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次两千

　　夜黑风高，新月无光，学校后山密密的小竹林里传出鬼鬼祟祟的两个声音，似在密谋又似在讨价还价。

　　“司凌同学，我，我是听了传闻来的，不知道，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压得极低的男声有些难以起齿的尴尬。

　　“唔？什么传闻？”清清冷冷的女声，带着一丝困惑。

　　“两、两千一pao，是不是真的？”紧张的声音带点期待，越发鬼祟，爆破音混在风里，音有点跑偏。

　　“嗯。是真。两千一次，对手多的话，可以打折。”黑暗中看不出女子的形容，但答的飞快毫不迟疑。

　　“哦哦，不不，只有一个人。”男声兴奋起来，差点忘记压低声，连忙又捂住自己的嘴，“那明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学校后门见。”

　　“嗯。”司凌点点头，没有问对方要订金，以她的本事不怕对方耍赖。

　　“那，说定了，放学后门见。”男声再次同她约定了一遍后，迅速窜出了竹林，匆匆离去。

　　司凌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竹林外某个方向，有些疑惑，顿了顿也离开了竹林。

　　第二天上午八点的课，她七点下楼已经算早，但是有人比她们更早。

　　宿舍门口门神一样站着一男一女，女生凶神恶煞来势凶凶，男生一脸茫然两眼蒙圈。

　　司凌认得那个男生，昨晚约她在小竹林见过面。

　　不是说放学后见，怎么提前了？

　　不管是不是提前了，对方给钱就是上帝，她得服务周到。

　　她冲男生走了过去。

　　而那个女生在看见司凌的第一时间已经掏出手机打了电话：“人出现了，你们过来吧。”

　　然后高冷的挂了电话，在司凌走到男生面前站定的一瞬间，出手如电，照着司凌的脸就甩了一个大耳光子。

　　清脆嘹亮的声响没有响起，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骂声：“你这个臭婊子，勾男人勾学校来了是吗？贱人！”

　　哇哦！

　　劲爆！

　　赶早课蒙圈下楼的同学瞬间眼屎飞尽，眼中八卦的精光灿若烟火。

　　所有人的眼都往这边看，所有人的脚都往这边走，窗户上还趴出几颗惺忪的脑袋。

　　司凌握住女生甩过来的手，面无表情，看向男生的眼里全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起床就被人揪出来，到现在都还知道怎么回事呢。

　　男生比她还冤枉。

　　司凌看向女生，扬了扬眉，无言询问，只是那睥睨的目光莫名让人觉得低微。

　　这一眼让人更来气，女生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没抽成，张嘴又是一个“贱人。”

　　“你，你先放手，她，她是我女朋友。”男生见自己女朋友脸憋的有点红，两眼含着泪，毕竟不忍，连忙上前小心意意地赔笑。

　　“嗯。”司凌点点头，客户的女友也是客户。

　　手一松，啪！

　　清脆的响声终于响起，耳光毫无预警地落了下去。

　　男生捂着脸蒙逼了半天，才扯着嗓子吼得委屈：“你干麻打我，大清早的你到底想干麻？！”

　　“我想干麻？！你自己做的好事！”

　　女生掏出手机，打开。

　　新款手机，音质很好，就连夜风的声音都那么清楚。

　　“两、两千一pao，是不是真的？”

　　“嗯。是真。两千一次……人多可以打折……”

　　司凌目光闪了闪，原来昨晚竹林外的人是她。她早就发现了，但察觉到对方没有攻击性，她也没有出手。

　　哇哦！

　　“大一系花，两千一炮！”有人犀利地抓住主题。

　　“组团行不行啊，3P,4P都只算一炮吧？”

　　“没听到吗？人多可以打折！”

　　人群已经围成圈，各自成团议论纷纷。

　　是误会，她懒得解释。面无表情地看向男生，淡淡开口：“放学后后门见。”

　　男生有些迟疑，在看到对方眼中那“敢反悔就得死”的眼神后，立刻飞快点了点头：“好。”

　　哇哦！

　　现在的新生太大胆了吧。

　　卖得正大，嫖得光明。

　　证据确凿，却架不住人这么无耻，这不是她要的效果。

　　“站住！”女生几乎是跑着过去拽住司凌的，看着她的眼充满愤怒，“事还没完，你就想走？”

　　“嗯。”司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要去上课。”

　　她不习惯别人碰她，暗劲一震，那女生只觉得身体似被一股力推开，不由自主退开几步。只是她现在在气头上根本顾不上这个，戳着食指骂，“都卖了还上什么课。”又转身看向大家，“明目张胆的在学校卖，这种人还要上课吧？”

　　“同学们难道要任由这种人影响学校声誉吗？我提议告到校长室，开除学籍，坚决抑制小姐进入校园。”

　　这话可是讲到了同学们的心坎里。

　　电影学院虽然是艺术类学院中最顶尖的学府，但是社会上仍然有很多人对电影学院有很深的误解，认为这里的女生为了将来方便上位手段用尽。

　　经人一提醒，看热闹的心顿时化成了一腔愤慨，

　　“滚出学校，滚出学校。”

　　“要卖出去卖。”

　　女生这次的煽动很成功，看热闹的起哄变成了自身利益被损害的愤怒。甚至有些人就着手里的东西就扔了过来，提在手里的包子、油条、豆浆，带到教室的水杯，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漫天飞舞着向司凌砸了过去。

　　然而不管离她多近的距离扔，那些东西都在她身前一寸掉落，转眼间以司凌为中心，周围围了一堆的垃圾。

　　虽然砸的时候很下力气，但是大家都以为是距离远所以没砸中，所以没有人怀疑什么，只是有些遗憾。

　　男生见事情越闹越大，连忙上前哄自己的女朋友，压着声音卖力的解释：“言言，你误会了，你听说我……”边说着还边向司凌使着眼色让她先走。

　　容言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男生的脸又是一巴掌：“杨生，你可真不要脸，你对得起我吗？”

　　“言言，不是的，这是误会，你听我说。”杨生顾不上脸火辣辣的疼，手刚伸出去，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就这么直直的凌空飞了出去。

　　这又是什么情况？

　　看热闹的同学们看着突然出现在容言身边高壮的黄发男和身后一票痞气十足的社会青年，又看看那个凌空飞出去的人影，只觉得深身一痛。

　　客户有难，司凌身形一掠伸手便将凌空飞过的人拦腰接住，客户妥妥着陆。

真是，奸情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