的皮肤，还有一道非常打眼的伤口。

“养养就好，大人的伤才是重中之重。”

“无碍，我心不予情，何苦为它费心。”见犹未雪不再说话，江秋眸中有些晦暗，不禁发问。

“仪銮卫那么多人，大人何故召江秋一介女官陪同。”

听此一问，犹未雪勒停了马，蹙眉反问“你不知道？”

江秋的神情很是真切，犹未雪不禁觉得是不是点错了人？

小厮一路从北面小跑而来，话都含糊不清“王爷，不好了，祭祀已经开始了，世子现在正在游街点酒。”

汝阴颍王府正门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原是收到通知，圣上派人来赈灾了，正等待圣旨的到来。

听得小厮慌张地说不好了，颍王瞥了一眼小厮，转而低声怒斥。

“急什么，不来接旨就不来，这点规矩坏了就坏了。汝阴现如今瘟疫肆虐，已然是一锅乱粥了。世子是为给百姓祭祀驱疫，明是好心，圣上还能追究这点事情不成。”

话刚落，颍王就看到有人策马而来，身上还揣着蚕丝制成的圣旨。

驿卒呵马而下，看人都穿戴整齐，毫不犹豫，开始郑重宣告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全力配合太和公主，兼仪銮卫指挥使犹未雪，控制瘟疫爆发。”

颍王双手接过“臣自当遵从。”话毕再行叩拜，眼神示意管家准备银两。

待人都散去，管家拿出银子，又将驿卒引到一旁“这公主和指挥使是什么时候会到。”

接过一小袋银子，驿卒便小声对答。

“指挥使就是公主，公主就是指挥使。至于什么时候到，在下不知。公主没走官道，算算时间应当已经在汝阴了。”

犹未雪确实二人早在宣旨驿卒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汝阴地界。

她们是南下，犹未雪来到汝阴的第一件事，就应该先去拜见皇叔颍王，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不曾想，听到府外差役的闲聊。、

说是，有百姓聚集在北街，他们正在举行舞剑祭祀，送瘟神。

犹未雪心中大惊，现如今瘟疫肆虐，应当分散隔离开来，怎么能聚集在一起，莫不是嫌命长？

北街的路上，犹未雪她们连活人都没见到几个，遍地尸骨都没人认领、打理。

再一看，各个门户窗面不仅紧闭着，还都挂上了符篆。

百姓在试图将瘟疫、鬼神拒之门外，怪不要在这种时候，举办端午时节的；送瘟神。

再往前走，犹未雪竟看到一片萧索之地。

那里贴着的符篆与别处不同，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见人停下，江秋勒马回身，向犹未雪说起了此处。

“此处乃是西门集市。说是西门集市，其实是偏北的方向。早些时候很繁华，不知什么原因落魄了。”

“原是如此…”

犹未雪喃喃自语，而后便不再理会。不多时，她们就看到祭祀所用的莲台。

江秋忙下马，往人堆里去。

犹未雪不曾下马，毕竟马匹高大就看得更远，更好观察祭祀情形。

莲台上用的是，极近丰富的五瘟色彩，一旁摆着有很多艾蒿和大量的屠苏酒。

火烧竹竿噼里啪啦，是用于驱赶山间的疫鬼；山臊。

火烧竹竿与一旁的爆竹炸裂声相比，一下就落下风。

此外，在莲台的一旁还火坑，那里焚烧着染了瘟疫而去的尸体。

祭祀本是好好进行着，谁料火坑里火苗一下猛窜，有孩童经受不住，竟哭着向熊熊燃烧的烈火冲了过去。

“阿爹，不要离开我。”满是无措的语气，让整个祭祀现场都变得阴沉。

诺大的人群，犹未雪未见有人出来阻止，心中便知她应该，除了她死去的爹爹，身边再也没有亲属可以依靠了吧。

这孩子可怜，想来不过五岁的孩童，尚且不知何谓瘟疫和死亡。

但她一定知道大火的厉害，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犹未雪轻功再好，这个时候也拦不住孩童自杀的行为了。

她离火坑太远了，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看着女娃娃扑进火堆。

祭祀被打断了，百姓顿时乱作一团。

因为祭祀需要顺利完成，不得有人前来打断。不然就会被视为对鬼神的大不敬，从而导致鬼神发怒，使得瘟疫一直蔓延不退。

犹未雪心中着急，那孩子看着也就半大点，竟被命运逼得投身火海。

说来，她犹未雪也是个如同瘟疫一般，罪大恶极呢。

明明可以早点来汝阴的，可以更快解决瘟疫带来的灾害的。

奈何她是官，本就不能随心所欲，思及此，犹未雪自嘲苦笑。

她本是医者仁心，如今却为了与皇权周旋，白白浪费掉这些人的生命。

可尽管如此，救孩子才是最要紧的。犹未雪急忙跳进拱桥下的清河中，想要浸湿全身。

颍州下来的河水到火坑不远，不过三息之间，她便冲进了火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