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负心汉易九奇

王麻子以虔城的心来到南门的崇文塔，但是传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辉煌建筑完全没有，问遍群山，没人知道。我大虔化老表，发挥热情好问的精神，统一回复，不知道，一直保持完美的队形没有人插队，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打死我也不相信。好吧，我活的好好的，打不死，所以我相信了。因为根本不知道的说。

　　曾清泉能混到现在，除了是个良好的制度设计者，更是个坚定的实干家，县纪工委坐落于崇文塔背后的小山上，要通过一条主干道，然后是继续沿着完美的环江路前行，还是沿着向上的民居大楼往上来体验清风徐来，明月邀约呢？当然是小隐隐于野，我选择上山。好，还有一个岔路，是继续沿着宽大的水泥路往前走，还是会当凌绝顶，一澜群屋低。是的，我们的县纪工委发挥亲切联系群众，深入群众的良好精神，只有两排小屋，都是两层，和普通民居极为相似。而且贯彻落实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精神，没有招牌，没有横幅，不告诉你，鬼才知道这是纪工委。

　　当然，为了体现对县纪工委的重视，曾清泉热情的甄选了与人民群众密切相关的革命老同志，杨十八，杨十八同志对广大人民群众报以无限的同情，严格遵守组织纪律，即使纪工委没有一个人，也严格上下班，保证您宾至如归。当然，做人做到这个份上，杨十八同志能办多大的事，那就你懂得了。而他的下属，只有易九奇大少爷一个人，易九奇少爷秉持谁干活谁王八蛋的精神给人服务，鬼会来。事实证明这些举措完全多余。因为易九奇后来确认了，县纪工委乔迁新居之后，半年内只来了两个农民朋友，还都是由领导领着来的。可怜，王麻子艰苦卓绝的努力，为着易九奇消得人憔悴，受过高等教育，深谙为人民服务真谛的二十一世纪良好少年，易九奇毅然决然的不理会王麻子，负心汉。

　　好了，王兴鑫第一个月的到来就这样结束了。客观的说，出工最大的，就是曾清泉同志，用他的实力，捍卫了自己虔化县清流能吏的地位，深受众多群众的认可（公务员也属于人民群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易九奇也趁这个机会狠赚了一点加班费。王兴鑫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发展的目光必须向前看，把所有的目光对准以前的矛盾，只是一种路径依赖，虔化县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证明这样的路径依赖会把人民带入贫苦。解放的干部生产力才好焦聚到全县人民的发展大业当中去。王兴鑫的内心有点小激动。

　　不满意的，就是于念慈了，于念慈并不是内心狭隘的人，但是王兴鑫没有和他沟通意见就把曾清泉抬了出来，客观上说，不去给王兴鑫接风，但是这也不是他的错，为什么王兴鑫会有这样不合常理的举动？提向易春入常符合组织规范，也属于正常人事变动，偏偏自己和向易春有着悄悄的打枪的不要的革命情意，这就比较尴尬了。

　　“老向，钱你拿回去，”于念慈并不是第一次失手，人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念慈比较合理的地方就是没办成事，就退款。这个江湖规矩，于念慈还是比较认的。

　　“这事，事出意外，怪不得老于。”向易春赶紧陪笑，有一总有二，王兴鑫来，刚刚巧是马上要换届选举，六七月份的事情，到时候还是要麻烦于念慈，向易春清楚，入常这一步，还是需要于念慈的支持。

　　“这一次的调整，王兴鑫书记还是很到位的，上下都很认可。”向易春说的是实话，“要把守规矩讲规矩摆到高于一切的位置上，这就是守规矩，一级的事情一级解决，以后乡镇的活会重点，我这老骨头，怕是受不了。”这就是常用的场面话，什么也好，不允许越级上访，乡镇以后要干的事情确实多，但后一句，我的意思是想挪挪位置。

　　“这事，要经过常委讨论，到时候我肯定支持老向。”于念慈清楚，向易春入常是符合惯例的，而且几个常委也对他印象比较好。

　　“王兴鑫书记有什么意见？”向易春也知道这个，事实上要入常，还是要过一把手的意见，换届选举在即，如果是苏官生，吴荣，向易春鞍前马后，自问有这个信心。王兴鑫新官上任，难不了有什么幺蛾子，尤其市委如果有人搭嘴，或者其他有前途的乡镇书记有努力，那就不一定。

　　“入常是大事，常委会内部还没有对此进行过讨论。”于念慈说的是实话，换届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会摆到进程上，但是入常，肯定是要全体常委同意的。“听说你和曾清泉也共事过，他现在风头正盛。”

　　“放心吧，老于，”向易春赶紧道，“曾清泉不会有意见，我了解他，他曾经是拼命三郎，现在只想着安稳度过，一把年纪了，再拼命，图什么。”得罪了，就是得罪了，以后没有和解的可能。向易春知道曾清泉不会为自己说话，但是王兴鑫和于念慈点头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强出头。

　　“好的，乾州市组织部有人搭了个话，希望郝建仁能上，莲花镇这次缺一个办公室主任。”于念慈本不想理会这茬，郝建仁绝对不招人喜欢，但是市里有人，于念慈不得不提前打个招呼。

　　“没有问题的，我都准备好了。”向易春昂首挺胸的保证。办公室主任是一个肥缺，领导一到哪里，就是办公室主任接待，要相信领导都是很忙的，尤其县政府煎熬过几年之后，那郝建仁本来并不需要这么麻烦，作为大西北烂大街大学的优秀毕业生，985，211的高学历人才，他绝对是天之骄子。别人家的孩子，如果光优秀就会一直被羡慕，但要是家室太好被宠坏了，那就不好意思，属于极端让人讨厌的一群，很明显，三代独苗，五个姑姑，家有皇位继承的郝建仁，充分发挥好贱人的英雄本色，比如看不上单位同事，还愿意发表意见，这不好那不好，那就比较挑剔了。而且充分发挥严于待人，宽以律己的优良风范，终于到了没有人理的地步。

　　郝建仁同志本来也想自食其力，不成想自食其果了。他的对手名叫李子洛，按道理一个男的做办公室主任有天然的优势，比如领导夫人放心，喝酒方便等等。架不住李子洛同学人美心善，人间人爱，花见花开，资历老，嘴巴甜，加班五年，还深得民心。郝建仁同学莫名发现，真走组织程序，自己是铁定没有人会选的。无奈，郝建仁同学回到家里，走了正常的问神程序。

　　郝建仁在郝家祠堂问：“我想做市级。”郝建仁心里清楚，虽然大西北烂大街大学比较牛逼，但是还带不了升龙的闪电，回到虔化县已经很跌份了，连个市级都没有就更丢人了。以后还怎么出去吹吹牛逼，风光风光。

　　郝家族里职务最大的老人，没有搭话的意思。虽然知道一个家族的，但是都隔着很多辈分关系，谁了解你，何况你的要求过分了。郝建仁知道，自己的要求高了。一个县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大小小的家族里面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后进门的，问过前面的。能升到什么程度。大佬不说话，那就是自己的要求过了。

　　郝建仁知道乡长，镇长，几乎是一个基层公务员的仕途天花板，县级包括副县级都没有要求，他已经跳了级了。

　　“莲花镇不错，镇委书记入常很正常。”郝家职务最大的老人开嘴了，自己勉强是个市级工作，安排低一级已经很尽力了，正县级就很不错了，这少年还不满足。

　　“县级。”郝建仁自问还是有信心的，自己要才有才，要人有人，关键还有莲花镇这个好平台。

　　“能当上莲花镇的办公室主任再说吧。”郝家职务最高的老人搭话。这也是郝建仁的父亲郝二月努力了很久的结果。他知道自己儿子傲气不肯低头，但是家族里几个堂兄表兄都明确表态，这个事情靠他自己不可能。

　　郝建仁同学没有搭话，表示服从，这个事情也就这么转到了于念慈，向易春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