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房间里的尸臭

常兴点点头，望着密密麻麻的民宅，还有窄窄的小路上一根根并不笔直的电线杆及上面错综复杂犹如蜘蛛网一般的电线，心想如果凶手隐藏在这里的话，还真是不好将他揪出来，如果挨家挨户打探，恐怕也很难收到很好的效果，毕竟杀人的人，尤其是能在人的前胸后背还有额头冷静的刻下眼睛的人心理素质一定不会差，靠单纯的问询，刑警队员很难将凶手揪出来。况且这里平房众多，要想调查个遍，难度是相当大的。

“看来只有找到死者的身份了，找不到身份，这案子可就太难了。”常兴皱着眉头，满脸的困难重重。

三人并没有顺来路返回，而是在平房区里的一条还算宽的马路一路走下去，路两侧堆放着许多杂物，包括旧自行车、木垛砖堆、废旧家具等等，所以街道上没有一辆汽车，有的院子门口停放着三轮车，上面还罩着玻璃棚子，玻璃上用红胶布贴着“大饼鸡蛋”、“炒饼炒面”等字样，是用来做小生意的工具车。并没有看见一辆汽车，也许是因为汽车无法进入胡同，也许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没有汽车。

走出平房区，外面的马路果然宽敞，东侧不远处就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那地方是有名的商业街，平时在商业街上逛街，体验到的都是现代都市灯红酒绿琳琅满目的景象，不了解这里的人怎么会想到就在一街之隔的地方有着这么大一片破败的平房区？而如今站在平房区里仰望气派的大厦，才发现所站的角度不同，感受也截然不同。从下往上看是一种悲哀的情绪，这就是穷人仰望富人的心情，而从上往下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哪个富人有空看穷人们的生活？包括某些官员们也是一样！

而就在平房区的北侧则是老城区有名的古文化街，文华街，文华街的两头分别坐落着一座寺庙和一座道观，香火很是旺盛，不管有病没病有灾没灾，人们总会逛逛这里，烧两柱香祈求一下，给自己内心的渴求一点精神层次的支持和保障。

回到公安局已经是下午四点，常兴召开了刑侦会议，各部门的工作进展的都挺迅速，但是收获还暂时没有，除了常兴三人判断出死者可能是从平房区走出来的之外，其余有价值的线索还没有出现！如此过了三天，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找不到目击者，也没有人打电话认领死者。死者的面部很是清晰，但是在电视报纸网络和公告栏及各派出所的大范围宣传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出现亲友认领，那只能说明死者并非本地人！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死者是来自平房区的可能性。

但如果他真是来自平房区也一定是自己居住，否则他的同租者一定会出面认领的，除非他的同租者就是凶手！

于是常兴组织队员重点对平房区进行调查走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又过去三天，还是没有出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每天都在平房区调查的队员，也都开始泄气，与他们每天打交道的都是些外地来的小商贩，做各种小生意的。有的在附近的菜市场卖菜，而有的则在夜晚出门，推着车子到附近的一个大马路口摆摊卖小吃，那地方常兴等人都知道，每到晚上就会聚集各式各样的小吃，还有因为各种原因来这里吃夜宵的人，有附近的学生，有出租车司机，还有逛商场逛饿了的年轻人。

队员们虽然没调查出与死者有关的线索，但是对这里聚集的各种生意却查了个清楚，除了做搬运干体力活的，蹬三轮车载客的，还有卖肉卖菜的之外，其余基本上都是做小生意的，基本都离不开吃，有什么大饼鸡蛋、煎饼果子、油炸臭豆腐、烤冷面、烤鸡排、小豆粥、烧饼里脊、烤玉米烤红薯、炒饼炒面等等。队员们不但了解了这些人的行业还了解了他们的进货渠道和制作方法，包括每天能赚多少钱都了解了一遍，那些朴实的生意人知无不言，丝毫不做什么隐瞒，调查队员们惊奇的发现他们每天的收入很是客观，比那些坐在对面高楼大厦里的白领赚得并不少！这让队员们着实吃了一惊，怪不得这群人蜂拥到这个平房区呢，原来在商业街边上卖小吃竟然如此的赚！

直到过去了十天时间，死者的身份依旧没能确认！调查也再无新的进展，而且也再无可供调查的方面，案件从此陷入停滞。队员们开始把精力放在后面的一些案子上，因为这起神秘的案子已经没有可突破的地方了！

又一周后，天气渐渐转凉，常兴正在外面调查一起公司保险箱被盗的案件，怀疑是内部人员所为，因为保险箱的密码只有几个人知道。但是调查来调查去那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常兴怀疑是盗窃者将密码告诉了他人，然后利用他人作案，由于摄像头在失窃当晚全部坏掉，所以这起案件涉及的人员又牵扯到大厦保安，因为案件有些复杂，附近派出所的同事将案件移交给了刑警队。

常兴正在问询公司经理相关的情况，就接到了局里的电话，是法医小秦打来的，她显得很是兴奋：“常队，有突破了！”

常兴愣了愣，一时没明白小秦说的是哪起案子，小秦显然感觉到了常兴的茫然，忙解释着：“就是肉雕人那起案子，肉雕人，在人身上刻眼睛的！”

常兴恍然大悟，心里顿时一阵激动，这起案件他最是关注，因为神秘又凶残，他很好奇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现在终于有了线索，他难掩兴奋：“小秦，快说是什么突破！”

“死者的身份有眉目了！”小秦也很是激动。

常兴心想如果是身份确定了，那应该是哪个方面的渠道调查起了作用，但怎么是法医小秦打来的电话呢？他不禁奇怪：“是怎么确认的身份呢？”

“是指纹，指纹！”小秦依旧挺激动，“长征区发现一名死者，从死者的屋内检测出几枚指纹，输入数据库就发现与我们发现的肉雕人的指纹一致，我同学在那边做法医，于是他立刻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案件进展情况，是否找到了死者身份，他觉得如果真是我们这起案件死者的指纹，那可就太巧了！所以我赶紧给您打了电话。”

常兴听罢立刻让张宣继续调查公司经理，然后赶紧驱车回到公安局。此时长征区公安分局已经将各种照片和指纹比对结果发了过来，并且已经完全确认他们发现的指纹和肉雕人的指纹相同。常兴立刻让孙浩开车，两人直奔长征区公安分局。

沈海接到报案电话的时候刚吃过晚饭，队员小何说在风华家园小区发现了一具尸体，沈海匆忙从家赶往现场，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恶臭。据法医初步鉴定，死者身体已经腐烂，根据腐烂程度推断死亡时间约为十天左右，根据屋内发现的房产证和身份证显示，死者名叫周华，二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体重六十公斤。死亡原因是被匕首刺破心脏阴气脏器衰竭和失血过多死亡。后经过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在九月二十九日的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因为秋季气温低的原因，尸体腐烂并不迅速，但已经开始出现腐败巨人观，恶臭溢满了整个屋子，臭味从门底飘到楼道里。邻居在纳闷了三天后，终于借助自己的鼻子寻到了邻居家的门底，于是报警。

可见死者的胸腹部被刺了有十几刀，其中心脏部位就有八九刀之多，凶手的凶残令人发指。另外死者头部也有被击打的痕迹，双手双脚的脚腕部位还缠着透明胶带。根据现场判断，死者家中的门窗完好，判断凶手和死者应该相识。地上扔着一把带血的匕首还有一个沾着死者毛发的啤酒瓶子，这两件物品应该就是作案凶器。而后经过对屋内指纹毛发等进行采集鉴定，共寻到三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是属于死者的，另外一个经过确认应该是属于凶犯的指纹，尤其是遗留在匕首上和啤酒瓶上的指纹更加证实那就该是凶手的指纹，而第三种指纹是不是凶手的帮凶还有待新一步调查确认。

调查人员之后将指纹录入各类指纹数据库后，很快发现那枚初步确定为“凶手”的指纹同长虹区公安分局十天前上传的一枚死者的指纹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