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肉雪糕

　　何紫娆脚下一顿，差点摔了一跤，转头震惊的看着秦哲。

　　秦哲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继续研究手里的尸骨。

　　第三天的早上，死者身份确定。

　　事实上证明指纹就是之前那个中年男子的，名叫夏永根，是一名司机，另外一位中年女子则叫陈淑萍，是夏永根的老婆。

　　但那漂亮的女孩子却不是他们俩的女儿，而是夏永根所工作的老板的女儿。

　　12个冰雕里面还有其他的那些冰雕当中，都有他们三人的尸骨，有一些看上去好像已经煮过，甚至每一个细小的骨头上面都有牙印。

　　秦哲将这些尸骨照片以及验尸结果，拿到了专案组的办公室内，宋雪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他，秦哲开口：“恐怕我们找到的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食人者。”

　　宋雪琪揉着眉心，只觉得头皮发麻。

　　秦哲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宋雪琪眉毛都跳了起来：“而且按照这个量的话，我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恐怕他会继续猎杀人。”

　　“三名死者死亡的时间大致相同，都是在六周前，看来对方在给自己储备过冬的食物，我看到有些骨头上面有腌制的痕迹，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有可能把冰窟当做自己的冰箱，或许打算做第二顿。”

　　有些受不了的小警察已经捂着嘴跑了出去。

　　方兵努力让自己镇定，他跟自己说他是一个法医，未来的。至少这点挫折要有吧？不过一想到，那些骨头都被人一点一点的啃噬过，方兵就觉得脸色不好看。

　　“你真的确定吗？这些尸骨都被人啃过？”宋雪琪硬着头皮问。

　　“从我专业角度上来判断，是的。”秦哲淡然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找个牙科大夫问一问，问问他这个骨头上面的痕迹是不是人的，最好找权威一点的。”

　　宋雪琪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跟我去一下现场，冰库那里。”宋雪琪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问题。”秦哲摊了摊手：“反正在解剖室里面呆着也挺无聊的。”

　　整个护城的冰雕都是由同一个地方所炮制出来的，那是一家当地最大的雪糕店，雪糕店有一个特别大的冰库，当然了，这种天气，冰库的温度说不定还高一些。

　　外头零下三四十度，冰库里至多也就零下几度。

　　不过只有这里的冰库，才有可能制作出那么大的冰雕来。

　　宋雪琪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一片的冰雕几乎都是这里所制作出来的，如果要是换到另外一个广场上，那边的冰雕则是由好几个私人承包出来的。

　　大家只是为了公益，让孩子们在冬天得到一份欢乐，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了。

　　“整个城市很温暖，”秦哲坐在车里，淡然的说出一句：“不过你为什么要租这种车？”

　　宋雪琪这几天累的不行，有气无力的回答：“这是我的私家车。”

　　“哦，挺奢侈的。”秦哲顺嘴说了一句，在宋雪琪眉心直跳的时候，补上了一句：“要不给我开开吧，我开车技术还算可以。”

　　“呵呵。”

　　“我是说真的。”秦哲后面的话还没说，就感觉到车子巨大的轰鸣声，对方加速了，秦哲只能在副驾驶上心疼的抱住自己，摇摇晃晃的，差点没把他隔夜饭都给颠出来。

　　一个大漂移，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工厂的门口，差一寸就把人工厂的门给撞烂了。

　　秦哲颠儿颠儿的说道：“所以我该怎么下车？”

　　“我们这里的冰库是整个城市最大的，但我唯一保证，我们冰库里面绝对没有食人者。”给秦哲还有宋雪琪开门的仓库管理员，一边转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哲一愣：“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有食人者。”

　　“拜托，现在是什么年代？”仓库管理员有恃无恐：“这是人尽皆知，只是还没有上新闻罢了，你们该不会又想用什么模糊的词来搪塞吧，警方的惯用手段？”

　　宋雪琪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你们这个冰窟，除了你们自己人经常进来之外，还有其他的人会进来吗？”秦哲连忙问。

　　仓库管理员愣了一下：“那当然只有我们自己了……哦对，几个月前冰窟里接纳了一群在校大学生，就是让他们在里面做做社会实践，参观一下什么的，每一年我们都有这样的活动。”

　　“尹冉冉就是在校大学生。”秦哲淡淡的呢喃了一句，声音轻微，只有身边的宋雪琪才能够听得到。

　　两人互相沉默着，秦哲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宋雪琪则同那个仓库管理员交谈着。

　　冰窟里面实质上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

　　来到这里，秦哲还曾经看过一个笑话，说是一群人到店里点啤酒喝，店员问：你们要常温的还是冰箱里的？

　　当时便有两个人发了火，说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可以要冰箱里的？但那店员说，冰箱里是零度的，常温的是零下50度的。

　　现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

　　猪脚从外头走进来，突然感觉到春暖花开。也是没谁了。

　　冰窟里大多数的地方都放着冰，秦哲指了不远处的那些冰棍，说道：“这些冰棍是去年没有卖掉的吗？”

　　“是的，不是……”仓库管理员连忙说道：“我们公司可是国际化大品牌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去年没卖掉的冰棍早就被我们销毁了，这是今年新做的。”

　　“你们公司的老总可真厉害，大冬天的做冰棍，什么想法？”秦哲走到了那堆冰棍前面，打量了老半天，伸手从那堆冰棍里面拿出了一根四个圈，这是他最爱吃的：“一会儿给你钱。”

　　他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撕扯开了包装。宋雪琪舔了舔嘴唇，很郁闷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也真是让人醉了。

　　但宋雪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转头看着旁边的仓库管理员：“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隐秘的放一些东西的地方？”

　　“我想我们又有的忙了。”秦哲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四个圈，那冰棍上面连着一根手指，指甲盖是青灰色的，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不知道是谁的。

　　秦哲看着那堆冰棍，心里面有一群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不是给他业务增加难度吗？

　　一想到这些，冰棍里面，有可能会有碎裂的尸骨，秦哲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样不好的，还有宋雪琪。

　　警察很快就包围了这里，将整个冰库里面所有的存货全部都拿了出去，这是秦哲要求的。

　　哪怕是一个骨头渣滓，都可能是受害者的。

　　宋雪琪叉着腰，胸口起伏，波澜壮阔的胸口，让秦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他就醒悟了过来，因为宋雪琪正在骂人：“给我多调点人来，老娘要把这个冰库翻过来。”

　　几百号警力，彻底把冰库翻了一遍，包括墙壁上的冰晶都给刮了下来，这么大的冰库，感觉经过这次事情彻底废了。秦哲为那个雪糕厂的老板心疼一波。

　　尤其是这事情传出去之后，人家都会说他的雪糕和死人的骸骨放在一个地方。这种事情，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以后他家生意还做不做了？

　　真可惜，秦哲心里想，他还挺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四个圈呢。看来得找替代品了。

　　秦哲将这些冰棍什么的全部都用回了解剖室，有得忙了，秦哲嘴里叼着一根正常的冰棍，一边在其他的冰棍里面搜索着尸骨。

　　方兵转头就看见秦哲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恶心，要知道，秦哲的前面可是摆放着不少残破的尸骨，而且这些尸骨都是从雪糕里面找出来的。

　　谁都知道，雪糕店做雪糕的时候，绝对不会是一根一根的做的，而是首先弄一个特别大的盆，将所有的材料在盆里面按比例调配好，再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到模具里面。

　　最后雪糕凝结，就有了成品。

　　换句话说，秦哲嘴里面叼的那根雪糕，跟他不停的寻找尸骨的雪糕，有可能是同一个流程里面出来的。

　　结果秦哲像是毫无所知，竟然，还将那一根看上去正常的雪糕叼在了嘴里。

　　方兵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疼，他忍不住要提醒，但是突然看到秦哲从一个冰淇淋里面小心翼翼的挖出来两个眼珠子。

　　方兵转身出去吐了。

　　秦哲小心翼翼的把这两个眼珠子放到了托盘上，转头正想要吩咐方兵去检测一下，结果就发现他人不见了：“都什么毛病？”

　　秦哲在四个圈上面咬了一口。

　　“案情的复杂程度让我们……不寒而栗。”宋雪琪愣了老半天，终于冒出来一句话：“我们庆幸我们的法医大人，不要在那个冰窟里面又找到什么其他的受害者，如果要是还有其他的话，我现在都怀疑有人在这个城市里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他不停的谋杀着每一个在他身边出现的人，然后把他们做成烤串，放在自己的桌盘上。”

　　“这不是罪犯的可怕，这是我们的无能。”宋雪琪敲着黑板，冲着在场所有的刑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