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当个好学生

　　陈氏不甘心，屡屡“邀请”沈小西，在一次次拒绝中，沈小西也慢慢长大，到了她的小学时期。

　　这个时候，沈家条件还算不错，孩子们都可以上学念书。

　　准确地说，应该是农民的生活还算可以，因为土地政策的缘故，1978年到1988年这段时间，农民的税费负担很轻。

　　一亩地才交50斤谷子的地租，农民不仅可以分享土地农用90%以上的收益，还可以分享土地非农收益的全部收益。

　　自进入学校以来，沈小西门门功课都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最招同学们嫉妒的是，她每次考试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沈小西还代表了学校去城里参加市级作文比赛，本以为是凑个数，哪知道这个穿着裤子颜色都快退没的丫头，还真碾压了实验小学的重点学生，拿下了第一名大奖，气得那些瞧不起农村学校的陪同老师面红耳赤！

　　刚开始考试拿到好成绩家里人和老师们还都觉得她是碰巧或者运气好，可是时间一长，她依然次次优秀，甚至几乎都是满分，并且只要参赛必定得头奖，不得不令父母亲还有身边人刮目相看。

　　沈小西没想到仅仅学业成绩上的优秀就能令自己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和肯定，甚至还有一些重男轻女的亲戚，也扭转了一些态度。

　　沈小西作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被当成了教育自家孩子的楷模和榜样，就连奶奶，虽然不喜欢沈小西，还是会骂得很难听，但也不敢颐指气使地对沈小西做出过分的事。

　　不过被人们称为“天生神童”的她，并没有骄傲到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毕竟是重生来的，这点成绩不足以咋舌，相反若连小学生的学习内容都搞不懂，那也太丢脸了。

　　但在沈小西上小学课堂的时候，却在偷偷学习高中的知识，刷高考的习题，高考可没那么简单，跟重生关系不大，真的需要很努力才行，毕竟是跟全国的考生在比拼，人外有人，真天才可真有不少！

　　沈老三家的后院一角，是沈小西的小天地，她拔了草，拿石块围了一圈，这是她第一块种菜宝地。

　　放学以后，除了日常帮大人干地里的农活和家务活以外，沈小西就在照料自己这一寸小天地的菜苗。

　　沈小西总是顺一些菜籽，跟着地里干活的大人一样，在自己一寸地上尝试着种当季的菜，除草、捉虫和照料。

　　不过菜苗蔫的次数远不及被弟弟妹妹搞破坏拔掉的次数多，跟大人说也没用，大人只会认为沈小西没个正经，怕是活不够多，闲得慌，反过来会训斥她一顿。

　　这一年的八月份，沈小西第一次有了收获，是她亲手种的绿豆成熟了。

　　在四月份的时候播种的，长达四个月的悉心照料，看到手心一粒粒饱满的绿豆，沈小西开心得在原地转圈。

　　虽然数量少得可怜，却是沈小西一个充满希望的开端。

　　趴在水泥板上写暑假作业的沈佳嘉给了沈小西一个白眼，问身侧画画的沈佳浩，道，“她在干啥？”

　　“不知道。”

　　沈佳浩随后回了一句，他早已没了破坏沈小西菜苗的兴趣，也只有沈小西在固执，这么多年了还在专注那一寸地，整天还围着瞎忙活。

　　沈佳嘉看着沈小西欢喜地进了厨房，坏心眼便开始蠢蠢欲动，用胳膊肘撞了撞沈佳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哎，佳浩，我们整整她吧～！”

　　“算了，别了。”

　　沈佳浩往一旁躲了躲，换了一个坐姿，继续画他的画，都十几岁了，过了捣蛋期，不再热衷欺负姐姐而感到开心。

　　被拒绝的沈佳嘉则瞬间不悦了，质问道，“你啥意思啊？你到底站哪边的？”

　　“干啥啊，老是问我这种话，不都是姐姐吗？你烦不烦啊？”

　　沈佳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愿继续跟沈佳嘉纠结这个问题，便站起了身，收起水泥板上的东西，打算进屋自己画。

　　沈佳嘉却一把揪住了沈佳浩，非要沈佳浩表明立场，不依不饶地说道，“沈佳浩，你给我记住了，我才是你的亲姐姐！她沈小西是外头捡来的野种！”

　　沈佳浩不烦恼地回道，“什么野种不野种的，你别听奶奶说那些话，她要真不是咱们姐姐，爸妈干啥还要留她在咱家？”

　　“这……”

　　沈佳嘉给不了合理的解释，就开始耍无赖，又道，“不管她是不是，但我肯定是你亲姐姐没错啊，我们是双胞胎，所以你必须站我这一边！”

　　“够了，我不想再那样了。”

　　沈佳浩甩开了沈佳嘉的手，顾自走开，他第一次明确地拒绝了胞胎姐姐以一同欺负沈小西而获得快乐的提议。

　　“你……”沈佳嘉气得直跺脚。

　　沈佳浩顿了顿，忽然改变了主意，前往客厅的脚步，改往厨房走去，他站在窗口，看到弄得一脸面粉的沈小西在唱歌。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为何你的嘴里……”

　　那是沈佳浩听不懂的粤语，但不得不承认，歌很好听。

　　这个年代，不少城里人已经买了录音机，关于陈百强的这首《偏偏喜欢你》并不陌生，但是在农村，却极为少见，更别说唱了。

　　沈小西转身舀水的时候，余光瞥见窗口的一抹身影，抬头看到沈佳浩以后，沈小西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也不再唱歌。

　　沈佳浩和往常一样，转身离开，没有人注意他垂眸的时候，目光里闪过一道忧伤和疑惑，来自他这个不愿意跟他亲近的姐姐。

　　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但之间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更别说一起玩耍了。

　　生疏感，好比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是的，这个大他一岁的姐姐，一直在跟自己保持距离，哦不，她跟所有人都在保持距离，包括爸妈在内。

　　沈佳嘉连同自己欺负她的时候，她不会发怒，不会跟大人告状，就算当着她的面故意踩坏她的菜苗，她也不会生气。

　　她继续种她的菜，直到他们都腻烦搞破坏为止。

　　奶奶当面骂她是不要脸的野种，不是沈家骨肉，死皮赖脸地待在沈家，她也不在意，不还嘴，不哭泣，甚至一点表情都不肯给。

　　她，除了后院那一寸地，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会像沈佳嘉一样，因为爸妈分配不均而羡慕嫉妒，生气发怒。

　　相反，沈佳浩注意到，只有沈小西独处的时候，才是她觉得开心和自在的时候，好比刚才，因为他的出现，她立刻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