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外星人才没那么可爱

　　“嗯，送了，还是那个同学开车送我回来的呢。”江牧心里更加坚定了那个洛可可式小洋楼的愿望。

　　“那你怎么没让你的朋友上来坐坐呢？”爸爸刚洗完澡穿着大裤衩晃悠了出来，他最喜欢就是洗完澡拿着一瓶酒大口大口的灌着。

　　他声称每个男人的愿望就是下班之后洗完澡来瓶啤酒，只不过可怜的他不知道很多男人不用辛辛苦苦的为了那几个钱去上班，他知道的只有多劳多得，他的多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还可怜兮兮的躲在里面傻乐。

　　“他们俩要赶着回去，改天吧，改天我让他们来我们家玩。”江牧想着那几个仿佛是从神经病院出来的人，他怕他们把家给拆了。

　　“别捏！”爸爸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一颗刚刚盛到碗里的毛豆，一脸的满足。“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饭菜上桌之前不能动的。”妈妈一直都是这么的认真。

　　爸爸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子面前坐了下来，江牧的脑袋整个都塌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特别抑郁，他不想让爸妈每天都这么辛苦，可是现在自己又这么没用。

　　“你小子咋了？”爸爸一巴掌就拍到了江牧的脑袋上，顺带着还揉乱了他的头发。“不会是在学校谈恋爱把给你的生活费都花光了吧？！”

　　“没有啦。”

　　“不是，老爸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因为谈恋爱花钱不开心的话，那完全不用有这种顾虑，因为啊，你有我当年的潇洒，缺钱的话就跟老爸说，穷很正常，但是不能让女孩子觉得你性格都卑微，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潇洒一下的。”老爸经常喜欢说他当年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帅哥，什么隔壁班的班花每一个小时都会给他写一封情书，用过九国语言。

　　他有一次还说隔壁的隔壁班的班花因为和隔壁班的班花因为他在操场上打了起来，打完之后有人说现场揪掉了好多头发。

　　“有时间也请人家的女孩子去吃一趟必胜客肯德基什么的，点一个全家桶或者是什么情侣套餐，然后大气的把钱甩到服务员脸上。”爸爸说着说着还演示了起来，拿起抹布就扔到了墙上。“就像这样，要特别有气势，女人最喜欢的就是男人的那种气势！是不是？老婆。”

　　为什么要欺负服务员啊？！应该是把老总喊来，然后甩他一脸一块钱的纸币。电视里老总都是挺着啤酒肚的，让人比较有把钱甩他脸上的欲望。

　　“是你个大头鬼！小牧你可别听你爸瞎扯，你还记得他跟你说的那个隔壁的那两个班花打架的事么？那是因为有一个说你爸是全校成绩最差的，另一个说他是倒数第二，两个人争着争着就打起来了，不过揪掉头发倒是真的。”妈妈又是端出来一盘豌豆，这是爸爸最喜欢的零食和下酒菜。

　　他偶尔休息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在家炸半锅的豌豆，咯嘣咯嘣的能吃一天。小的时候江牧看他吃的那么过瘾，也闹着要吃，结果第一颗豌豆就把他那颗活动但是还没脱落的后槽牙给崩掉了。

　　他想，老爸多潇洒，他那冒着几根白头发的后脑勺似乎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工作压力先投降了，可是他还跟没发觉似的整个人活蹦乱跳的，他在这个时候还能跟自己的儿子讲当初有两个班花因为自己而打起来的潇洒故事。

　　老爸他好潇洒的，就是有点让人心疼。

　　“对了！老婆，我明天要去那个古迹加班，他们说这两天来旅游的人太多了，要赶着建几处防跌和拦路临时墙，估计晚上要通宵了，不过第二天可以休息一天。”老爸说道通宵加班的时候也没有透露出不愿意，反而是对于通宵工作之后那难得的一天假期很开心。

　　“要通宵啊？！”女人总是比自己的男人更加知道爱惜他。

　　“嗯。”

　　“那晚上吃什么？不然我回来的时候做个便当，让小牧晚上的时候骑车子给你送过去吧。”妈妈摘下了围裙，三个人围坐在狭小的客厅中间，头顶上是昏黄的白炽灯。

　　“小牧，可以么？老爸明天晚上的大餐就交给你了。”老爸严肃的摆出了一副刘备把刘禅托付给诸葛亮的既视感。

　　“嗯，好。”

　　“你小子路上骑慢点，别把我的爱心便当给抖散了。”老爸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么不正经。

　　“你好好吃饭吧你，就知道教孩子这种东西。”妈妈难得红了脸，这却似她好多年前梦想着有一个白马王子来迎娶她时的面容，很多年后，她有了一个长的不怎么帅的白马王子，还有一个全天下最帅的小王子。

　　晚上的时候，江牧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几天的遭遇让这个本来普普通通的孩子好像变成了世界的中心，像是顾潼那种天之娇女他从来没想过跟她一起出入酒店，虽然什么都没做，虽然还有别的几个男孩在，但是这已经让这个单纯的孩子脸红心跳。

　　他想起雪女，就像是一个天上来的天使，不论是什么样的衣物穿在她的身上总会让人眼前一亮，他还清楚的记得雪女那一身很奇怪的搭配，棒球帽加背带裤，还有酒店的夏季款式凉拖鞋，虽然她说自己是个孤儿，但是江牧还是觉得她有一种生来就有的气质，她那柔软的搭在背上的冰雪般长发。

　　他以前他世界里的女性最高点的代表是楚薇薇，因为那天晚上他还在感慨楚薇薇家的别墅，她们家保姆的拉风奔驰S系列，也不过一两天之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最高点最落魄的样子，他又认识了雪女这种仿佛真正的仙女。他也知道了原来看上去很威风的人有可能是很可怜的，不过像是雪女那种心大又淡然的小女孩才是真的可爱。

　　想着雪女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江牧的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第一次这么安稳的睡着了。

　　向文中学前身是一个孤儿院，从孤儿院里出了一个实业家，实业家到了最后成了一个全国富豪榜前三的人，在排行榜上蝉联了三年的第一之后，他把所有的资产全部都让给了董事中的一个，但是他把全部流动资产的一半全都捐了出去，其中的一小部分就用来建这个学校，实业家现在是一个环球旅行家，高级摄影师，美食家。

　　学校有的时候还会在最大的公告栏上贴上实业家寄回来的明信片，上一次贴的是他站在厄加勒斯角的海边灯塔下面的一张照片，旁边还贴了一张便签条，上面写着其实好望角并不是非洲的最南端，在距离好望角有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的距离还有一个叫做厄加勒斯角的地方，它才是真正的非洲最南端。

　　江牧看着照片里那个晒得黝黑的男人，心里升起的都是羡慕，可能他站在那个红白相间的灯塔下，看到的就是当年麦哲伦船队环球航行路过的地方。

　　“好遥远呐……”江牧叹了口气抓着书包带准备去上课。

　　江牧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应该是这么普通的，普通的不应该有大的希望，最大的希望就是哪天如果自己真的想抗争的时候，买的大乐透可千万一定要中那个价值五元的尾号，这样还能挣三块钱。

　　他也不会贪心，只需要每隔两期中五块钱就行。

　　今天的课间和平时的不一样，那些同学还是下课聚在一起聊着很高大上的东西。一群人拥挤着在他的后排，一个女孩子抱着平板在最中间，他们围成一个圈在看新闻早报的头条新闻。

　　江牧也伸着脑袋凑了过去。

　　‘昨夜平湖一夜冰冻，一辆奥迪莫名现身冰面’

　　下面还有具体的报道，大体上是说为什么在这种天气会出现这么大的内陆湖会冰冻上，这可是大家刚脱下短袖的季节，有些酷一点的男孩子都还穿着短袖，可是居然内陆湖会一夜上冻，还有那辆奥迪，那不就是那个校董少爷的车么？！

　　“这不是沈晨的车吗？！”拿着平板的女孩子忽然叫了起来。

　　“好像是！他经常炫耀他的车和车牌号，就是这个。”另一个女孩子也是看到了那辆车的车牌号和熟悉的奥迪标志。

　　她们继续往下找，可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驾驶员的消息，这一切的东西让她们联想到了外星人，就像是07年英国第一次出现的麦田怪圈一样，这辆车如果没有驾驶员的话是怎么到冰面上的，而且那为什么是冰面，只有人类未知的力量才能办到吧？

　　楚薇薇今天很颓废，平时的她都是化着淡妆，今天好像连脸都没洗就来上学了。她听到这些人的讨论，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已经被震惊的江牧，然后又是趴在桌子上。

　　江牧后背上满满的都是冷汗，他想起来昨天晚上上天入地大好人和雪女的聊天记录，雪女说有我在他不会被淹死，他敢肯定那辆车就是昨天撞的那辆，那里的人没了应该是被校董强大的背景压了下来，可是！江牧整个人都傻了，因为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雪女那么有把握说他不会被淹死。

　　这闹着玩呢啊？！他是不是应该跑上去轰跑那一堆八卦的小女生，然后说不要惊讶，这其实不是外星人干的事，我朋友干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外星人应该是没那么可爱那么萌吧？外星人才不会穿着背带裤指着西瓜汁说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