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水兰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陈强东翻出来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驾驶证。

“左门？”

陆青坐在安河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内。

张少华在后边盯着他，昨晚连夜做了笔录之后，得到的是一片废话。

“行了，你可以走了。”陈强东挥挥手。

“这次不会再跟着了我吧？”

陆青嘴角挂着淡淡笑容，一点事也没有。

“去去去，那么多事儿！”陈强东不耐烦，赶紧挥手赶人。

“好，祝您破案顺利。”

陆青走出办公室，姜文将抱着的黑猫递给他。“给你。”

“对了，我还想告诉你。”姜文忽然出口，拦住陆青，她犹豫了下，然后认真地盯着陆青的脸，后者也一本正经的收起表情。

“我觉得正义，应该是法律执行，任何人做了事情，无论他是好是坏，都应该有法律来评定奖罚！”

陆青仰了仰头，而后思索一下，给了个说法：“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对那些被伤害的人来说，永远也无法挽回。”

“如果正义只是惩罚的话，我相信不止是法律能做到。”

说完陆青带着黑猫，慢步离开，头也没回。

姜文看着远去的背影，眨眨眼，她的内心陷入了很多的矛盾当中。

“姜文，进来一下。”

“好！”姜文把这些思绪藏在心里，她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认准自己所想，而不被其他人左右。

办公室中。

五个人围成一圈，随意站着。

“不是正式回忆，就咱们几个汇总下发生的情况，姜文，从你先说。”

张少华作为西城刑侦支队队长，起了个头。

姜文立即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作了汇总。

“傅金城，安河县人，早年曾经在羊城生活过，后来回到安河县创办了兴和百货公司。”

“在他的尸体上，我们发现了一本账本，账本记载了他作为兴和百货公司法人期间，利用批发生意打掩护，进行人口拐卖和器官交易。”

“从账单透露出的名字上来看，西城两起凶杀案的死者，谢佳佳一家人，包括其父母谢正贵和张水香，都曾经先后在兴和百货任职，并参与了非法犯罪活动。”

“谢正贵夫妇家挖出来的八具幼童尸体，以及兴和百货公司底下挖出的三十三具幼童尸体，以及一具成年尸体，都与账单相吻合。”

“那具成年尸体，正是西城的失踪人员李由，李由因为参与制毒贩毒，分赃不均被夏海贩卖给谢佳佳，进行器官交易。”

“所以目前掌握的情况，傅金城负责下游交易，谢佳佳一家人负责上游拐骗收集人口。”

“目前傅金城手下其他的人贩子还在查，他的上级关系还没确定。”

张少华听的很仔细：“从账单入手，查查都到了哪些汇款账号。”

黄启河这时接过话头。

“那我说说我这边的。”

“昨天现场另外一具尸体，已经确定了身份。”

“正是三年前，安河县失踪的一个三十一岁女性，名为汤雪莉，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十三岁的女儿谭雅。”

“谭雅的尸体是埋在了兴和百货的下方。”

“按照账本上的信息，汤雪莉则是被卖给了外省的一个山区农户家中，配了阴婚。”

听到这个字眼，陈强东手攥紧了：“配阴婚？”

“对。”黄启河沉重的说完。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不是一个滋味。

配阴婚，也就意味着卖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人口拐卖，器官交易，杀人……

这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

“我们已经派出了同志前往调查取证，至于汤雪莉的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杨埠村，暂时还不清楚，关于尸身损坏的原因也不清楚。”

“恐怕这些，只有死者傅金城知道了，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黄启河叹气，他捉摸不明白这案子。

一个人提醒下水道漏水，结果挖出来了个惊天大案。

这人去杨埠村，找到了失踪已久的人口拐卖团伙重要成员傅金城。

更奇怪的是，那具本不应该出现在那，还损毁严重的尸体。

最奇怪的是，那个冒名胡东兵的‘左门’。

姜文这时候很想插句嘴，那就是不只是死者傅金城清楚，那个冒名胡东兵实际身份叫做“左门”的家伙，也清楚。

而且她还想说。

死人，可以说话，也许‘左门’就办得到！

姜文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这让姜文有点不知所措，十分窘迫。

陈强东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起左门那小子了，对了我还是习惯叫他胡东兵。”

“我估计‘左门’这个身份，也是假的。”陈强东嗤笑了声，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笑话世事的无常。

姜文点点头。

……

“哈切！”

“哈切！”

陆青擦擦鼻子，有点疑惑。“谁又在想我了。”

他正在一片林子里，附近都是荒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烧纸祭奠。

陆青拿出那个黑盒子，黑猫跳到他的肩上，对着黑盒子龇牙咧嘴。

“黄队长啊黄队长，死人，是真可以说话的。”

“我那个畜牲买父死后，可是说了不少肺腑之言，比他死前活的一辈子讲的真心话还多。”

陆青自言自语，打开黑盒子。

一股儿青烟冒了出来。

傅金城浑身虚化，有点像是科幻片里的全息投影。

但他现在模样非常狼狈，脸色惨的跟闹过饥荒的灾民一样。

“对不起，我错了。”

“我还没问你，你就知道自己错哪了？”陆青笑着说。

“告诉我，你的上级是谁？”

陆青笑得十分友善，春风和煦，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他手上沾满了鲜血。

但在傅金城眼底里，却是无比阴森恐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到今天的境地。

“林水兰！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叫我去做的，我是给她打工的！”

“她手底下像我这样的，还有好几个！”

林水兰，陆青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傅金城边哭边说，给陆青跪下了。

“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认识她，应该知道她在哪。”

“谁？”

“谢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