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麻烦你收腿让一让,再不让,我可就不客气了!”
钱赢赢提高声音,再次对着那个挡了自己路的长腿男“客气”地说道。
男人垂着脑袋,正专注地盯着手上的一份文件在看,伸出去交迭起来的长腿可是一点收腿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而窗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又是一年台风季如约而至。
长腿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钱赢赢期盼的注视下,他伸手从前方的小桌板上拿起咖啡,缓缓地要往嘴里送,而他的脸始终没有抬起来,依旧在研究着手中的文件。
握草!
这个男人是聋子还是哑巴?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吗?
她今天心情不好,从早上起来就没好过,坐个高铁差点没赶上,又遇上这么个极品装聋作哑男,她的好脾气可是有限的!
钱赢赢飞快地出手,倏地将长腿男面前的小桌板向上一阖——小桌板与前方座椅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砰”的声音——然后抬脚狠狠地踢向长腿男的脚踝。
在他吃痛收腿的瞬间,她瞅准时机,麻利地从他的身上跨过,一屁股坐在了隔壁靠窗的座位上。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背包也不客气地从那人头边划过,撞到了他举在嘴边的咖啡杯,一大杯满满的咖啡就这样倾洒在了长腿男的身上。
“对付没有社会公德之心的混蛋,就得用非常之法!”
钱赢赢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得意地将脸扭到一边,看向窗外。
亮如明镜的大窗上,立即出现了一个外型俊朗的男人——黑瞳如漆、剑眉高鼻,脸部线条沉毅而完美,周身上下处处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自带强大的气场。
只是这型男正微拧着帅气的眉头,薄唇轻抿,面带愠色。
好看倒是好看,可惜只是一副皮相,脾气还不小,又没礼貌,不是她的菜!
钱赢赢狠狠地朝玻璃窗上的对方回敬了一个白眼,正要再顺便给他竖个中指,便听得那人道:
“你的父母没有教你,在撞翻了他人的咖啡后必须给人道歉吗!”
她立即转身,不假思索地反怼了一句回去:
“你的父母没有教你,好狗不挡道这句至理名言吗?!”
话音刚落,钱赢赢的眼睛便瞟到了男人肩头的污渍——呈泼墨状的咖啡印横亘在从脖子到肩膀的位置,在淡蓝色真丝衬衣和白色亚麻西装上显得分外醒目,甚至还有热气从污渍上袅袅升起。
虽然这污渍无损于这个男人的俊美,但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狼狈。
难道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撞翻的?
“泼妇!”型男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低头从身上掏出纸巾,擦拭着肩头和脖子上的咖啡渍。
钱赢赢心里本来有些过意不去,但对方的话立刻又将她惹毛了:
“泼妇?呵呵,泼妇这种字眼也就只能从你这种假装斯文的所谓精英嘴里才听得到了!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以一种嘲讽加鄙夷的眼神从对方完美的脸上划过,她一甩头,高傲地将脸又转向了车窗那一侧,再次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似乎不屑于再看见他。
靳沐年长到28岁,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被众人呵捧,也见惯了美女们的殷勤和热情,虽然不喜但却受之坦然。
没想到第一次坐高铁,便遇到了一个做了错事还蛮横不讲理的极品,这个极品还坐在了他的旁边,真是够让人扫兴的。
以他的脾气,恨不得立即让这个没有教养的姑娘当面给他认错、赔礼道歉,可是,低头看着身上的污渍,爱干净整洁的他决定还是先去处理干净为好。
比起忍受一个极品来,他更加忍受不了的,是带着咖啡渍坐在这里。
靳沐年很快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匆匆去了洗手间,十五分钟之后,他擦干净了身上的污渍,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亚麻衬衣回到了座位。
可是,回到座位边看见的一幕,却又让他舒展下去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他站在过道上,一开口,语气便极为不善:
“谁允许你看我的东西了!”
钱赢赢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气走了,或者是准备在下一个站下车呢。
如今倒好,她一时好奇,随手拿起了他放在座椅上的文件翻了翻,便被他抓了个正着,看来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呃……这个……文件它……”
她刚想解释,靳沐年显然是被她给激怒了,怒目道:
“这个文件不是你的!你先前无礼打翻了我的咖啡不道歉,我懒得与你计较,只当你素质低,也就算了,现在又偷拿我的重要文件,被抓了还一脸若无其事,你这已经是涉嫌犯罪了,知道吗?!”
偷拿?涉嫌犯罪?
钱赢赢有些懵,这都哪跟哪?不就是随手拿起他扔在椅子上的文件翻了翻么?就这么上纲上线了?
真是极品哪都有,今天偏让她遇上了!
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一撇嘴,眉毛一挑,钱赢赢立即振振有词地反驳:
“拜托这位先生注意下用词!是你自己将东西扔在这儿不要、拖着行李走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下车了,谁想到你居然发疯了又回来了?既然扔在椅子上就说明它不重要!是废品垃圾!”
“我看个垃圾有什么错了?我还没说这垃圾没营养费我的眼睛了呢,我正准备将它扔到垃圾袋里免得占座位,你突然跑过来无端指责我,真是好笑!”
“既然你这么宝贝这么重视它,刚才为什么又要将它扔在这儿?你倒是随手抱在身上藏在怀里当宝贝似地别到处乱扔啊?哼!自己不在乎不在意不用心,如今反倒责怪起我来,真是好心没好报!垃圾还给你!”
钱赢赢将手里的文件一扔,又给扔回到了身旁的座位上,然后抱着胳膊,不再搭理那个被气得冒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