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心头刺,指尖花
书名:我是演员作者名:唐宋本章字数:2048更新时间:2024-02-23 09:32:00
班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大家默默地看书看窗外看天花板,生怕触了苏陈的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他。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
只见苏陈愣愣地看着奶茶半天,突然转过头来瞪我,“你看什么看?”
“我没看啊。”我无辜地看着他。
“你就看了!”苏陈恼羞成怒,“你嘴上不说,心里在嘲笑我对不对?”
我……
“你们看什么看?”苏陈大叫,“都特么给我背书!”
安静如鸡,所有人傻眼地看着他。
十秒钟后,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了直升机轰鸣一般的读书声,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埋头苦读,用行动深刻地阐释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是什么操作?真让人目瞪口呆。
凶完了同学们,苏陈似乎还不解气。我茫然地看着他扔书扔笔敲桌子敲笔盒踢桌腿跺脚折腾了好久,最后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怒吼,“你还看!还幸灾乐祸!你这人怎么这么邪恶啊?”
“你奶茶还要么?”我摸摸鼻子,“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喝?”邪恶的我眼馋他的奶茶很久了。
苏陈气结,看我半天,最后泄气地把奶茶推给我。
这应该算是一种示好吧?我喜滋滋地接过奶茶,把吸管扎进塑封纸发出轻快的声音。
自从妈妈生病以来,家里的经济确实有些拮据,奶茶这种非生活必需品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啊!”苏陈冷哼,“喝吧喝吧,胖死你!”
这个人可真别扭,奶茶都已经给我喝了,就不能稍微善良一点啊。
大概是我喝奶茶时满溢的幸福感,引得苏陈频频侧目。他反复打量了我半晌,最后才不确定地问,“真有这么好喝吗?”
“一般般。”我老实地回答,“我不喜欢香芋,我喜欢巧克力的。”
“那你别喝了!”苏陈劈手来抢。
我赶紧伸手护住奶茶,无比诚恳地看着他,“特别好喝!”
经过了大半天的相处,我也总算明白,苏陈这个人色厉内荏嘴硬心软,只要顺着毛摸,哄着惯着捧着,他就会变得非常好说话。
“本来也不是买给你的。”苏陈这才收手,嘟囔着,“徐诗雅喜欢香芋味的。”说完好像又想起了被拒的事,恹恹地趴回了桌上。
可惜这个世界对少年苏陈之烦恼非常简单粗暴。数学科代表只是站起来吆喝了一声“收数学作业”,少年苏陈就再也没功夫烦恼了。
读书声渐渐小了下去,我的周边升腾起一种奇怪的焦虑感,很像蛋白质被烧焦了。
苏陈急得直跳脚,拿起笔在他皱巴巴的空白试卷上每一题都写了一个“解”。写完“解”后,苏陈开始认真审题,然后,整个画面,就奇迹般的,静止了,止了,了……
我找出昨天写完的试卷,一抬头就看到这个场景,心里笑得直打滚,一不留神,还没展平的试卷就被苏陈一把抽走了。
“兄弟,江湖救急!”苏陈夺过我的试卷开始“刷刷刷”的抄,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看起来业务娴熟得不得了。
成为了他的兄弟这一点让我觉得有点高兴,于是我憋着笑意提醒他,“你别抄成一模一样的啊。”
苏陈得意地朝我眨眼,“放心吧,我有经验。”
呵呵,这种经验有什么可引以为荣的……
前排李一川同样急得直跺脚,他是苏陈最好的兄弟,他第一次转过来和我说话时,我就觉得这个人很讨厌。明明长着一张憨厚诚恳的脸,却喜欢贼眉鼠眼地乱瞄,话里话外都透着戒备和试探。
他坐在苏陈前面,时不时转过来和他说话,每一次都要哭穷,顺点橡皮胶带小零食走。
我很反感这样的行为,连带着他那张老实巴交的脸都觉得格外厌恶。无关衣着外貌,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穷困潦倒还心术不正的谜之气质。
李一川转过头来求助,“陈哥,你也借我抄抄。”
“边儿去!”危难时刻,兄弟情义就是浮云。苏陈头也不抬笔下起火,抄着抄着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你名字怎么写的明遇啊?”
我抢过试卷一看,果然写着明遇。这个名字伴随着我十多年,不经意间还是会写错。
我拿签字笔划掉名字重写,苏陈就在旁边拖腮看着,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不小心写错了。”我被他看得很窘迫,只好开口解释,一说完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啧啧啧,名字都能写错。”苏陈嗓门大到全班人都回头看,“我妈说越丑的女人越不长脑子,居然是真的。”
说完很是得意,耶!可算找到机会报仇了!
我翻白眼。“真幼稚。”
“你说什么?”苏陈靠近了一些,眯着眼看我。
“我说你真成熟。”
他这才稍稍满意地坐回去继续抄,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喂,你成绩真的好吗?连名字都能写错,别是智商有问题吧?你这样我都不敢抄你作业了。”
“那你找你家徐诗雅借呀!”我嫌烦,开口刺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冲动,如果是往常,我一定不会跟个幼稚鬼一般见识。
苏陈这人完全不会看人脸色,扯回我的试卷,一边抄一边依旧嘀嘀咕咕,“写错名字也太奇葩了。唉你为什么会写成明遇呀?你也抄别人试卷了?”想了想又进行了自我否定,“可咱班也没有姓明的,你抄了谁的试卷。还是说你本来叫明遇,后来改名了?为什么改名呀?不对,你为什么改姓呀?”
我冷笑,“这么高兴,忘了奶茶被退回来了?”
苏陈不妨一向识时务的我陡然间如此胆大包天直戳他心窝,一时间又羞又恼又不敢置信,怔愣了半天这才不甘示弱地回瞪我,说出来的话就像割肉的钝刀子一样,“你别不是爹妈离婚了吧?不然为什么改姓?”
他那副嘴硬下不来台的模样可爱至极,简直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但我突然就不想给他台阶下了。
他越可爱,我就觉得越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