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够了!
书名:大宋双龙记作者名:西北夜说本章字数:3745更新时间:2024-12-27 18:30:11
“嘿小伙子!”老汉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叫醒了还在做梦的傅棠。
“小伙子,老汉去干活了,你要干什么你随便吧,锅里还有吃的。”老汉柱着棍子一瘸一拐地出门去了。
“吓死我了!还好是梦!”傅棠擦了擦额头的汗。
“娘亲留给我的石头呢?”傅棠摸了摸脖子挂了十几年的破石头。
“哎呀!还在呢!”傅棠又把它放到了虎皮大袄里。
“嗯?谁把破布披在了我的身上?”傅棠费力的站了起来,昨晚坐在地上睡着的,现在腿已经麻了。
“好像是老人家的,昨晚好像屋子的那里见过!”傅棠把那块破布放到了炕上,他不知道的是,昨晚他做噩梦,早上五更的时候说梦话把老汉吵醒,醒来后,再别睡不着就找了家里唯一的一个形似被子的破布披在了傅棠的身上。
“老人家经历了这么多事心还这么善良!”傅棠感慨一声,把破布整理好放在炕上,收拾好行李,走出屋子。刚出门脚下一软,差点摔一个趔趄。
“好饿啊!”没走出去几步头发晕、手发麻、脚发软,瞬间摊到在地上,他平时每天最少要吃两个野猪腿的量,可这两天连口水都没喝。
“哎呀!不行!”傅棠爬回屋内,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整个人躺在灶台上,右手把锅盖拿开,瞟了瞟锅里黑黑绿绿的菜汤。
“这味!”傅棠掀开锅盖的一瞬间,差点被锅里发出的酸给熏晕过去,“真恶心啊!”傅棠又把锅盖给盖上了,“这可怎生是好?”傅棠转过身直接躺在灶台上,“不吃吧,要饿死,吃吧,这个味……”傅棠心中苦楚,只是怀念起了在首阳山的美好日子。
“罢了,先吃点吧!不吃真的要饿死了!”傅棠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劲站了起了,把锅盖拿开,左手把鼻子捏住,右手用水漂将锅中的汤盛起,闭上眼睛,大口的喝完。
“真难喝啊!”傅棠吐出一小口,觉得这汤比熬了几个时辰的中药还难喝,但是他知道不喝不行,这里不是首阳山,也不是师父的徒弟,在这里,他只是茫茫众生中渺小的凡人,是强者待宰的羔羊。
“我要活下去!”傅棠大喊一声,疯狂地舀汤喝汤,一口接一口,直至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体恢复了元气,虽然没有喝饱,但是估摸着还能抗个一上午。
傅棠喝完坐在地上,缓了缓,“这家老汉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这种东西是怎么喝下去的?”傅棠心中一酸,却又无可奈何,待身体恢复正常,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走出大门,傅棠才正常看清楚了这一排土房子,家家户户都没有门,窗户也是破的,形同虚设,走过几户,听到旁边一个屋子里有呻吟声,傅棠探头进去,看见一个老婆子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叫唤,身体来回蠕动,好不凄惨。
“唉!”傅棠叹了一口气,赶紧走了,昨晚听到老汉家的经历,他就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难受,从心到脑袋的难受,想哭,咬牙切齿的想哭。
傅棠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穿过了这十几家农舍,走过田间小道,看着两边的农田,上面干活的人都是老头子和老婆子,不远处还看见昨晚借宿的老汉家,那老汉和其他干活的老人一样,脖子上挂着犁地的绳子,艰难地往前迈,每迈一步,老汉都要休息半天,离老汉不远处的田埂上,有一把四方竹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妇人,妇人左侧有一台茶几,上面放着一个铜制茶壶,右侧有一个头黄牛,坐在地上,甚是悠闲。
傅棠想过去问下洛阳怎么走,转念一想,自己把人家两天的口粮给吃完了,心中羞愧,低着头就往前走。
“这人谁啊?”离傅棠最近的农田旁,一个瘸腿老汉对着别的干活的人大声喊道,其余干活的人都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农具,看着外乡来的陌生汉子。
“没见过啊!”一老太叫到。
“有点像我孙子啊!”一老汉叫到。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躺在躺椅上的肥胖妇人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人们,“你们这群穷鬼,赶紧干活,别想偷懒!一群老不死的!”妇人怪叫一声,盯着傅棠看的老人又继续干起了活,面无表情,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不仁。
“唉!”傅棠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田地两边的人。
“张太婆,你今天不干活,躺在床上装死么?”傅棠背后有人怒骂到,“你不干活,欠我们家的粮食什么时候能还清?”,傅棠回头一看,一黑汉子手里提着一个老太婆,“这不是我路过看见在床上呻吟的老太太么?”。
“老婆子,赶紧给我干活去!”黑汉子手一甩,将瘦小的老婆子往田里一扔,顺便把躺在躺椅上的妇人招呼来。
“这婆子装病偷懒不想干活,你盯着点,我再去睡会”黑汉子对着妇人吩咐道,说完就回去了。
“是,官人”妇人说完,怒视着在地上浑身发抖的老婆子,“老婆子,别装病,昨天你还好好的,今天你就装死?赶紧站起来干活去!”妇人恶毒地骂着,把周围干活的老人们全吸引过来,围城一团。
“我……我……”张太婆转过身子,想说话却说不出,“我饿……”
妇人一听,立即破口大骂个不停:“你这老母狗,老不死,老短命,老散尸!你死了尸体被狗拖去咬!你断子绝孙……”
“算了!给她一口吃的吧”周围的老头老太哀求道。妇人一听,连那些老头老太一起骂,骂的跳起来了,把所有的污言秽语都骂尽了。地上躺的张老太不知什么原因,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甚是吓人。
“还装是吧!”妇人见状,抬脚就踢,边踢边骂,“赶紧起来干活,别浪费老娘的体力!”说着脚仍不停的踢。
“够了!”傅棠怒吼到,咬着牙含着泪大步的冲到人群中,一脚把泼妇踢飞,“他们是人,不是畜生!”傅棠说完又是一脚,“啊!”傅棠拿出武器牛大腿骨,手下留情的给妇人的腿上一骨头,妇人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你这贼人,竟敢打我!你等着!有本事别走!”妇人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
“老人家没事吧!”傅棠抱起一动不动的张老太,喊了半天,张老太还是不动,傅棠伸出右手,并两指放在张老太的鼻子前感受鼻息,“啊!”傅棠撕心裂肺地朝天一吼,眼泪鼻涕一齐留下。
“我可以救你的!我可以救你的”傅棠抱着张老太的尸体疯狂地哭喊起来,他很自责,如果自己早点站出来,或许不会死人,因为心中的怯懦,因为心中的自私,因为心中的害怕,因为没有敢于担当的责任感,因为没有行侠仗义的单子,因为没有普渡救人的伤心。
他无比自责,无比悔恨,无比难受,这痛苦是他长这么大从经历过的痛苦,他在这一瞬间长大了,从未见到过的父亲康承业那济世救民的心是何等伟大!何等的不容易!若没有把天下老百姓的生死装在心里的博大胸怀,是成不了父亲那样的人。
“就是他!”泼妇尖着嗓子指着背对他们的傅棠,“就是这个天杀的贼子!打的我!”泼妇愤怒的喊道。
“直娘贼!敢打我老婆!我今天结果了你!”黑汉子操着大刀,向抱着张老太身体的闭目思考的傅棠怒不可遏的冲来。
“里正!饶他一命啊里正!”昨晚给傅棠借宿的老汉疾步走到里正韩涛的面前跪下,抱着韩涛的腿,阻止他去杀傅棠。
“我去你娘的!”黑汉子轻松的一脚把老汉踢出几米远,直奔傅棠。傅棠猛的站起身,怒视着韩涛,反倒把韩涛吓得往后一窜。
“我当时谁家好汉到此管闲事,原来是你这个脓包!”黑汉子蔑视的看着傅棠,显得不屑,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傅棠一看,原来韩涛正是昨晚让他滚得黑汉子。
“少年郎,快些走!”躺着地上吐血的老汉喊道,“这厮以前是当兵的,杀了很多人才当得我们村的里正!”
“把你家的粮食拿出来给他们吃、种,他们才有力气给你干活!”傅棠冷冷地说道,面目表情,只是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好像能喷出火。
“你这贼子,打了我老婆也就罢了,现在还给我装好汉!想让我拿出粮食,休想!今日,你便做了我刀下之鬼也怨不得我了!”韩涛说罢提刀便砍,朝着傅棠的面门跳起来用力劈去。这韩涛本是贪生怕死之人,若第一次见傅棠模样,心有顾忌,定会客气说话,昨晚之事,他断定傅棠是个脓包碎催,空长了小山般的个头,第二次见,有心轻视与他。
傅棠话不多说,将武器斜横于头上,挡住一刀,趁韩涛还没落地,抬腿一脚踢在韩涛的胸口,整个人如羽毛一般,飞了出七八米远。韩涛心中一惊“原是个练家子,是我轻敌了”,韩涛就地站起,缓了一缓,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大喊一声又朝傅棠砍去,傅棠心也不急,使出了无极剑中的一招“醍醐灌顶”,以牛大腿骨头为剑,躲过韩涛一刀,刺向韩涛的左下肋,韩涛怪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似是肋骨被打断了几根。
傅棠只是想教训一顿韩涛,有心饶他一命,见他倒地吐血,便想就此罢了,转过身,要去抬张老大尸体好生安葬。韩涛见状,心中大喜,他是战场打了七八年仗幸存下来的一名老卒,能活到现在自有他的活法,看见傅棠背对着他,悄悄地从屁股底下抓了一把土,偷摸地爬到傅棠后面。
“贼人拿命来!”韩涛向前打一个滚,站了起来,故意喊傅棠回头。傅棠是首阳山中的雏鸟,师父只教他武功,对于实战缺少经验,不似韩涛这般,漏出一点破绽便能毫不留情的取人性命。傅棠一听,马上转过头,转头的一瞬间,韩涛朝着傅棠脸上撒土。尘土飞扬,只让傅棠的眼睛睁不开。
“受死吧你!”韩涛也不啰嗦,一刀直砍向傅棠的喉咙,心中窃笑道:“你太年轻了!”。傅棠中招后,身形慌乱,急忙中使出一招“背水一战”,上半身向后弯曲,右手却向前打去,正中韩涛左肋骨。
“这……”韩涛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可思议的看着傅棠,他屡试不爽的下流招数第一次被人破了,只是他不知道傅棠长期生活在首阳山的山顶附近的洞里,那里的温度常年寒冷潮湿且比山下的温度要低上许多,再一个长时间不洗澡,自然身体上的毛发长得比普通人茂盛,睫毛也是,又密又细又长,恰好帮傅棠挡住了韩涛散出的泥土,只有些许颗粒进入到了眼睛,并没有造成短时间的失明,只影响了傅棠的反应速度,韩涛的刀几乎是贴着傅棠的喉咙过去的,那丝寒意,如下了地狱一般,让人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