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峰回路转

　　见肥龙选好了原石，赵彪便走到赌桌的侧面，将剩下的两个原石仔细查看。

　　时而拿到鼻子底下闻闻，时而在手里来回掂量，显得很专业，也很谨慎。

　　察石是最考验一个赌石行家的功力，而切石和出玉更多讲究的是技术。

　　赵彪的察石能力在黄江城古董宝石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这也是他比较受山哥器重的主要原因。

　　据说他早年间在一个私人采矿厂子里干过几年旷工，积累了一些察石的经验。

　　经过一番比对衡量，赵彪终于选定了自己的原石，不过他也很想再看看被肥龙选走的那一个，毕竟刚才他只是用眼睛看了看，还无法拿捏的太准。

　　可是已经被肥龙选走了，他当然不能再察看了。

　　只是赵彪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因为他刚才虽然只是用眼睛看了看这三个原石，多年的察石经验告诉他，这三块原石中很可能都有玉。

　　但他不知道肥龙的那一块原石里的玉，成色和分量如何。

　　“既然你们两个都选好了，那我就让阿水给你们切石了啊。”

　　山哥先将剩下的那个原石收起来，然后朝身后的小弟阿水招了招手说道。

　　被叫山哥做阿水的青年人，从随身的一个黑色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的电动切石器，从其满手的老茧就能看出来，是个切石的老手。

　　“山哥，是开小窗还是开大窗？”

　　阿水先将赵彪的原石拿了过来，问山哥。

　　切石主要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在原石上很浅地切开一个小口子，成为开小窗。

　　第二种就是直接将原石沿着一侧，全部切开，通常是切开原石的五分之一。

　　开小窗对原石内有可能存在的玉损坏很小，能保证玉石的完整性，但也有风险，因为看不到原石内部的全貌，对所含玉石的真实分量和成色无法全面判断。

　　或许开小窗的地方看到了玉，但是再继续切下去，里面什么也没有。或者换个方位切，就看不到玉。

　　满以为整个石头里都有玉，其实就是你开小窗处包含着那么一点点，这样的原石买回去那就要吃大亏。

　　所以，通常情况下，赌石者或者宝石商切石，都是愿意开大窗，虽然可能会损失一些玉，但原石内的含玉情况一目了然。

　　而山哥对赌石兴趣浓厚，今天又是肥龙和赵彪的赌局，就决定慢慢玩，这样更刺激，便对阿水说：“先开小窗。如果他们两个还不服，再开大窗。”

　　阿水点了点头，便非常熟练地用切石器，在赵彪选定的原石上任意选择了一个方位，慢慢切了起来。

　　伴随着切石器刺啦刺啦的刺耳声响，当原石被切开一公分左右的小口子时，一道亮眼的绿色便露了出来。而阿水也非常有经验地立即停止了切割。

　　“哈哈哈！上乘水头，绝对冰种啊！”

　　赵彪立即兴奋地大笑，而山哥自然也是满心欢喜，毕竟切出冰种翡翠，也是能大挣一笔。

　　肥龙看到赵彪那得意的神情，恨得牙痒痒，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原石，心中很是忐忑。

　　古寒对玉石并不了解，他刚才只是单纯得凭着原石中的光芒亮度选择的，他简单地以为只要是光芒亮的，就一定是好的玉。

　　当听到赵彪的话时，他才知道这玉石还有这么多说头，不免心中也有些紧张。

　　阿水又开始切割肥龙的原石，可是一直切开了将近两厘米深，都没有见绿，这让肥龙额头直冒汗，心里已经开始问候古寒的家里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切轮和原石接触的地方，期待着那动人心魄的绿色出现。

　　终于，在切到几乎要过了石头一半的时候，一抹绿色出现了。

　　赵彪赶紧伸长了脖子看过去，然后拉着嘴角，带着讥讽的神色说道：“虽然见绿，水头一般，撑死了不过是油种，很可能就是细豆种。而且显然分量有限。嘿嘿，肥龙，认输得了！”

　　山哥也是懂玉的，听到赵彪的评价，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肥龙虽然不会赌石，但是看玉的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对赵彪的评价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肥龙岂能就这样认输？

　　“哼！还没有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谁知道你那是不是玉包石？”

　　肥龙瞥了一眼几乎要得意忘形的赵彪反讥道。

　　所谓的玉包石，就是切出来的玉不过薄薄的一层，里面都是石头，几乎是废玉，因为这样的玉含量有限，且很难出玉。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山哥，那就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开大窗吧！”

　　赵彪狠狠地瞪了肥龙一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对山哥说道。

　　“嗯，阿水，开大窗吧！”

　　其实，两个原石都开出了绿，山哥心里乐开了花，这两块石头单看小窗里露出来的玉质，起码要赚十万左右。

　　这一次阿水先从肥龙的原石切，沿着刚才的小切口，直接切到底。

　　果然是油种翡翠，不到六分的水头，不过石头的里面几乎都是一块整玉，玉石不乱也不碎，少说市面上也值个三四万。

　　如果赵彪原石里不是玉包石，那肥龙就输定，因为以赵彪那冰种翡翠的价值来说，只要不是玉包石，无论是分量还是品质就要远远超过肥龙了。

　　阿水将肥龙的切开的原石放在一边，取过赵彪的原石，依然沿着之前切来的口子非常小心地切割下去。

　　可是当切割机切穿玉的时候，声音忽然发生了改变，内行的人都听得出来，切石和切玉的声响是不一样的。

　　赵彪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而山哥也是眉头紧皱，他本以为这块原石能出一块冰种翡翠，可是这切割声忽然改变，只能说明，刚才看到的冰种翡翠只是薄薄的一层。

　　当砂轮将原石一直切到底，切割声也没有再发生改变。

　　当原石一分为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赵彪选定的这块原石上，除了刚才开小窗处有一条小拇指长的薄薄的一层玉以外，其他的全是石头。

　　连玉包石都不是，这么一点点玉，就算品质再好，什么也做不了，基本等于废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