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发生

“都死了。”王志身体又抽搐了起来，他的愤怒，被惊恐冲灭。

他眼里好像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

嘴里含糊不清。

“王志！”

张少华大喊，镇住了王志的心神，才让他没有被逼疯。

“那你现在在害怕什么？”

张少华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从西城到安河县。

案子始终沉浸在诡异的氛围里。

案件相关的人，不是暴死，就是胡言乱语，要么就是王志这样不知道害怕什么。

“鬼。”

最终这个字眼，绕来绕去，还是落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张少华攥紧拳头，青筋暴露，对这个答案有预料，又绝对不相信。

他不相信这些，世上真有鬼，那就有神。

有神，还需要他们警察有什么用？

“老张，你按你的问，别顺着他走。”陈强东了解自己这个老搭档的秉性。

“其他人，也是被你说的鬼杀死的？”

“对。”

王志的声音细若蚊蝇。

陈强东这时插了一句嘴：“你既然说鬼，那这鬼有来历吧？你知道怎么来的？”

“不知道，但从四年前开始，我的那些拐口子的朋友，都死了。”

“就好像是，从我们这些最下面的人开始杀，往上杀，杀到做账的、牵线的，傅金城身边那些老东西也死了。”

“但傅金城逃了，我知道他没有死，肯定是躲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咽下一口唾沫，喉咙滚动。

傅金城昨晚刚死。

黄启河问：“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躲到个庙里，那些鬼进不来，白天我就去找吃的，晚上那些鬼就来找我。”

“就这么躲着，活到现在。”

说到这里，王志忍不住抽咽，这么多年躲来躲去，没跟一个活人说过话。

天黑了后，就那些鬼，在庙外跟他说话。

多少次他想一死了之。

但他觉得自己造了这么大的孽，死，那一定会死的很惨。

“傅金城的上级都有谁？”

“不知道，我……我们单线联系……”

王志说完，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张少华，眼神里发狠，这个动作差点吓得黄启河想要动手。

王志咬着牙齿，极其痛恨傅金城，一个人自己躲起来，自己落到这处境，绝对是他的关系！

“我是最早认识傅金城的，他原来不是在本地做事的。”

“有人在帮他，不然他没法开那个兴和百货。”

张少华抓住线索，继续问：“你不知道他上级是谁，那知不知道他和谁经常往来？”

张少华庆幸，这个王志还活着。

不然傅金城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几年前的事情还从哪查。

王志认真点头，眼里发狠，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野兽。

“他跟一个补习班的老师经常有来往，这个人叫做谢文风！”

谢文风。

三个字跟个晴天霹雳一样，砸在陈强东、张少华、姜文、王星等一干西城警员的头上。

那不就是谢晴雅的生父。

“这一家子……”陈强东失笑，跟做梦一样。

一家五口，除去八岁的女儿，全部从事于人口拐卖。

“小姜，谢文风找到了没有？”张少华问。

姜文摇摇头：“没有，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他消失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两三天。”

又是人间蒸发，陈强东觉得自己脑壳都大了。

“加大警力，务必要找到这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强东对找到活人已经是不抱太大希望了，这个案子太诡异了。

那个‘左门’所到之处，就没有活口。

而王志这边，也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害怕。

“我，我不会有事吧？”王志惶恐地看向在这里的每一个警察。

但是，大家眼里都透露着不确定，以往的案子，只要犯人到了警局，就绝对没有再出意外的可能。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

但是这个太不寻常了。

张少华敲敲桌子，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对你进行周密的保护，不会有人在这害人你的。”

‘在这’两个字，他语气压得非常重。

如果王志在他这里出什么意外，那无疑是是对公安力量最大的挑衅！

“老张，我们出来一下。”

让姜文和王星看好王志，几人走出办公室，来到外边的院子。

围了一圈，各自点上烟。

陈强东吸了一口，精神气又提上来了一点。

张少华道：“谢文风那边，我会组织人力去搜查，一定要赶在他出事之前找到。”

陈强东瞥向他：“你觉的现在谁最想要杀他？”

这个问题，张少华也没有办法回答。

他想说左门（陆青），可是他找不到证据，只能是凭直觉。

黄启河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对于这件案子的由来，都刚刚摸明白。

但他没法明白张少华和陈强东两个人一路查来的诡异。

自己这小小的安河县怎么就出了这么大个案子。

“你有屁就放。”张少华瞪眼，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耐心了。

“张秀才爆粗口了！”

陈强东打趣着说。

他马上接着往下说，免得被骂。

“依我看，这个案子，除去我们之外，有两拨人。”

黄启河问道：“两拨人？”

陈强东点头，张少华陷入了沉思。

“这个案子几个重要人物。”

“谢佳佳一年前买的别墅，离群索居，傅金城也是前几年就卖掉公司躲了起来。”

“同样具有大关联的谢文风，据我所知他开了一家婴幼儿奶粉公司，以前从事的补习班也不干了。”

“王志这帮人就更不用说了，都快死完了，傅金城也死了，他们好像从前几年开始，要么陆续金盆洗手不干了，躲了起来，要么死于各种事故，成了悬案。”

“之前这些案子都没有连起来，现在看来……”

陈强东在这里停了一下。

然后对着天上的月亮吐了口气。“有人在追杀他们，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说是鬼，我心里也有点点信了，傅金城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活到现在，而王志躲在城隍庙里才逃过一劫。”

“另外一拨人，就是左门（陆青），他已经顺着谢佳佳，找到了傅金城……我猜他现在已经知道谢文风参与了。”

张少华发问：“那为什么，谢文风谢佳佳一家，五口人，到了最近才出事。”

“谢文风甚至还有可能活着。”

“没想明白。”陈强东想了想：“就好像是，有人乱杀一通之后，突然就不杀了……”

陈强东看着烟气，觉得奇怪，他这口烟没有过肺，吐出来应该是青灰色的，怎么夹杂着这么多的白色。

“对了，你们觉得冷不冷啊？”

……

刑侦支队办公室内，

姜文戴着耳机，她把录音导进电脑里，继续听一遍。

刚刚的审问持续了二十来分钟。

她从头到尾开始听，确保录音没有出问题，这是重要的口证。

“卖不出去的他就……滋滋滋……”

姜文皱眉难道这里出问题了，她把音轨往前提了下，再听一段这里。

突然姜文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上，她眼里露出惧意。

王志说的这句话里，有一段杂音，这杂音很细微，但是能听出一点，是女人的哭泣。

她赶紧拿起鼠标，将这段音轨分离出来，然后降噪……

得到一段新的声音。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这个畜牲要……”

“这个畜牲……畜牲，畜牲！”

姜文吓得把耳机摔在地上，她慌忙看向屏幕，确认这个音轨没有问题。

她死死盯着屏幕，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忽然，她悚然地发现，自己吐出气凝结在屏幕上。

“这是……”

霜气！

姜文脸色僵硬。

王志这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蹲在椅子上，抱着腿，抬起头来，谨慎的看着四周。

王志的眼瞳逐渐缩紧，脸色从紧张转为恐惧，害怕充斥着他的脑子。

“它们来了……他们来了……”

王志怕的快要哭出来，声音沙哑，不断往后退去。

但是他的手，拷在椅子上面！

“陈队！”

姜文本能地大喊，双手撑在玻璃窗上。

他们身处所在的办公位是独立的。

外边没有人注意到里边姜文的动静，都在埋头查资料。

“怎么了？”

王星放下手机，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阳刚小伙，还没觉察到什么。

姜文满脸泪水，机械的转过神来，看向王星。

“我，我们被……困住了……”

王星疑惑发生了什么，他走到门口，拧了下把手。

但是门没有开，被锁住了。

“门锁什么时候坏的？”

王星蹲下来，姜文见到这一幕瞬间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捂着嘴唇。

她看到，蹲下来王星身后，站着个浑身青紫的赤裸男孩，翻着眼白。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王志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踩在椅子上疯狂挣扎，手上的镣铐刮破了皮也没有感觉。

他现在只有绝望，害怕。

蹲下来检查门锁的王星，突然间头往前挺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僵住，双眼突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