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婆媳争吵（一）

　　陈氏听到小伙开口，倒是想起了这茬，是的，都怨这个多事的小伙子！

　　陈氏迁怒道，“你这个挨千刀的东西，是我沈家哪里得罪了你不成，你要带个赔钱货来祸害我们？”

　　小伙在意的却不是陈氏的咒骂，而是这些人的名字。

　　他咽喉干涩，后背心冒冷汗，不是斯家厉害，查得清楚，就是这小鬼头有通神的本领，未卜先知。

　　这事不管诡不诡异，都搁不得了，一定要尽快处理掉！

　　小伙硬着头皮开了口，道，“你是沈培良，那你就是郑英，奶奶你就是姓陈的，丈夫叫沈永昌，对不对？”

　　陈氏咒骂道，“你这小伙脑子有毛病啊？你说我家的事干啥？你是不是陷害之前还调查了？”

　　小伙问人名，就是为了确认，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孩子就是这家人的，但至少说明提供的线索不是虚假的，真有其人。

　　小伙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镇定，道，“呐，我现在不管你们到底是不是这孩子的父母和奶奶，事后我们会详细调查的，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据我国《刑法》第261条规定，犯遗弃罪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啊！”

　　陈氏虽然知道小伙有吓唬她的嫌疑，但还是听得一脸懵逼，道，“啥？啥法？”

　　郑英没怎么念过书，但能理解小伙的意思，替小伙回了陈氏，道，“就是说丢弃孩子是犯罪，要抓去劳改！”

　　“放狗屁，我咋从未听过？”陈氏虽然死不承认，但是语气明显变了，脸上也呈现出了慌张之色。

　　事到如今，郑英也能肯定婆婆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问道，“那你要你小儿子蹲大牢吗？要全村人都知道你沈家出了个吃牢饭的儿子吗？”

　　“……”陈氏被吓住，脸色也彻底变了。

　　“干啥啊，这么吵，我大老远都听见了，”一个拎着一篮子菜的中年妇人走进了院子，疑惑地看了看生面孔的小伙和郑英怀里护着的孩子，又道，“这一大一小的，谁呀？”

　　陈氏冲着妇人大声道，“没你啥事，回你自个儿家去！”

　　“婆婆你这是干啥啊，这么见外，我关心下小叔子咋了，我是他二嫂啊！”

　　妇人嘴上说着关心，心里却在偷笑，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个的，脸色这么差，肯定是出了啥坏事，岂能错过？

　　必须得到一手资料，好去村里当趣闻说。

　　沈培良的二嫂，那就是小妮子的二伯母，关于这个人，小伙记忆深刻，立刻道，“所以你就是爆菊了！”

　　“你咋知道我叫鲍菊的，我认识你吗？”鲍菊疑惑地扫视着小伙，穿得倒是挺体面的，干干净净，不像农村人。

　　“没，没事，不认识。”小伙挠了挠后脑勺，得到的验证越多，说明这小鬼头越有可能是这家人丢失的娃。

　　莫慌，我是知识分子，要信科学，信列宁马克思，不迷信，小家伙咋可能真的能未卜先知，肯定是斯家人查到的，然后教孩子说，对，就是斯家。

　　等等，保不准斯家还认识这沈家人，报案的时候隐藏了重要线索，有些事也没有如实交代，所以案子进展才这么不顺利。

　　也许这两家还有啥过节，六七岁孩子捡走了女婴，也是斯家撒的一个谎，其实一早就知道了，出于某种原因才愿意养，现在不乐意了，就通过派出所还给沈家人。

　　“咳咳……”小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打断了自己发散的思维，提醒自己是个看证据办事的人，不是在看电影猜测剧情。

　　陈氏也不希望宝贝小儿子和自己坐牢，但又不愿意接受多个孙女的事。

　　陈氏嘴硬道，“就算当年的孩子没死，但也不能说明这个就是，无凭无据的，咋能说啥就是啥呢！”

　　“婆婆，你刚刚还说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还是你亲手埋的，尸骨早化了，你现在又承认孩子没死？”

　　郑英双眼通红，充盈着泪水，不知是气到的，还是痛心，出于母性的本能，她誓死护着怀里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所以你们一直在骗我！是你们背着我把我的孩子丢了！”

　　随着婆媳之间的争吵越来越激烈，进了沈老三家院子的村民们也越来越多，他们一边望着沈家人，一边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沈培良因为心虚，始终没开口，换做平时的他，看到郑英这么顶陈氏的嘴，沈培良早就训斥郑英了。

　　陈氏则满口谎话，不管前后矛盾多么明显，在被郑英当面揭穿以后，也依然不慌张，还在面不红耳不赤地继续圆谎。

　　“好，我承认，我说错话了，我没有埋了孩子，但那会儿孩子真的断气了，那我以为死了嘛，我就丢了，这不怨我啊！”

　　郑英心寒道，“婆婆，那是你的亲孙女啊，就算是真死了，你也该动动手埋了，咋就随手丢了呢？”

　　陈氏理直气壮地回道，“那我不是赶着回来照顾你嘛！你个没良心的，你头一胎的月子，就是我给你做的，现在你生了双胞胎，也是我照顾你，你咋这么说我？”

　　“照顾我？孩子尿不湿你洗过一块吗？家里的杂活你帮忙动过一下吗？你除了盯着我没完没了地给你孙子喂奶，你干什么了？”

　　郑英的双胞胎，才没一个月，俩孩子的区别就一目了然，胖的那个胖一圈，瘦的那个皮包骨头。

　　鲍菊劝说道，“英英，且不说现在，在你头一胎的时候，婆婆确实有照顾你，你说这话就伤人心了，那会儿你生产，身子弱，都昏睡了两天两夜，全村人都知道是婆婆照顾的你呢，婆婆对你那么好，咋可能那么害你的孩子啊？”

　　陈氏事情没做，嘴巴已开，全村传遍，是陈氏一贯的做派，好人她当，恶人别人来做，受委屈的也永远是她。

　　陈氏接上鲍菊的话，指责郑英道，“你个白眼狼，当初嫁妆啥都没的上了我沈家的门，是你郑家祖上积德来的，你还这么不知好歹，现在还冤枉我害你的赔钱货？”

　　郑英抬头挺胸，回道，“我娘家是穷，给不了我嫁妆，但我这些年没少给你沈家干活，做得比牛马多，睡得比狗少，吃得没鸡鸭多！”

　　“那你是沈家的儿媳妇，做这些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去村里兜两圈，问问谁家婆婆对儿媳妇这么好了，来照顾儿媳妇坐月子的？”

　　陈氏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是全村唯一明事理的婆婆，随后又指了指郑英的脑门，恶狠狠地训斥道，“说穿了，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郑家的赔钱货，是我沈家的丧门星，你就是欠培良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