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她第一次想去死

　　顾卿烟从前看过无数刑侦案件的电影，面对那里面的严刑拷打，顾卿烟自忖是撑得住的。

　　可是白子城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善用各种外界压力来逼迫，比如自己的养父母，甚至自己一直喜欢的学长席言。

　　白子城每天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然而只要出现，必定会伴随着侵犯。毫无理智与爱，顾卿烟不想哭不想叫，却是身不由己。

　　而白子城不在的时候，顾卿烟面前的大屏幕上便会一遍遍重复录影，有的是当年的“顾卿烟”和白子城车祸的场面，有的是顾卿烟的养父母跌跌撞撞跪在黑道面前的场景……

　　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这样的精神凌迟让顾卿烟无处可逃。

　　她再也没从这间屋子被放出去过，到了第四天，白子城开始让年晴给顾卿烟送吃的。

　　顾卿烟看着自己愈发苍白纤瘦的胳膊，自嘲地想着白子城大概是怕自己死了，那样他就无处复仇了。

　　然而顾卿烟的食欲依然很差，白子城来的时候脸色尤为阴沉，而顾卿烟已经没了力气，恹恹地躺在床上看他。

　　“你想死。”白子城淡淡道。

　　“不然呢？”顾卿烟冷冷地笑了：“我不死，白少会放了我吗？”

　　“你要是死了，我会让你身边的所有人陪葬。”白子城笑了笑，笑容很是没所谓。

　　“在白少的眼里，法律果然什么都不是。”顾卿烟闭上眼，像是不想再看白子城哪怕一眼一样。

　　白子城忽然一伸手将顾卿烟的下巴掐住了，强迫她睁开眼睛，然后一勺粥就这样毫不客气地灌了进来：“我不会让你死。”

　　顾卿烟怔了一下，拼命地开始挣扎，然而白子城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气氛却谈不上半点温情脉脉。

　　良久，白子城方才松开手，一碗粥见了底。

　　顾卿烟恶狠狠地盯着白子城，旋即趴在床边开始干呕。

　　白子城就这样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没什么表情。

　　“你想要再添一项杀人的罪名吗？”顾卿烟恹恹道。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强奸犯，杀人未遂，还是非法拘禁罪？”白子城平静问道。

　　顾卿烟蹙眉。

　　这些法律名词明明那么近，这一刻却又那么遥远。

　　“顾卿烟，在三年前，我就该做这些事。”白子城道。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顾卿烟却是差点昏厥过去：“我说过我不是她，你报复错了人，不可悲吗？”

　　“你好好休息。”白子城淡淡道，转身出门前，他道：“如果你再撑不住，我会让人给你打营养针，你如果去死，第一个死的人就是席言，我也会让你的养父母下去陪你，顾卿烟，你该明白，我说到做到。”

　　“你想要什么！”白子城一只脚踏出门去，顾卿烟终于忍不住问道。

　　白子城回头看她。

　　“你如果想让我去死的话，不必这样大费周章。”顾卿烟脸色苍白。

　　“我不需要你去死，”白子城古怪地笑了笑：“爱上我，然后亲自感受一下从天堂到地狱的感受。”

　　这是什么古怪的要求？

　　“我不会爱上一个强奸犯，白子城，你想都别想。”顾卿烟冷笑道。

　　就算是自尊已经消失殆尽，顾卿烟在这上面依然不想妥协。

　　“席言哪里值得你如此？”白子城的脸色很难看：“当年的事情，他是罪魁祸首。”

　　“我不信，你不必在我面前诋毁他，如果连律师都不看重证据的话，这世界就没救了。”顾卿烟淡淡道。

　　她的眼神那么漠然，仿佛要将白子城当成空气一样。

　　谈判再次宣告破裂，白子城脸色阴郁，看了顾卿烟一会儿，这才冷笑道：“看着她。”

　　他再次甩门而去。

　　顾卿烟翻了个身，却能感觉得到年晴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自己身上。

　　“年晴，我不会自杀的。”顾卿烟淡淡道。

　　“我知道。”年晴看了顾卿烟一会儿，道：“我想要给您看点东西。”

　　“白少让你来当说客？”顾卿烟冷笑。

　　年晴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将光盘放进DVD机。

　　“你这样自作主张，不怕白少杀了你吗？”顾卿烟嘲道，觉得白子城喜怒无常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您看完这些再考虑不迟，另外顾小姐，如果您执意不吃东西，今晚开始白少会请人为你吊营养针。”年晴的语气古井无波，就这样静静站在屏幕边。

　　顾卿烟本来不想看，但是慢慢地，她的神情凝重起来，目光忍不住钉在了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