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一晚都没睡？

　　程陆和秦清是等老太太睡着了之后才离开医院的。

　　程陆想到刚才在医院的时候，老太太跟秦清有说有笑的那一幕，直到这会儿心里还是暖暖的。

　　母亲能够喜欢秦清，这对他来说，真的是太惊喜了。

　　“刚才谢谢你，我妈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程陆十分诚恳地说道。

　　“那个，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阿姨人很好！”秦清有些不好意思。

　　在她看来，该说谢谢的人是她才对。

　　是她们，让她在最煎熬的时候出现，给了她最难得的温暖。

　　打开了话匣子之后，两个人倒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对于秦清的事情，程诺只字不提。

　　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他觉得，秦清大概需要一些时间。

　　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秦清就看到程陆把车开进了一个类似于家属院之类的小区里头。

　　秦清下车时才看到这小区的名字——西山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西山居好像就是以前一些机关单位的家属院。

　　看着程陆熟门熟路的样子，秦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程陆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要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从来不知道，程陆竟然跟她是同一个城市的人？

　　“那个，你一直住在江城？”秦清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

　　程陆提着行李箱走在前头，听着秦清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上海，我妈身体不好，所以上个月我请调回江城了。”

　　秦清看不到程陆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秦清恍然大悟，“对了，那个，为什么以前在A大的时候，你都没跟我说过你也是江城人？”

　　程陆停下来。

　　他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看着秦清。

　　秦清没想到程陆会停下脚步，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秦清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听到程陆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是你自己没注意而已。”

　　“啊？”

　　“江城口音还是很特别的！”程陆留下这句话，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秦清一愣，小跑着跟上程陆的步伐。

　　穿过一个拱形的门，秦清发现程陆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程陆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秦清跟着程陆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小四合院。

　　在这小小的城市中，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显得宁静又淡雅。

　　秦清很喜欢这种感觉。

　　房子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还养了一只陆地龟，鱼缸里两条胖乎乎的锦鲤正悠闲地游来游去。

　　还有好几盆花，除了菊花跟桂花秦清叫得上名字之外，其他的她并不认识。

　　“你就住这间屋子吧。”程陆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秦清赶忙跟着过去一看，发现是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屋子，看起来，还是才装修了没多久的。

　　“这间屋子以前是我爸的书房，我爸去世后，我妈就让人把这屋子重新粉刷了当成侧卧。对了，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是新的，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再换。”程陆说道。

　　其实他有些紧张，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程陆把这归功于自己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的缘故。

　　秦清听着里面全部都是崭新的东西，摇摇头表示这样就很好了。

　　她本来就相当于是暂时借住在程陆家，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呢？更何况，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差！

　　“不用换了，挺好的！”秦清摇摇头，然后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程陆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想到秦清可能需要自己一个人住在自己会害怕，便说道，“安全问题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是以前的老干部家属院，旁边也都住着人，而且外面的人一般也不怎么进的来。”

　　秦清点点头，“嗯，你放心好了。我胆子还是挺大的！”

　　当初她不也有过在外面露宿街头的经历了吗？跟那个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程陆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他怎么不知道秦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当初要不是自己，那天晚上她……

　　看着秦清不像作假的表情，程陆最终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看了秦清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到窗外，“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先休息，我还得去医院！”

　　不守在医院，程陆怎么都不放心。

　　秦清点点头，“好，那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

　　秦清觉得自己不过是客套地表示一下关心而已，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一句稀疏平常的话，在程陆的心里到底激起了多大的波澜。

　　程陆握了握放在身后的拳头，然后面不改色地推门而出。

　　临走前他才回答道，“好！”

　　秦清睡到半夜就醒过来了，拿起手机一看，两点十七分。

　　她就这么平躺在程陆家的床上，开始回想这些天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在秦清看来，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五年来的深渊地狱，秦清甚至都以为自己会这么无休无止地熬下去。

　　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以这么奇特的方式结束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欠了程陆太多人情了。

　　实在睡不着，秦清干脆一骨碌爬起来，然后来到客厅把笔记本打开。

　　这笔记本是程陆临走前拿过来给她时，她没要，后来程陆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

　　秦清按下笔记本电源键之后，顺便还拿过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等待开机。

　　她打开浏览器，直接输入了“胆管炎饮食”这几个字。没一会儿网页上就显示出很多相关的信息来。

　　秦清挨个挑选，挨个对比，最后还找了个本子把各种注意事项全都抄了下来，同时还抄了好几个食谱。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秦清边看边抄，早已经浑然忘我。

　　程陆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清整个人缩在沙发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着笔记本写写画画的画面。

　　他一愣，随即脱口而出，“你一晚上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