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逃

　　“就你这种小混蛋，还敢谈面子？他为什么打你，还不是撒尿时，你提他裤子！”达文西指着九两金鼻子骂：“你干什么不好，非在别人撒尿时提裤子！提了也就提了，还嘲笑别人尿裤？打你都是轻的，换成老子，直接把你塞进尿桶里。”

　　“别说这些没用的。”黑霸王习惯性护短，脸上充满霸蛮说：“这小子打了我兄弟，今天必须要给个交代。”说完目光不善的盯着何弃疗，寻找出手的机会。

　　达文西又把事拦下来，高声说：“这件事肯定会有交代，但不是今天。两个大男人在澡堂里动手，明眼人知道你们要分胜负，拎不清的还以为你俩作风不好，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黑霸王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如果因为这事猛男直男的外形被掰弯，伟光正的公众形象轰然倒塌，那可得不偿失！于是黑霸王指着何弃疗鼻子：“今天先放你一马，我们走。”说完带着九两金就要离开。

　　达文西又说：“再等等，既然今天这里遇到，那就约个时间，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行！”黑霸王从善如流说：“三天后中午，操场上我和你光明正大打一场，你赢了，这件事一笔勾销，你输了，要给九两金三跪九叩，赔礼道歉。”

　　何弃疗拳头握紧，指节上骨骼噼啪作响，肺都快气炸了，什么叫一笔勾销？什么又叫三跪九叩，完全就是不平等条约好不好！傻子都不会答应。

　　“我替他答应，三天后中午，操场上一决胜负。”达文西大包大揽与黑霸王击掌为约。

　　何弃疗气鼓鼓说：“你怎么就答应了？这也太不公平。”

　　达文西拍着何弃疗肩膀勉励说：“少年郎，对自己有点信心，一定要打败黑霸王。”

　　何弃疗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达文西说：“打得赢又没好处，为什么要跟他打？”

　　“做事不能只看表面，只要打赢黑霸王，好处非常多。”达文西掰着手指计算：“首先能扬名立万，成为院里的新霸王，得到女病友的爱慕。还能成为临时工，饭菜不限量，每个月三百元补助，表现好一点说不定能成为合同工，工资翻倍，走上人生巅峰，这些还不够吗？”

　　“谁想成为青山医院里的新霸王？”何弃疗发觉和达文西没有共同语言，在这个疯疯癫癫的地方，一秒都不想多呆，一定要逃出去，现在就逃。

　　达文西拍着何弃疗肩膀说：“少年郎，别分神，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何弃疗随口敷衍：“真的？你能掐会算，懂读心术？”

　　“你想逃出去，离开青山医院。”达文西语出惊人，震得何弃疗身躯一抖，疑惑的望着达文西，难道他是能看穿人心的老妖怪。

　　达文西笑的很欢乐：“刚进来时我也想着逃出去，那时的表情跟你现在一样一样的。逃了几次都被抓回来，各种惩罚后也就不想逃了，开始享受青山医院里温馨的阳光。”

　　何弃疗习惯性吐糟：“没胆就是没胆，别说的那么诗意。”

　　“打个赌好不好？”达文西挑了挑眉毛：“如果你逃不出去，就跟黑霸王打一场。如果你逃的出去，我送你张贞子海报。”

　　何弃疗疑惑问：“我要贞子的海报做什么？”

　　“当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五指擒玉龙！”达文西又挑了挑眉毛，笑的猥琐而暧昧。

　　何弃疗瞪着眼说：“我擦！脸上都是头发的鬼，你都不放过？口味可真重！”

　　“鬼怎么了？贞子那可是个女鬼，三更半夜如果她真能从海报里爬出来，那就不是五指擒玉龙，那可是直捣黄龙！想想那身材，那皮肤！一夜绝对美翻了，爽呆了！”达文西的脸上闪烁着迷醉：“少年郎，你不懂，看不到脸才好，能够脑补中各种面孔，可以是庆庆，也可以是冰冰。”

　　“庆庆！！”何弃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习惯性吐糟说：“她的年纪快赶上你妈的妈，你姥姥了！”

　　达文西满是重口说：“年纪再大，那也是女神。更何况她也不显老……”

　　“我……”何弃疗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心底离开的念头越发炽热，跟这个老东西在一起时间久，自己也会变得神神叨叨。

　　达文西对着何弃疗的背影喊：“相信我，你逃不出去，你输定了！”

　　不管做什么，都要谋而后动，放风的时间有一上午，何弃疗在铁门附近转悠。青山医院非常大，占足四十亩地。病号楼共有六层高，办公楼也是六层高，两栋楼都是坐北朝南，平行而立。离四周的围墙都有些距离，无法利用楼层借力。

　　围墙足有五米高，似城墙般高耸厚实，通体黝黑非常压抑。四周栽种大榕树，榕树离围墙约有十米远，也许可以借力。围墙上四个岗亭里有保安巡逻，每隔一小时替换一班。墙头上还安装摄像头，防卫的非常严密。黑墙中央是厚实的铁门，三个保安守在铁门前的岗亭中，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橡皮棍。

　　观察过地形后，何弃疗的眉头慢慢皱起，青山医院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安保力量的确过硬。既然不能正面逃走，那就寻找管理漏洞，不管多完美制度，都会存在漏洞。青山医院里好几百号人，关上门就是个独立王国，吃喝拉撒，人来人往，不可能没有漏洞。

　　六楼的办公室中，杨光捧着玻璃杯，吹开碧绿色的茶叶，小口喝着里面的茶水。窗户正下方是小花园，居高临下恰好看到鬼鬼祟祟的何弃疗。

　　微不可及的声音再次响起：“就是他！就是他！比你帅的就是他。”

　　杨光继续小口的喝着茶水，不言不语。

　　微不可及的声音又说：“别固执，别骄傲，事实就是事实，不容辩驳。”

　　“闭嘴！”杨光眉头皱起，不耐烦说：“我是最帅的，最帅的。他！顶多算根腿毛。”

　　顾智还在总控室里看监视器，上帝视角特别爽，屏幕中一个个的病人，就像长脚的钱包，稍稍用点方法，就能压榨出油水来。

　　“咦？”顾智忽然看到何弃疗，这小子双眼贼亮的正往铁门处眺望，那是运送垃圾的车。

　　“这小子想跑！”顾智嘴角上浮现出一丝狰狞，低声说：“有些人就是这般无趣，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你。”

　　拿出手机，按动个号码，压低声音说：“小猫，有只老鼠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