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猴子

　　这是条狗？何弃疗抬脚踢了踢，那东西翻个身，露出红红的屁股。何弃疗才发现居然是只猴。

　　死的活的？何弃疗伸手去抓，刚刚还闭眼的猴子，忽然间睁开眼睛，四脚并用，一溜烟逃进路边的花丛中。保安们都凑在一起吹牛抽烟晒太阳，没发现这只溜走的猴子。

　　余刚从兜里拿出包玉溪，挨个散了圈：“哥几个，最近太无聊，一会找点乐子耍耍。”

　　一个保安吐着烟圈说：“找什么乐子？把那小子吊起来打？还是赌他能在院里跑几圈？”

　　余刚指着垃圾堆中的何弃疗说：“闹得乌烟瘴气，满地垃圾，可不能便宜了他，很久没踢球，不如我们踢一局。”

　　“好主意，我去画球门，大家伙分组，输的人晚上请客。”另一个保安兴冲冲在地上画圈，两个平行的圆圈很快出现在平地上。

　　青山医院的足球赛很暴力，也很血腥。在地上画出两个圆就是球门，大家围在一圈一分为二扮演球员，被惩罚者站在人群正中央当球。比赛开始后双方开始踢球，直到被惩罚者晕厥在地，游戏才会停止，确认被惩罚者站不起来后游戏结束，晕倒在哪方球门内的部分多，哪方输了。每次球赛后被惩罚者都要在医疗室躺上三五个月，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一切都准备好，地面上的垃圾也被清理干净。余刚对着何弃疗喊：“小子，过来！接受惩罚。”

　　何弃疗觉察出对方的不怀好意，望着地上的两个圈，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余刚见何弃疗没过来，面色不由得一变，没好气大喊：“耳朵是不是聋了，快点过来。”怒起来的余刚，就像只张牙舞爪的白猫，眼神冰冷，残忍而高傲。

　　何弃疗默默走进保安群中，感觉好似进了狼窝，不由自主的握紧砂锅大的拳头，不知惩罚是什么？自己能不能扛住，如果扛不住，就出手废掉死娘炮，先够本了再说。何弃疗牙齿紧咬，盯着余刚的脖子。

　　望着两圈中的何弃疗，余刚好像是捉住老鼠的猫，思索该如何出手，放大他的恐惧与痛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胖胖的保安出声说：“哥几个，还是老规矩，只准用脚踢，不准用拳头。可以踢四肢躯干，但不能踢脑袋，前后心和重点部位。”胖保安声调猛然拉高：“我们的口号是？”

　　大家异口同声喊：“只玩闹，不害命。”

　　人群中的何弃疗，腰身微躬好似要捕食的猎豹。余刚露出锋利的爪牙喊：“各就各位，预备……”

　　叭叭！叭叭叭！黑色的奥迪A6缓缓停下来，后排车窗上黑色的玻璃下落，气度雍容的孙院长曼斯条理说：“小余，我去省里开会。过几天上面会有工作组来检查，你安排人把卫生打扫一下。”

　　张牙舞爪的余刚，立刻露出柔顺乖巧的一面，对着孙院长点头哈腰说：“我办事，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打扫卫生。”说完就对保安们吩咐：“大家伙都别愣着，带人去打扫各自的分区。”吩咐完还冲着车尾灯弓了弓腰。

　　等着奥迪A6开出铁门，胖保安才小声问：“球赛还踢吗？”

　　“改期，等工作组走后再开赛。”余刚对着何弃疗冷笑：“今天便宜这小子，让他先过几天安生日子。”

　　疯人院里尘烟四起，每个保安都带着五个病号开始打扫卫生。从外墙玻璃到花园草地，亭台栏杆，屋顶天花，打扫后全部焕然一新。

　　何弃疗又洗了遍澡，抱着湿漉漉的衣服站在病房里，中午没得吃，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切都是自找的，小看了青山医院的安保措施，更小看了那帮保安。如猫般的余刚，真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达文西贱笑着对何弃疗比划小拇指：“你是在秀低智商的下限吗？怎么想坐垃圾车离开，不嫌里面有味啊？”

　　何弃疗无语说：“味道虽然很大，咬紧牙还能忍受。谁能想到青山医院不光安装摄像头，还安装热感探测仪，太丧心病狂了！”

　　“青山医院里的水很深。”达文西说完又觉得不够精确，不由得补上一句：“比你能幻想到的还要深。”

　　何弃疗不由自主追问：“究竟有多深？”

　　达文西笑而不语，忽然话锋一转说：“既然你没能逃出去，按照事先的赌约，三天后和黑霸王打一场，击败他，成为青山医院的新霸王。”

　　何弃疗不解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赢？一定能成为新霸王？”

　　达文西神经兮兮说：“老夫可是精通阴阳五行，紫微斗数。你最近印堂发红，紫气充盈，有了神挡杀神，佛挡诛佛的大运道，除了逃走，其他事一做准成。”

　　何弃疗摸了摸脑袋，没感觉有紫气，不由自主问：“真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达文西没理会，自顾往下说：“黑霸王印堂发黑，气运衰竭，天人五衰，开始走背运，说不定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你对上他自然稳赢。”

　　何弃疗默默看着达文西，没想到神神叨叨的老家伙还是个大神棍，只是他说的这些东西准吗？能信吗？

　　达文西脸上浮现出莫测高深，正要往下说时，忽然间看到窗台上趴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由双手捏动诀印，口中断喝：“何方妖孽作祟，快快显出原形，吃我一雷。”说着手指往窗台上一戳，嘴里还配音：“咔吧嘣！”

　　何弃疗往窗台上望去，看到那只刚刚逃跑的猴子，红红的屁股后面拖着脏兮兮的尾巴，拎着两个食品袋，正往窗户里面爬。

　　“原来是小辫子养的宠物妖猴。”达文西脸上又挂着慈悲祥和：“本尊看你修行不易，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姑且放你一马，快快去找你主人吧！”

　　“找你妹！”何弃疗一巴掌抽在达文西卤蛋般的脑袋上，低声吐糟说：“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渣吗？看看它手里拎的是什么？”

　　两个黑色的食品袋鼓囊囊的装满红烧肉，刚刚还一副得道修士，超凡脱俗的达文西，现在又斯巴达了！双眼瞪圆喉咙里喘着粗气，狂热的说：“肉！肉！肉！我要吃肉……”

　　猴子刚钻进病房里，面对兽化而且黑化的达文西，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又开始钻窗户想外跑。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敢乱动，今日便超度了你！”达文西抓住猴子的尾巴，用力一拉，窗台上的猴子被拽回来，达文西以不符合年龄的灵巧，从猴子手中抢了个食品袋，而后把猴子推给何弃疗说：“快把它绑了。”

　　何弃疗用被单把猴子绑起来，挂在床头。打开另个食品袋，学着达文西的样子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