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沸腾了,大榕树下的傅家院子外都是乌压压的人,都在热闹地说着傅家小寡妇与人私奔的事情。
院子里跪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还有两个互相骂架的老女人。
她们不断地口吐芬芳,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吵闹声让屋内的宋悠悠睁开眼,头巨疼,她摸一摸后,全部都是血。
陌生的记忆冲击着,她傻眼了,大龄女青年变寡妇,还是两个崽崽的小后娘。
前身不甘在婆家受苦准备与人私奔,被抓了个正着。她还不如死了算,怎么就穿到这种人身上。
“奶,她醒了。”一个童声响起,未等宋悠悠准备好,就被那傅家疯狂的老妇人直接拖出去。
“来来来,将这个小贱人跟野汉子一起拖出去浸猪笼。”傅老婆子招呼其他两个儿媳妇一起上。
“你给我放手。”宋悠悠生气了,她可不是那个任打任骂的前身,一个反手就给肥胖的傅老婆子扔在地上。
“咚”一下,就震起满地的灰尘,也镇住了要帮忙的人,更是呛得宋悠悠咳嗽好几声,头上的血冒得更多。
“媳妇打婆婆,真是没天理,老二,老三,你们赶紧给我摁住这个贱货,打死她。”傅老婆子跟杀猪一样尖叫,招呼着儿子媳妇都赶紧上。
“大郎,二郎去护着你妹子。”宋老婆子也不甘示弱,指挥儿子。
眼看着就要混战,宋悠悠快速地掐住傅老婆子的喉咙,“谁说我私奔?跟谁私奔?”
“大家都看见你跟李三眉来眼去好些天,今天走水路私奔,从船上拉下来,你还敢狡辩。你个小贱人,松开我。”傅老婆子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这贱人是要掐死她吗?
“大嫂,你松开娘,娘都翻白眼了。”宋家二媳妇看着婆婆翻白眼,也有点害怕满头是血的大嫂。
宋悠悠冷笑着,“我被这老婆子一棍子打得快死了,怎么不见你求情?真要孝顺,简单,你过来换,我掐你。”
宋家二媳妇听到这话,立刻装怂,她才不会过去送死。
“婆婆,瞅瞅,你这二媳妇也不孝顺,要不,我们试试你三媳妇愿不愿意?或者看你二儿子,三儿子,他们哪个愿意过来换换。”宋悠悠凑在傅老婆子耳边光明正大地挑拨。
被点名的几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傅老婆子,在他们眼中这女人疯了,谁过去谁死。
傅老婆子挣扎地蹬腿,眼看着就要没命了,村长赶到赶紧劝说,“傅山媳妇,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你还得为两个孩子考虑。”
宋悠悠顺着村长的眼神,看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流眼泪的小姑娘拉着哥哥的手。
“村长爷爷,是奶用棍子打娘。是奶欺负我娘,您给我娘做主,救救我娘,不要让我娘浸猪笼。”傅宝看到娘的眼神,冲到村长面前磕头。
“看在你没人孝顺的份上,我可怜可怜你。”宋悠悠凑在傅老婆子耳边小声说着,然后松开手,站到一边一脸无辜地拉着小姑娘,“村长伯伯,我听您的。”
傅老婆子赶紧拼命呼吸,一把推开前来扶她的儿媳妇,“滚开,村长您要是来晚一步,我就被这贱货掐死了。殴打婆婆,这是大不孝,请开祠堂绞死她。”
宋悠悠敢在大庭广众下打这个老婆子,自然有了应对办法,她从容地整理了头发,直接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我丈夫傅山十二岁代父从军,对得起傅家养育之恩,二十岁大婚之日,国有召,他抛下新婚妻子与孩子回战场,对得起国。现如今,他为国为家死了,这些人却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就不怕我丈夫的英灵来报仇吗?”
“你这个贱人私奔,我儿子要找就找你!”傅老婆子怨恨地看着宋悠悠。
“私奔?我宋悠悠对老天发誓,如果我与李三私奔,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后不入地狱轮回。”宋悠悠这一番话镇住了所有人,这样凶狠的誓言,谁敢乱发。
她刚刚就发现傅老婆子跟李三有眼神交流,一个大胆的想法滋生,“婆婆,你敢发誓吗?你敢说,李三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敢说没有污蔑我,我丈夫尸骨未寒,你想赶我走,不就是为了抚恤银吗?”
傅老婆子为首的傅家人听到这话,都有些闪躲,没想到宋悠悠居然知道这事。
“我儿子与你并未洞房,你算不得我们傅家人,赶紧走,别吃我们傅家饭。”傅老婆子岂敢发誓?本就心里有鬼,底气不足。
“原来真是污蔑,这老婆子太黑心了。傅山那么好的人,太可惜。”
“就是,就是,傅山那么俊,他媳妇怎么会看上这么丑的李三。”
“傅山媳妇真可怜,嫁过来也是水灵,现在被蹉跎干瘦。”
围观的人现在开始一边倒地站在宋悠悠这边,毕竟傅家蹉跎傅山媳妇又不是第一次。
“我宋悠悠是傅山明媒正娶,拜了天地,这都不算傅家人,那全村的小媳妇们,是不是都不算小河村的人。你们想要赶走媳妇,都污蔑下私奔?”宋悠悠趁着大家不注意,对着李三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李三吓得一激灵,这女人怎么突然大变?难道是被傅老婆子那一棍子打的吗?
“村长,村长,我有话说,我并未与傅山嫂子私奔。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是她,她给了我五百文,让我在傅山嫂子洗衣服时,抢衣服,她追到船上来的。”李三的话,引起轩然大波。
“放屁,老娘给你五百文污蔑这贱人,是她殴打婆婆,村长你刚刚看到这贱人怎么对我。老大的抚恤银子,一文钱不能给她。”傅老婆子慌神了,没想到李三居然倒戈。
“娘,我们去告官,让官老爷替我做主,帮我分家,否则女儿怕是活不过今天。我丈夫为保卫大周而死,现在他的妻子却要被这种方式逼走,往后看看还有谁家儿郎敢上战场。”宋悠悠拉着宋老婆子就要走。
村长听到告官两个字,眉心都在跳动,老傅家就是个不省心的货,赶紧拦在前面,“傅山媳妇,你别激动,我帮你分家,以后没人再敢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