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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肥和尚

第十七章肥和尚

书名:大宋双龙记作者名:西北夜说本章字数:3003更新时间:2024-02-25 15:00:23

  夜色更浓,傅棠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中,更夫走后,傅棠不死心,又找了一个多时辰,结果几家客栈都是关门歇业,无法,如果不去更夫所说城东的破寺庙,肯定要睡大街了,现在季节正是春夏相接之际,湿润的街道上游离着蛇虫鼠蚁,青苔随处可见。

  “也罢!”傅棠奔向了城东,寻找破寺庙,他虽然有钱,绝对不会去去妓院里寻一时之欢,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是懵懂无知、天真烂漫,十几年保持着一颗童心,男欢女爱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心里只藏下了那位白衣仙女吧。

  傅棠到了城东一座小山下,前面是一座残缺石坊,往前走去,有台阶九九八十一阶,第一层阶梯两旁是两座半人高石狮子,威武雄壮,顺着月光近一看,两个石狮子又不同程度的损毁,损毁处的缝隙长出了片片青苔。

  傅棠小时候去过寺庙,娘亲王氏告诉他寺庙是神圣威严的地方,不能心存一丝不敬,故而傅棠双手合十,学做和尚摸样,一步一台阶的走了上去,他瞬间想起了曾经和母亲去大相国寺进香的情景,物是人非,如同眼前的寺庙一样,往昔也曾香火茂盛,经历了风风雨雨,岁月的摧残,而今只剩下破败不堪、断壁残垣的样子。

  傅棠走过九九八十一层台阶后,终于到了庙门,只见庙门上方的牌匾上印着“那烂陀寺”四个已经有些看不清的大字,那牌匾布满了无数裂缝,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和尚脸上的皱纹一样,密密麻麻,老态龙钟,一阵风过,仿佛会支离破碎、化为尘埃。

  傅棠迈过门槛,进入庙门,是天王殿,天王殿两侧是两座泥塑金刚一红一绿,红色皮肤的是赤火金刚,绿色皮肤的是碧水金刚,两位金刚庄严肃穆、威严而不可冒犯,两个眼睛如铜铃一般,活灵活现,怒视着傅棠,二位金刚的头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傅棠抬头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跑了进去。

  走过天王殿,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杂草,荒乱不堪。空地中央倒着一个巨大的烧香宝鼎,看宝鼎口径的大小,就知道当年香火是何等的旺盛。傅棠绕过烧香宝鼎,看见一个一半已经坍塌的庙殿,庙殿最上方有一块一半挂在门框一半悬空的破匾,上面还有鎏金的四个大字“大雄宝殿”,因为有屋檐的缘故,这块匾保存的很是比较完成的。

  大雄宝殿的门,一半开着,一半闭着,隐隐约约,似有烛光在里面。

  “有人?”傅棠不敢妄动,当是里面还有修行的僧人,若是投宿,也要征得里面的师父同意。

  “某天黑赶路,错过宿头,湿寒天气不宜露宿,还望大师方便则个。”傅棠诚心的说道。

  “咕!咕!咕!”猫头鹰叫了几声,却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大师!还望行个方便!”傅棠说着又伸头看了看。

  “大师,在下……”傅棠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叫什么叫?直娘贼,搅了老子的清梦,滚进来讨打!”

  傅棠听这骂声,不像是寺庙里修行的僧人,心有不悦,拿出武器,探着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轻轻地推开闭着的门,只见释迦牟尼佛结跏趺坐在正中,傅棠读过佛经,知晓一些佛门道理,左手置于左足上,名为定印,表示禅定的意思,右手直伸下垂,名为“触地印”,表示释迦牟尼在成道以前的过去生中,为了众生牺牲了自己的一切,这些唯有大地能够证明,因为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

  释迦牟尼佛左边是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琉璃光佛,结跏趺坐,左手持钵,表示甘露,右手持药丸;右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结跏趺坐,双手叠置足上,掌中有一莲台,表示接引众生的意思。这三尊佛合起来叫“横三世佛”。

  三世佛旁边各有二位菩萨立像和坐像,在释迦牟尼佛旁的是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在药师佛旁的是日光菩萨、月光菩萨;在阿弥陀佛旁的是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

  这六位菩萨各是这三位佛的上首弟子,菩萨两侧又是十八金身罗汉,十八罗汉造型各不相同,却又相生相克。

  佛像身上的宝衣早已腐烂,只有佛像下的法器香炉、灯、木鱼还在佛坛上。

  傅棠不敢怠慢,早被佛像的庄严之态震慑住了,不由自主的跪在蒲团上,“我佛慈悲!”傅棠闭上眼睛,将双手摊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佛祖!请保佑天下苍生!”傅棠磕一个头。

  “佛祖!请保佑弟子能拯救苍生!”傅棠磕一个头。

  “佛祖!请保佑弟子不再沾杀戒!”傅棠再磕一头。

  礼毕,傅棠站起来,行首鞠躬,看着燃烧着的佛烛、供香和之前的骂声,这大雄宝殿里居然没人。

  “直娘贼!你在找洒家?”佛坛底下窜出一个肥头大耳、浓眉大眼的光头和尚,两眼虽大,眼睛却无神,反而甚是猥琐可憎,脸上的胡渣子密密麻麻,身披一身破烂袈裟,坦胸露乳,胸口挂着核桃般大小金丝楠木做的佛珠九九八十一颗,这和尚长得白白胖胖,体态圆润,不像是佛门中人。

  “大师!某天黑赶路,错过宿头,湿寒天气不宜露宿,还望大师方便则个”傅棠双手合十,给这胖和尚行了一礼。

  “放屁!放屁!屁好臭啊!”胖和尚用宽大的佛衣袖口掩在鼻前,装作真的被臭屁熏到了一样。

  “大师!在下并没有放屁啊!”傅棠不好意思地说道。

  “洒家说你嘴在放屁!”胖和尚用另一只手指着傅棠的嘴。

  “大师,不让借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羞辱与我?”傅棠心生不悦,心想:我未曾得罪他啊。

  “还在放屁!真臭!真臭!”肥和尚用指着傅棠的那个手在鼻子前面扇来扇去,“臭不可闻!臭不可闻啊!”

  “你这和尚,我等素未谋面,今日首次见面,未曾搭话,你却这般羞辱我!是何用意?”傅棠又被一激,顿时火从心来,想教训一下和尚。

  “直娘贼!洒家说话粗鄙难听,不能登高雅之堂,但与百姓同音,你这道貌岸然的泼皮,与洒家说话,文绉绉还行大礼,与读书读傻的书生小人有何区别?洒家出言辱骂,可曾点你姓名?”肥和尚义正言辞地问道。

  “不曾!”傅棠傻头傻脑地回答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洒家在辱骂你?”肥和尚狡黠地笑了一下,“洒家骂天骂地,不曾骂人,你还有脸生气?”肥和尚装模作样地把手立于胸前,施以单掌礼,“阿弥陀佛!”肥和尚怪声怪气地说出,说的时候脑袋摇摇晃晃,脖子上的肥肉也跟着晃,眼睛一睁一闭,甚是滑稽,似有嘲讽傅棠之意。

  “你……”傅棠被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感觉那个肥和尚说的好像是没错哦,脑子里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跟洒家说话,记住一点,要粗鄙,懂么?不要见人就行礼,太假啦!”肥和尚得意的说道。

  “好吧!大和尚,我想在这里住一晚可以么?”傅棠言简意赅地说道,谁让这里是肥和尚的地盘呢。

  “嗯,这就对了!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吧!反正这寺庙又不是洒家的,洒家先睡咯!”肥和尚打了一个哈欠,钻到佛堂底下,自个睡去了。

  “你!……”傅棠无奈道,之前还想这座残破的寺庙是这个大和尚的,结果不是,不但不是他的,反而让他调戏了一番,傅棠生着闷气,找来四个蒲团,并成一排,手里紧抓着武器牛大腿骨,躺在蒲团上呼呼睡去,在吴世的船上坐了一天,身体早已疲倦,没一会就呼呼睡去。

  “知了!知了!”宝殿外,蝉鸣枝头,吵醒了傅棠。

  “啊!”傅棠打了个哈欠,“现在才是春夏交接之际,大早上怎么会有蝉叫呢?”傅棠揉了揉眼睛,睁眼一看,透过破门的洞,看到了阳光斜射在屋内。

  “我说蝉怎么会叫呢,原来一觉睡到中午了!”傅棠赶紧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我怎么会一觉睡到中午呢?”傅棠疑惑地摇了摇头。

  “不对!”傅棠转过头看了看放在佛坛上的包袱,“这贼和尚!”只见佛坛上散乱着傅棠的备用的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傅棠翻来翻去,却没有找到吴田等老人给的盘缠九十五两散碎银子。

  “这贼和尚!居然还是佛家中人,真是气死我也!”傅棠一拳砸在佛坛上,“没盘缠的话,肯定要走到洛阳,唉!”傅棠又是一拳,“我太大意了,这和尚什么时候麻翻我的?”傅棠懊恼地不住摇头。

  “不行!不能便宜了这厮!先去报官!”傅棠将备用衣服装好在包裹里,一路向城里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