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两千五百万

　　这灰衫老者显然就是拍卖师，魏建军在胡杨青耳边小声介绍：“这位是王运昌王老，他算是司马家的御用拍卖师了。”

　　胡杨青点头。

　　穿桃花旗袍的美女将第一件拍品端上，黄布掀开，露出本来面目，原来是只梅瓶。

　　灯光下，清晰可见上面栩栩如生的海水龙纹，而在胡杨青眼里，它则散发着较为浓郁的火红色光芒。

　　王运昌还没开口，台下观众已开始议论。

　　魏建军：“兄弟，你看这只瓶子如何？”

　　胡杨青反问：“你觉得它是乾隆还是雍正年间的？”

　　魏建军皱眉想了片刻，“如果是真品，应该是乾隆年间，雍正在位才不过十几年，那时出的瓷器可不多。”

　　胡杨青点头，“是不多，不过我感觉雍正年间的可能性更大，虽然雍正在位时间远不及乾隆，产出的瓷器也不多，但据我所知，雍正更偏爱梅瓶，而且看这只梅瓶的结构，更像雍正年间的。”

　　“有没有可能是更早期的？”

　　胡杨青摇头，“看这梅瓶的造型，有没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这是清代梅瓶的特征，相比之下，早期的梅瓶要比它协调的多。”

　　“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

　　魏建军没说下去，但胡杨青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在担心这梅瓶是仿品，如果是仿品，就没有任何讨论意义了。

　　但胡杨青是什么人？以前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大学毕业生，现在却不一样了，他拥有一双慧眼，仅凭这种眼睛，他就知道这只梅瓶不是什么仿品，而是货真价实的清代年间产物，最可能是雍正年间的，至于价值多少，就不好说了。

　　这时王运昌终于开始讲话，“请看，这是清乾隆正釉里红海水龙纹梅瓶，纹路精美，而且没有任何残缺。大家都知道，清代梅瓶价值很高，比如今年年初，一只乾隆年间的珐琅彩花卉纹梅瓶就拍卖了两千七百万，那么保存如此完整，同样是乾隆年间的正釉里红海水龙纹梅瓶起拍价会是多少呢？答案是——五百万！”

　　怎么是乾隆年间的？胡杨青皱眉，魏建军也疑惑地看向他，难道看走眼了？还是说拍卖方自己没搞清楚？

　　如果是乾隆年间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不！这只梅瓶一定是雍正年间的！又盯着它看了两眼，胡杨青更确定了，这不是靠那双慧眼看出的，而是靠他丰富的专业知识。

　　胡杨青深吸一口气，问魏建军，“魏哥，如果它是雍正年间的，价值大概多少？”

　　“三千万不止。”魏建军答得很笃定，看来如果这只梅瓶真是雍正年间的，怕是三千五百万也能达到。

　　“如果是乾隆年间的呢？”

　　“那顶多也就两千多万，绝对不会比王老说的那只珐琅彩花卉纹梅瓶贵重。”

　　胡杨青点头，“魏哥你相信我的话，两千五百万内随便出价。”

　　“你的意思是……”

　　“对，你猜的那个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魏建军想了片刻，一口答应：“我听你的。”

　　这时已经出价一千五百万，出这个价的人，就在隔壁贵宾间，听声音是一个老者。

　　魏建军苦笑，“隔壁那是罗老啊，看来想拿下这只梅瓶，并不容易。”

　　“罗老？”胡杨青并不认识这号人。

　　“是古玩圈子里的泰斗人物。”碍于对方就在隔壁，魏建军并没多说。

　　王运昌也已认出罗老，眼睛一亮，说道：“现在是一千五百万，出价的这位客人是罗老，罗老的鉴宝能力在圈子里可是公认的，如此可见这只梅瓶的价值，请问还有人愿意出价吗？”

　　“一千六百万！”魏建军举牌，果断开口。

　　胡杨青忍不住看他一眼，魏哥真的这么信任自己？还是说相信了隔壁的罗老？

　　隔壁沉寂片刻，再度出价：“一千八百万。”

　　“现在罗老已经出到一千八百万了，不过距离那只珐琅彩花卉纹梅瓶的拍卖价格还有一些距离，不知今天是否有机会超越它呢！我们拭目以待！”

　　王运昌很敬业，他这种话，估计都让隔壁的罗老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魏建军却是更气人，举牌，气定神闲冒出一句：“一千九百万。”

　　不知道的还以为魏建军和罗老杠上了。

　　“两千万！”罗老再开口，已经有些脾气。

　　魏建军还想再说个两千一百万，胡杨青却是扯了扯他的胳膊，低声说：“我建议你直接出两千五百万，到时候再有人出更高价，就可以放弃了。”

　　在他看来，每次都高于罗老一百万出价有点得罪人，不如直接出个心理价位，

　　魏建军点头，举牌再度出价，“两千五百万。”

　　他这一出价，全场寂静了，就连隔壁罗老也迟迟没有发声，看来是放弃了。

　　王运昌心情大好，“现在最高价是两千五百万，请问还有客人愿意出更高价吗？难道你们觉得这只清乾隆正釉里红海水龙纹梅瓶才值这个价？不不不，在我看来它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

　　然而不管王运昌怎么说，都没有人再出价了，包括隔壁的罗老，这让魏建军不禁有些担心：我两千五百万买这只梅瓶不会亏了吧？保险起见，他决定回去找个鉴宝专家好好问问。

　　胡杨青当然看出魏建军脸上的不镇定，对此他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相信魏建军知道真相后对他只有感谢。

　　“两千五百万三次！成交！”

　　最后的结果不出意料，魏建军两千五百万拿下那只梅瓶。

　　后面两件拍品价值远不及这第一件拍品，大家的热情却是很高，以至于出的价远远高于它们的本身价值，既然如此，魏建军自然不会再出价。

　　第四件拍品端上来掀下“盖头”的那一刻胡杨青愣了愣，它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一件历尽沧桑的飞天玉观音，在他眼里，却是一点光芒都没有。

　　难道是赝品？

　　他这么想，那边王运昌却说：“这件唐代出土的飞天玉观音，起拍价一百万，请各位尽请出价！”

　　只是起拍价就一百万？胡杨青更加怀疑起来。

　　旁边魏建军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兴致勃勃道：“这块玉观音造型奇特，很适合收藏啊，如果价格不出五百万的话，我想将它拿下！”

　　胡杨青怕他吃亏，淡淡提醒：“还是看看再说吧。”

　　“怎么？”魏建军皱眉。

　　胡杨青低声道：“这块玉观音固然造型奇特，但未必真是来自唐代，甚至它的材料都未必是玉。”

　　“这样啊……”魏建军答应着，又往那块玉观音上看了好几眼，似乎想看出个所以然，然而看了好久，却是一无所获，只得放弃。

　　那边罗老已经出五百万，胡杨青以为再无人会出价了，没想到对面贵宾间的那个女孩却是开口了：“六百万。”

　　胡杨青这还是第一次听那女孩说话，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很舒服。

　　“八百万！”

　　“一千万。”

　　“呵，吕家小姐和罗老杠上了。”魏建军淡笑道。

　　胡杨青却是一阵皱眉，虽然他和那吕家小姐无亲无故，却是不想她一千万买一个赝品。

　　他小声问：“有什么法子能让这位大小姐停止出价？”

　　“你想这么做？”

　　胡杨青点头。

　　“稍等片刻。”魏建军说着，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那位吕家小姐果然没再出价，倒是罗老又出了一个价格：“一千二百万！”

　　再无人出价，一块在胡杨青眼里完全看不到价值的玉观音，被罗老一千二百万买了。

　　胡杨青开始怀疑，这位罗老真的是古玩圈子里的泰斗？该不会是有钱没处花的傻子吧？

　　接下来的拍卖就比较顺利了，在胡杨青的帮忙下，魏建军断断续续又拍下了三样东西。

　　不说前面那件梅瓶，只是这三样东西魏建军就能赚两千万，他很高兴，爽快地说：“兄弟，下一件拍品你若是喜欢，我就拍下来送你！”

　　胡杨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看再说。”

　　胡杨青此次来，主要是想开开眼界，并不打算拍什么东西，除非遇到无人问津价格又便宜的宝贝，不过以目前的情况下，几乎是没有可能了，前面几样拍品贵的几千万，便宜的也有三四百万，没有一件他能承担得起。

　　总不能让魏建军帮自己拍下一件几百万的东西吧？胡杨青想到这一点，立即摇头，不想欠对方这么大的人情。

　　很快，下一件拍品亮相了，竟是一件青铜器面具。

　　王运昌淡淡一笑，“这倒数第三件拍品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这可不是那什么三星堆里的青铜器，当然了，那种东西也不允许我们买卖，这件拍品其实就是件高仿品，只是因为制作它的人小有名气，所以我们才拿这件拍品出来。它的起拍价是……二十万。”

　　王运昌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阵倒吸气声，只是一件高仿品就起拍价二十万，这也太坑了吧？

　　魏建军脸色也有些不好，“兄弟，这件高仿品还是算了吧，要不那样，我店里几百万的古玩随便送你一件好了。”

　　魏建军挺想拍一件古玩给胡杨青的，但奈何这一件是高仿品，下一件是压轴，价格绝对是千万甚至上亿级别，他送不起！

　　至于最后一件拍品，据说是给几个大家族做慈善用的，更没他俩的事了。

　　胡杨青却是根本没听到魏建军还有其他人的话，只是一直盯着那青铜器面具，那面具的眼睛位置，镶嵌了两颗猩红色珠子，这两颗珠子，在他眼里，散发着浓郁的土黄色光芒。

　　这两颗珠子绝对价值不菲！