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狗粮使人消化不良

　　易然昨晚加班加得有点狠了，整个人睡得很沉，早上的五个闹钟连环响起，都被她顺手按掉，然后继续陷入沉睡。

　　“啊——”易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看时间，8点45了。

　　虽然他们律所是弹性工作制，没有明确规定上下班时间，但若太迟的话，总归不好。

　　于是，易然立马从床上蹦起来，从衣柜里随便掏了件衣服套上就冲去洗漱了。

　　易然打了辆的士，直奔律所，已经过了早高峰的路段，畅通无阻，而且今天还特别顺利地遇上了一路的绿灯。

　　易然刚到一楼大厅，电梯停留在-1层，正在往1层升。

　　今天有点幸运噢，易然的心情瞬间晴朗了。

　　她照着电梯门捋了捋刘海，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开始啦。

　　这时，电梯门缓缓开了，站在电梯里的莫深刚好看到了易然的元气笑容，她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对着她自己打气鼓劲的样子，真的莫名有点冒着傻气的可爱。

　　这样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莫深突然觉得堵在心头的那朵乌压压的云，好像挪开了一点。

　　易然也看到了电梯里站着的莫深和周道，尴了个尬，他们应该没看到吧？肯定没看到。算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就不会觉得尴尬。

　　于是，易然立马把嘴角拢了拢，露出礼貌的职业笑颜，泰然自若地走进电梯，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呀，易律师。”周道热络地打着招呼。

　　莫深看着易然，道了句“早”。

　　互相道完早安后，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安静，弥漫着一丝半熟不熟的尴尬。

　　向来是破冰者的周道率先开口，“易律师，吃早饭了吗？”

　　“没，今天早上起迟了，没来得及。”易然如实回答。

　　她抛出反问，好让话题延续，缓解微尬的气氛，“你们呢，吃了吗？”

　　周道提了提手中的两个纸袋，“我们刚运动完回来，也不知道哪里的早餐好吃，就刚刚路上随便买了一点。

　　易律师，你对这附近比较熟，有没有哪些好吃的餐点推荐的？”

　　周道适当地抛出新问题，让社交话题能够互动起来。

　　说起吃的，那易然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她兴致勃勃地跟周道介绍了好几处特色早餐店，周道也一一附和着要找个机会都去尝尝。

　　易然突然想到好久没吃永记锅贴了，补充了一句：“噢，对了，附近还有一个永记锅贴特别好吃，从早餐到夜宵都有卖，去吃得人非常多，生意超火爆。

　　就是那店的地方有点偏僻，许多人第一次去的时候，都不太容易找到，是在夜市后面的小巷子里，直走到底，还得再绕一个拐角，就可以看到了。”

　　易然和周道正聊得热火朝天，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莫深。

　　为什么……莫深明明跟他们站在同一个电梯空间里，但易然却感觉莫深被隔在另一个世界里，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又好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影。

　　他的侧影，很刚毅，却又很孤独。

　　今天的莫深，虽如往常那般清冷，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易然说不上来，但她似乎可以感知到他有些低落。

　　莫深没有插话，他默默地看着电梯楼层显示器，静静地听着他们闲聊。

　　他关注着电梯的楼层数，跳到24楼了，便出声提醒：“到了。”

　　易然正和周道聊美食聊得起劲，听到声音时，她看到数字24刚好跳到25楼，就停下话茬，走出电梯，举起左手摆了摆，跟他们说了句“拜拜”。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莫深，迅速从周道手中拿过一个纸袋子，向电梯口迈过大半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袋子快速挂在了易然那还未来得及放下，正半抬着挥手的左手腕上。

　　易然愣了半秒，刚反应过来想说话，电梯门已经缓缓关闭，继续往上升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莫谪仙大发慈悲赏我早餐吃？”易然有些懵逼地自言自语，“今天真是幸运日啊，难道水逆期过了？”

　　易然心不在焉地提着莫名而来的早餐袋，回到了办公室。

　　电梯里，周道也被莫深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整懵了，啥情况啊？

　　周道的目光在电梯门和莫深身上来回巡视了好几趟，忍不住好奇的小心思，“不是，阿深，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举手之劳，递个早餐。”莫深应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热心的市民，该不会是……铁树真准备要开花了？”周道兴奋地追问，神情里满是八卦的意味。

　　“是替你递的，聊这么多，不得付咨询费？”莫深随口顺了个理由，顺带着趁周道不注意，顺走了他手中的手提纸袋。

　　莫深快步走出了电梯，留了一句：“你的那份，刚才做好事去了。”，说完，便回办公室享用早餐去了。

　　只留周道一个人在电梯里，与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什么个情况，你耍帅，我埋单？

　　周道的内心，万马奔腾而过，扬起满身尘土，糊住他的嘴……

　　所以，他不仅痛失了早餐，还似乎、好像、隐约被喂了一把狗粮？

　　周道瞬间觉得，有点饱了，还有点消化不良。

　　易然坐在办公室里，拿出了温热的包子、蛋饼和豆浆。

　　她望着眼前的早餐发了几秒呆，莫深看上去面冷得很，但好像挺心善的？

　　昨晚的螺蛳粉加今天的早餐，已经欠人家两顿了。

　　易然不喜欢欠人情，别人给予她的恩惠再小，她都想着要还回去，可以不一定是价值上的对等，但心意上一定要回应到位。

　　易然思来想去，决定给他们点个下午茶吧。

　　这样既不用碰面寒暄，又可以还这份人情。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份早餐才能吃得心安理得。

　　易然怕一忙起来，连自己吃饭都忘了，更别提给别人点外卖了。

　　于是，易然边吃早餐，边点了份下午茶定时送达。

　　原本易然想在备注里写句感谢早餐之类的话，但想想似乎有些矫情了，就什么也没留，直接下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