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红杏从青瓦白墙伸出,清晨的骤冷使红杏娇嫩欲滴,指尖滑过薄透的雾,晕着苔痕分外妖冶。
萧筱竹提着两大包食材满载而归,嘴里哼着调子摘下一朵红杏,刚推开“吱吱呀呀”的红木门,映入眼帘的尖顶凉亭旁是青藤蔓生的水井,以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画面颇赏心悦目,萧筱竹砸吧着嘴微笑点头,下秒猛地回神,手中的食材不由坠地,自己家里居然有个男人!
听到声响的苏薄言转过头,发现只是个女人后,再次体力不支地伏倒在水井。
萧筱竹来不及心疼自己起的大早排队买的“周记灌包”,利索地跑到男人身边,力气极大的环住他的肩膀,听到他不适得轻哼后,萧筱竹撇撇嘴,继续拖拽着,毫不在乎地男人痛苦的皱眉。
就在萧筱竹勉强得从原地挪动一点儿后,苏薄言强打精神,“小姐,能劳烦你帮我打个电话吗?再不叫人来,我的手和脚都要废掉了。”
虽苏薄言面色苍白如纸,可他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身上纯手工精心缝制的西装都在告诉萧筱竹,这个男人的高贵身份昭然若揭。
吓呆的萧筱竹这才意识到男人流血过多,随时可能会死,她严肃的用墨玉双眸望着他,认真地点头:
“不行!你看起来是个很大的麻烦,不把你扔出我家我也得完蛋!”
气结的苏薄言只觉胸口一热,险些吐出血来,可自小的修养不许他做出有违身份的动作,苏薄言挤出一丝笑容,“小姐,我觉得你有同情心的话,甚至只需你小小的一个举动,我日后定给你丰厚的报酬。”
“我管你有不有钱,我不缺钱,我家也不是慈善机构,看你也不是一副好人的样子,大早上跑进别人的家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苏薄言望着萧筱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愤然晕倒。
自小养尊处优的他,即使在高中学做生意,大学出来创业,哪怕已经看过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可哪里想到,还真有给钱都不愿意做的。
大脑再次恢复意识,苏薄言是被左肩的刺痛咬醒。睁开双眸,萧筱竹专注地捏着手术针给他的伤口缝合,满手鲜血,空中是浮沉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显然子弹已经取出。
这个女人!有这么齐全的手术设备,没有麻药,苏薄言打死也不信!萧筱竹正要擦拭血迹时,抬头发现苏薄言已经清醒,而且还瞪着她。可以。
萧筱竹对他微微一笑,森然又意会不明,果然,苏薄言再次昏睡过去。
苏薄言正在看一幅画,画里的女子只有背影,楚腰袅袅,倚在青梅下,裙裾飘飘采用白描手法引人遐想。
苏薄言看得失神,只觉这女子好生熟悉。那女子确实熟悉,苏薄言已经梦到她好几回了。
在回神时,那女子却蓦地转过头,黛眉朱唇,眉眼无限风流的对他莞尔一笑。
苏薄言猛地惊醒,面前哪还有绝世佳人,只有一个刁民正捏着他的脸,神色嚣张,“喂,看你挺有钱的,我这么帮你,你不给我个几十万是不是对不住你这条小命?”
强忍着心头怒火,苏薄言面无表情的撇过头不看她,半晌,才淡淡地开口,“自然,我苏薄言向来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四个字,苏薄言咬得音特别重,似乎在说他回去后一定要找萧筱竹算账。
“苏薄言?哦,原来是苏家大少爷啊,怪不得这么娇生惯养的,做个小手术还疼得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