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石头的妙用

　　“石头无非就是二氧化硅碳酸钙碳酸镁，若是需要这些药引大可以直接找出来，何必需要石头呢？”医者父母心，赵医生自然不希望让这毛头小子乱搞一通，也只有让他解释一遍。

　　张非莞尔：“赵医生有所不知，何小姐所患之病，乃是心脏之疾。”

　　宋医生眉头紧锁，道：“我正是从尚海中医药大学毕业，本科以及研究生期间对黄帝内经不敢说精通，熟读过黄帝内经，灵枢和素问中皆是没有提及过像何小姐一样的病症。”

　　张非吐出一口烟雾，徐徐说道：“气。”

　　“气。”宋医生不解。

　　“不错，是气。”张非已经开始着手熬药，同时解释道：“黄帝内经重阴阳五行，而是什么分阴阳呢？”

　　宋医生道：“自然是气。”

　　“是的，从中医学的角度来看，气是构成宇宙万物最基本的元素。”张非将眼镜蛇皮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说道。

　　“撇开何小姐的病，我在这里问一句，为何如今越来越少的人去学习中医呢，像你这样的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医学生最后为何又去当西医医生，坐在办公室里给人开阿莫西林呢？”张非将眼镜蛇皮放在看上去有些名贵的砂锅里。

　　宋医生思索了一会，回应道：“我不好评论为何中医学生越来越少，以我个人的理解来说。”

　　“在读本科的时候，我认为中医只要理解了，就可以很好地去使用，”宋医生道，“可是，在读研的时候，我出去实习，却发现想用中医的理论去判断一个人的病症实在有些困难。不可否认我读书时没有认真听课，只是实习的时候一些稍微复杂的病症我可能会判断错误。”

　　张非转头，看着何梦嫣那张精致的小脸，道：“我们为何说中医越老越吃香呢？”

　　“这便要回到刚才的问题，也就是，气的问题。”张非拿起玳瑁肉用手轻轻搓了搓，满意的笑笑，说道：“我们只有老中医，老中医的说法，那是因为一些从事中医工作时间比较久的人，都能感知到气了。”

　　宋医生没有说话，等着张非继续解释。

　　张非盖上砂锅，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判断不出一些疑难杂症，这便是辨气之法的问题。”

　　宋医生眼眸微眯，问：“辨气之法？”

　　一旁很久没说话的老头也看着他。

　　张非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黄帝在内经中同时写下了这辨气之法，后世不论名医又或者是江湖郎中，都懂得如何辨气。”

　　“只是到了晚清，这如何辨气，已然是没有几人知道了。”张非颇为遗憾地说道。

　　哪一个中医不希望传统医术发扬光大？只是历史的滚轮恰巧撞到中医然后逃之夭夭了。

　　宋医生目光闪烁，倒是身为旁观者的赵医生问到了该问的问题：“你们交谈中医倒是没问题，只是这石头到底是干嘛的？”

　　张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悻悻地说道：“sorry，忘了讲重点了。”

　　何梦嫣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话。

　　“简单点说，石头便是这味药的药引。”张非语不惊人死不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张非摆摆手，“这就是辨气术啊。”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张非也尴尬，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萧音染。

　　张非的嗓子眼是咯噔一下就提起来了，难道发现了么？

　　他深吸了口气对何梦嫣摆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走到门在接通了电话。

　　“弟弟在哪呢？”萧音染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媚到了骨子里，让得张非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姐姐，弟弟在诊所里呢，最近生意可忙了！”张非不得不撒了一个谎。

　　萧音染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张非能想象到萧音染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的声音萦绕在张非的耳边，我们的小处男也就礼貌性的硬一下……

　　“好啦，知道你在忙啦，有时间就来接姐姐哦。么。”萧音染送了一个吻给张非，便挂断了电话。

　　张非松了一口气，好像没有发现呢。

　　“搞什么啊，就想跟我调情吗？”张非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在工作尤其是关乎到性命的工作时，他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边想边推开了门，笑着对何梦嫣说道：“不好意思了，我家老爷子的电话。”

　　何梦嫣没有任何动作。

　　张非挠挠头，来到砂锅旁边，控制着火候。

　　“张非，如何。”看头走来问道。

　　“这石头，不够好。”张非似乎没有听到老头的话，自语道。

　　看头抬眸，望着张非。

　　药需要熬12个小时，张非也在这里待了12个小时。

　　脸色已经黑了。

　　砂锅上冒出了带着浓重药香的气。

　　张非揭开盖，闻了闻，皱了皱眉，用夹子把石头夹出来，对那两位医生说道：“两位，可以过来帮一下忙吗？”

　　宋医生是对辨气术十分感兴趣，毕竟当初读中医也是因为希望可以传承文化，只是因为自己水平十分有限，为了家庭，不得不当一个西医。

　　“那，把药分成三份。”张非说，“第一份等分完立马喝下去。”

　　“第二份，等何小姐将第一份吐出来后再喝下去。”

　　张非吩咐第一份药如何服用的时候说的话还算正常，可是第二份的服用时间让的宋医生和赵医生一脸懵逼。

　　“等第一份吐出来再喝？！”赵医生对这种服药方式是前所未闻。

　　张非目光闪烁，颔首道：“不错，正是吐出来再喝。”

　　宋医生却是冷静地说道：“张老弟，病人的生命掌握在你手中，还希望你慎重对待。”

　　张非连连点头，微笑道：“不必担心这些，医者父母心，拯救了一个病人就是让一个家庭幸福，我自然懂这些道理。”

　　“不过还请各位相信，我这幅药，对何小姐，不，对病人，有百利而无一害。请相信我，我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张非一脸严肃，向何梦嫣，老头，老伯以及两位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是一名中医，学的是治疗了同胞几千年的医术。”一向玩世不恭的张非还在鞠躬。

　　“请相信我！”他郑重地说道。

　　沉默。

　　全场沉默。

　　“该吃药了。”第一个说话的是何梦嫣。

　　宋医生立马按张非所说的，将药分成了三份，递给何梦嫣。

　　虽然很苦，还有一些怪味，不过何梦嫣还是咬咬牙，把药喝下去了。

　　“你不是说要吐出来来吗？”何梦嫣觉得并没有想吐的征兆，于是向张非提问道。

　　“滋阴生津的的汤药并不会让你吐出来。”张非似笑非笑地说道。

　　宋医生眯着眼，事情好像不简单啊。

　　“你什么意思。”何梦嫣的话很简单。

　　“你知道我为何加这石头，不，准确来说是厕所的石头么？”张非含笑问道。

　　何梦嫣看着他，咬着嘴唇。

　　“呵呵，这石头在厕所，想必或多或少会粘上一点什么吧。”张非笑意愈发的浓厚。

　　“你！”何小姐很想骂他一句，可是那种恶心的感觉随着他的话语慢慢涌起。

　　何梦嫣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呢。张非心想。

　　何梦嫣终于遏制不住恶心的感觉。

　　“你这个恶心的人。”她吐出来了。

　　老头一脸怒容，赵医生疑惑不解。

　　宋医生倒是很平静。

　　“看在陈石道的面子上，我就既往不咎，现在，你给我滚！”老头怒不可遏。

　　张非看着何梦嫣，她还在呕吐，不过似乎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了。

　　只见他摆摆手，苦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

　　“你，给我走。”何梦嫣双目似乎已经凝结成冰。

　　“真的是开玩笑啊。”张非道：“若不这么说，你能把药吐出来么？自己看一下地上的呕吐物，再感觉一下身体如何吧。”

　　赵医生顺势一看，呕吐物中果然带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也感觉不再吃力，有些欣喜的同时还是比较矜持，她看着张非，先前还是怒目而视，现在已经是一脸感激了。

　　“把第二份喝下去。”张非说。

　　有了先前的事情，何梦嫣也就照做了。

　　“行，别谢我，我说了不会拿病人性命开玩笑，不过不代表我不会跟病人开玩笑。”张非笑着，很灿烂。

　　何梦嫣伸出手。

　　这是，给我一亲芳泽的机会？

　　“不胜荣幸。”张非笑的很儒雅，和心里龌龊的想法完全相反，

　　能感觉到何梦嫣手掌的冰凉，看来果然是病久了啊。

　　“刚才冒犯了，实在不好意思。”老头双手抱拳，道。

　　张非摆手道：“无碍，无碍。另外，这最后一份，等凉了再服用。”

　　中药不都趁热服用吗？不过既然张非一下课就让何梦嫣身子有了好转，对于他的吩咐，也是照做不误。

　　“想要根治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定期过来帮忙的。”打开门的张非补充道。

　　“啊，真是辛苦的一天啊。”张非伸了个懒腰。

　　确实，半天就坐在那里熬夜，任谁都会觉得辛苦。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张非很有礼貌地说。

　　“萧音染在我手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她说说话呢？”电话那头的声音难听得像是猴子在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