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刚刚见到余业的时候是在街上，他浑浑噩噩的样子、还有眼中那极为防守的眼神，吸引了好奇心极为强盛的毕婉言。上去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时，得到的回答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你怎么一个人？是不是不懂得路？”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只能一个人。”余业那冷冷的语气和现在嬉皮笑脸爱钱的他十分不一样，自己曾经怀疑过，那么喜欢钱是不是因为缺少了自己所认识的世界、只能从别的东西中寄托。

　　“那要不你和我走吧，不让到时候警察见你这个样子，以为你是什么人、到时候要你的身份证你还拿不出来，可就要进警察局了。”毕婉言的提议似乎有得考虑，余业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便点头答应了。她高兴的想把他给带了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捡到了宝的感觉，但是在回去的时候却遇到了意外。

　　两三个小流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里是一条小巷，因为毕婉言害怕到时候有人发现余业是谁，这样就不有趣了。对付这些小流氓她是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毕竟她也是个学过跆拳道的。但是当对方掏出匕首的时候，这就不好干，因为通过刚刚的干架她发现对方也是那种有武功底子的人……现在还有匕首，难办了。如果自己跑还是跑得掉，作为一个侦探这些大街小巷的早就记在了脑子中，可是这个傻乎乎没有记忆的余业怎么办？

　　就在她犹豫的那一刻，旁边的男人扑了上去，面对那明晃晃的匕首居然打算空手抓过去。“小心！”毕婉言大呼了一声，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一个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咔擦的一声把别人手腕给扭断了？然后三两下就把这几个流氓给解决了，这失忆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开始暗自猜测的她看到余业突然间单膝跪地，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糟糕！自己怎么忘了，对方看样子就是很久没有进食了，现在这种大动作肯定会牵扯到胃的。

　　当下她就立马上前把他给扶了起来，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要把自己吸引进去。“我……我先带你回去，回去吃点东西？”说话开始磕磕碰碰的她，突然间心中有些颤抖，怎么感觉好像带了什么不该带的猛兽回来？事实证明了这一切，当晚她的弟弟回来的时候，只是因为好奇的碰了一下他、就被他差点打死。

　　如果不是自己大声吼住，恐怕弟弟就没有了。从此以后，弟弟一见到余业、包括现在的余业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极为害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到后面，余业逐渐适应了这一切之后，开始对这个环境进行琢磨。有一次还不知道跑到那里去迷了路，幸亏告诉了他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懂得打电话给自己求救。

　　回来之后骂了一顿还知道装可怜，就这样子混了过去。而一切真正的改变是在一次侦探讨论会，因为害怕自己出去之后余业又一个人乱跑，就只能带上他一起去了。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他迅速和一些侦探打成了一片，而且那些人还是比较高层次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混进去了。有些人还问她余业是什么来头，看着眼生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回到家之后，他对自己道：“我要开侦探工作室，你来吗？”余业的想法让自己大吃一惊，好不容易才适应下来的，那么快就要开始闯天地了？

　　“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弄营业执照，而且警察一但找到失踪人口的话，会把你送回去的。”说实话，毕婉言根本就是骗了余业，她根本就没有去报失踪人口，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好好的把他给藏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说出这些的时候，余业的眼神带着一种无法看清的意味，让自己感觉有些冷。“你还记得侦探交流会上的人吗？”毕婉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们答应帮我弄好一切，欠的只是一份人情。我知道的，你根本就没有报案！”如果真的报案了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警察来问自己呢？

　　“你早就知道了？”她并没有被揭穿后的害怕，只是目光平淡的看着他。

　　余业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毕婉言知道，他的这个态度其实并没有责怪自己，或许还知道自己的想法。在那以后不知道为了什么，感情是更进一步，而不是倒退。

　　是她亲眼看着余业破了楚佳言的案子，到后来创造的那些奇迹，终于都打出了名声。他对钱也是越来越感兴趣，而且还创立了无论干什么，只要进了赏金猎人的门口就要给两百块钱的费用，这种奇葩的规矩也没有阻挡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到后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看不清楚余业了。

　　思绪万千的毕婉言回到了现在，“余业，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以前的一切？”突然文出的话让他有些愣，本以为送对方回家会是一路安静，没想到居然会问这些事情。“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万一有人一直在等你呢？”

　　一直在等自己？这个问题他想着想着就笑了，答道：“现在的我绝对不会是以前的我，就算是记起来了也回不到过去。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俗人，贪财好色罢了。”回答的答案和科教书一般，没有什么用。其实两人都明白，现在的余业不过是因为没有记忆而凭空做出来的一个余业，当记忆真正回归本体的时候，谁会知道又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余业还能如此淡定吗？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和毕婉言的感情太过于复杂了。其实自己心里一直都清楚的明白着，对方是喜欢自己的，就连楚佳言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和对方相处了那么久的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他和对方根本就不适合，不说别的，就单论性格。

　　余业就这样想着想着，完全就不知道已经到了，还是毕婉言提醒的自己。“你不要想太多，今天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他的笑容刺痛了毕婉言的眼睛，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看着亲近实则疏离的笑意让自己崩溃。那么久了，难道就还不足以走进他的内心吗？人们不总是说，当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总是带有不一样感觉的吗？怎么会到了余业这里就不一样了？快要抓狂的她突然间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再见！”

　　余业点了点头，他知道，或许就是在这一刻，对方明白了自己已经不可能的事实。回去的路上有些冷，没有想过今天的事还会牵扯出毕婉言的不满，一直以为那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女人。原来，也是会为了心中的情而有压不住的情愫。但是今天的事情也点醒了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他的生活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这个也只有到以后才知道，只希望不会过于的荒唐。

　　回到家之后余业什么也没有敢，只是躺在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烦心事的今天居然让自己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里面很诡异，一片黑漆，耳中却传来了很多人的说话声。突然，茫然的余业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连手中的花都看得一清二楚，脸却被面纱挡住无法看清。

　　他很想把这面纱掀开，因为直觉告诉自己，只要掀开了、一切的一切都将会真相大白。对方突然之间动了，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带着那似乎还有香味的花。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就是一声惊恐的喊声，他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噩梦之中。更加的真实，更加的令自己无法挣扎出来！

　　“不要！”大喊一声的余业醒了过来，拿面目狰狞的表情证明了他刚刚经受的一切并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梦到底代表了什么，自己的脑子怎么会推测不出来。”开始怀疑自己能力的他一拳打在了床上，那么久了，这个梦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身心同感、更是一种令自己无法接触真相的害怕。

　　他突然有一个预感，当自己记忆起这一切的一切时，会疯掉。这种强烈的不安袭击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如果知道的真相会是打击巨大的话，能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的、一辈子的不回忆过去？余业开始害怕了，害怕这不能接受的事实，梦中的那个女子似乎一直在牵扯着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对方倒下的那一刻，就是在那一刻他整个人好像都要发怒到爆炸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是自己潜意识里面根据以前的事情梦出来的话，那么这个穿婚纱的女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新娘？那一刻，余业仿佛置于了寒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