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祭祀先神

并且这个低烧，一直很稳定，不退也不往上长。

楚子云脸色非常难看。

一时半儿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间他爸妈还在海上，现在没法送医院。

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给他爹娘。

楚子云爷爷走到房檐下一看，楚子云奶奶手里握着一只柳条往门槛上打。

嘴里还在不停的骂。

过了一会儿，一个壮硕的男人从院子外的小路紧赶慢赶走了过来，见到楚子云奶奶拿着柳条在门槛上打，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塘河村的村长叫做楚正山，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

他赶紧上前抓过楚子云奶奶手里的柳条。

“进去说。”楚子云奶奶把语气压得很低。

两人商谈了一会儿之后，一致决定。

今晚凌晨十二点的祭祀提前。

改到八点钟。

……

“八点钟？”

村子里几个族老，手里举着烟枪，翘着二郎腿，在白炽灯摇摆的昏暗屋子里举棋不定。

“八点钟会不会太早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干过？”一个精瘦的村子里的族老发声，他眼睛精明的很。

楚子云奶奶坐在最上边的太师椅上，旁边就是村长楚正山。

“八点，不能再晚了……楚子云的外婆回来了。”

“什么，她回来了？”

几个族老听见这个消息，一下子慌了神，眼里满是惊恐。

       这个岁数的人，对于生死来说不敏感，但是对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鬼祟之类，极其忌讳。

       “她真的回来了？怎么会刚好是在今天？”

       “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她怎么敢来的啊，先神还在村子里！”

       “在海里这么多年，她在干什么？”

       “你确定，她真的来了？”

       众人想要从楚子云奶奶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说法。

       后者点点头，眼睛里的神色已经说出答案。

       窄小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楚正山一拍大腿，咬着牙道。

“八点，就八点！”

       有村长发话，其他人当然也就下定主意。

       “既然这样，那就各自回去准备吧……”

       “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下边的十几位族老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屋子。

       现场，白炽灯并不明亮的灯光底下，暗藏着一些令人害怕的黑影。

       楚正山一口烟接着一口烟抽着，然后看向身边的楚子云奶奶，问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楚子云奶奶点头，手里捏着一串珠子，她点点头：“我猜……应该是先神又降临了。”

       听到这话，楚正山呼出一口气，语气沉重说道：“是应该找新的童男童女了，我记得当初我们也是发烧，一直低烧不退，直到我们进行了祭祀先神的仪式，成为童男童女之后，我们才退烧了。”

       先神降临，在塘河村是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

       每过几十年的时间，就会有一次先神降临，主要是挑选新的童男童女。

       而楚正山和楚子云奶奶就是塘河村现今为止，最后一对童男童女。

       现在，先神降临的迹象又出现了。

       而且就出现在了楚子云奶奶的孙子身上。

       “一个男孩有了，女孩呢？找到了没有？”楚正山眼色不对劲。

       先神降临，无论如何都是一对童男童女。

       然而楚子云奶奶摇摇头，神情落寞，充满了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明白，不明白啊……我问过了一圈，整个村子里没有女娃发烧……而且……我家子云看到了鬼，我记得我们当初也没有看到鬼啊，但是子云确实是看到了他外婆回来。”

       听到这些，楚正山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有一些对不上的点？

       难道不是先神降临？

       “先祭祀先神再说，祭祀之后如果子云高烧退了，那就万事安好……要是没有退，那到时候再想办法，送医院也行。”

       楚正山站起来，原本魁梧的身子骨，这个时候却有一点弱不禁风。

       ……

       外表平静的塘河村，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氛围之中。

       家家户户没有点炊烟，先神祭祀仪式，头三天要寒食。

       这就是为什么陆青和楚雨涵来了，却没有发现塘河村有炊烟的痕迹。

       但是今天不一样，家家户户紧闭房门，院子门口挂上了一串铜钱。

      村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随着时间推移，日降月生，天上的阴云逐渐散开。

       露出月光。

       夜幕降临了，七点钟不到。

       村子里的中心广场，也就是一颗老槐树下突然点起来了一片火光。

       楚子云奶奶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腰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幔布，头上箍着麻绳，脸上盖着一张纸人脸，她手里握着一把拨浪鼓，在篝火面前跳起来了大开大合的舞蹈。

       围绕篝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到了。

       他们站成一圈，却没有说话。

       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呜哇哈哦哟哟哟哟哟哟！”楚子云奶奶发出怪叫声音。

       “咚！”

       楚正山一样的穿着，但是腰上挂着一只皮鼓，猛力敲打一下鼓面。

       “哈咦哟哟哟！！”

       “咚！”

       “吾咦哇哇哇哇哇哈哟！”

       “咚！”

       “哈哟！”

       “咚！”

       “哈哟！”

       “咚！”

       “祈上身神先保先民，雷火降神通不移哟哟哟哟哟！”

       “咚！”

       ……

       楚子云奶奶大跨步，双脚踩入了篝火当中。

       这是祭祀的一部分，童女入篝火，沐浴圣火，得到先神的肯定。

       人肯定是受不了火焰的灼烧的，但是塘河村的童男童女不一样，双脚踏火，却一点都不会灼伤。

       这是最奇特的。

       从篝火当中踏出来之后，楚子云奶奶喝了一口黄酒，然后喷洒在已经杀好的猪身上。

       “起！”

       “咚！”

       她看一眼天色，时间到了。

       村子里安排的壮汉，抬着这头杀好的猪，向着海边走过去。

       村民结成了一路，手里握着手电筒，乌泱泱向着海边行进。

       到了海边的时候，楚子云奶奶让人把猪放在小船上，同时点上船上的篝火，推入大海当中。

       海水带着小船向着大海深处飘过去。

       一年一度的祭祀仪式也就算是完成了。

       村民发出欢呼声音，楚子云奶奶看着海面，眼里深沉无比，她独自一个人，从无人发现的角落，独自回到了村子。

       海边，楚正山听着村民的欢呼雀跃，一天的坏心情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